第13章 玄坊市
“兄弟，大恩不言谢。” 死里逃生的赵毅，以剑拄地支持着身体，像扯风箱一样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说着话，他还艰难地伸出右手，轻拍一下徐屿的肩膀，以示深深的感激。 “我以后当以李报桃。”赵毅非常郑重道，想起龙梅山捂面而走的情形，问道：“你这是什么粉？这么厉害。”。 “白垩粉，用来做建筑的。”徐屿气喘吁吁地摊开身体，“啪”地躺在草地，说道。 徐屿说这话时，心道：“跟余震雄对的时候，如若衣袖中没有石灰粉，我也不会如此托大了。” “这粉有什么功效？居然让龙贼头退走不敢再战。”陈新民似乎还有点余劲，气息还算平和。他也以感激的眼神，看了徐屿的眼，问道。 “这玩意，”徐屿从衣袖里掏出一包生石灰，道：“一沾水就能把水煮开，并且还有腐蚀作用。” “宝贝啊。”陈新民和赵毅同声说道：“哪里有得买？” “建筑用品，当然是向建筑工匠买的了。” 三人寒喧一番，互通了姓名。 赵毅顺了气，也一屁股坐到草地上，看了徐屿的剑一眼，道：“徐兄弟，我干脆叫你徐屿好了。徐屿，你修炼的是什么属性的功法？如果是金属性的话，我这套《断庚剑法》，倒可以传与你。” 徐屿有点可惜道：“可惜了，我修的是火属性功法，没法学。” 陈新民奇道：“我记得你是玄重门的外围弟子，怎么修炼的是火属功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问你了。” 由于功力损耗得厉害，所以三人都没有急于赶路，而是在附近山林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徐屿正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一声大声呼叫。 猛地扎醒跃起，徐屿便听出是赵毅的声音，那股声音透着无比的喜悦：“我突破了。哈哈，我赵毅在环气期顶峰四年，想不到今天让我突破了。” 徐屿和陈新民两人昨夜都睡到大树顶上，落地后，便见到朝阳已经在远山上露出半边脸。山林的露水重，整个山区看起来非常朦胧。 在这雾林湿草飘烟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不远处草地上白衣小伙子——赵毅。 赵毅一直酷酷的，昨天就算在必死的情况下，他刚毅的脸色也没有改变过。徐屿从树干上跃下来时，却见本来盘腿坐在嫩草地上的他，如安装了弹簧一样，倏地弹起，棱角分明的刚正白脸上，像花姑娘一样，憋得通红通红。右手的拳头紧握，在胸前大力地挥舞几下，显得相当的激动。 《离火诀》只是描写着从环气巅峰，突破到漩照初期时，需要“看见”丹田与经脉间的“丹壁”，徐屿一直都搞不明白丹壁到底是什么。此时见赵毅一个大老爷们，突破后，居然像新近做爹一样激动，他不由得好奇问道：“赵哥，你是怎么突破的？突破丹壁很难吗？那是什么感觉？” 陈新民那干净的脸上，也露出极度期待的表情。 赵毅长长吸出几口气，慢慢平息起伏的心脏，回思道：“昨晚我不是守下半夜吗？我先到周围走了一圈，然后就打坐回恢到真气。刚才，当我的经脉已经饱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丹田的位置跳了一下……我又‘看见’丹田了！我强忍着激动，停也没停，立即全神把经脉里所有的真气集中起来。当真气鼓胀得经脉都痛了的时候，我就憋了一口气，猛地把真气往那里狂冲了过去……”赵毅回忆到这里时，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缓缓道：“第一次，没有成功，真气强行反弹；第二次，没有成功，真气再次反弹；那个时候，我的精神已经非常累啊！幸好，这三年，我都一直在外面试炼冒险，真气比起离派时没有增加，心神却提升了很多。我集中全副精力，居然一连冲击了五次！正当我感觉差不多已经力尽，冲击失败的时候，第六次，却冲开了丹壁。” 陈新民脸色沉重地点点头道：“以前我听前辈说过，也自己感受过，某次打坐，突然感觉丹田一动，就是冲击突破的好时机。冲击丹壁时，真的非常痛苦，三年时间，我冲击了两次，可惜，都没有成功！”陈新民说到最后一句，脸上露出一丝颓废的叹息。不过，他也是心性坚韧之人，很快便振作起来。 徐屿大为震惊，心道：“本来我还以为凭着自己的卓越者的资质，不需要多久的积累，便能冲破丹壁，真气入主丹田呢。原来冲击丹田之前，还不要等那丹壁出现，并且冲击时，会这么艰苦啊！”想到这里，徐屿立即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时候，丹田会一跳？有没有丹药或者什么窍门，可以帮助冲击丹田？” 陈新民摇头叹道：“没有什么规律的，丹田什么时候会跳，那是谁也不知道的。不过，在野外修炼的几率会大一些。所以大家在环气期巅峰的时候，都会经常跑到野外修炼。” 赵毅也赞同道：“没错，我这三年，一直都外面历练，之前也有两次冲击的机会。不过，那两次，我都冲不过去。其实，像徐屿你这种天质卓越的人来说，炼气不难。但丹壁却是大关卡，就算你的资质再好，要冲破关卡的话，至少也要三年。” 徐屿有点失望，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修炼，便会很快见到丹壁，入驻丹田。 可是，听赵毅和陈新民这么说来，要突破到漩照期的话，纯粹是靠人品。人品好的话，丹田就会大跳特跳；人品不好的话，丹田不跳，那也没可奈何。 如此说来的话，自己三至少需要三年时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找林力报仇。 这么想的时候，徐屿内心的深处，舒了一口气——林力之仇，肯定要报的。可林天豪……毕竟是林妃莹的亲生父亲。徐屿即使能杀掉林天豪，也不愿意对有恩于自己的林妃莹，造成伤害。 陈新民总结道：“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修真，除了需要修炼真气，还要修炼心神。心神越强大，冲关便越容易。可惜，修炼心神却没有什么窍门，需要老老实实地打坐。” 赵毅笑道：“你觉得心神这玩意非常可恨。可我们这帮资质不及的人，谈到需要修炼心神时，便拍手叫绝。要是大家都不需要修炼心神的话，几年后，我们的修为，还不让你们这帮天之骄子，拉开到无影儿啊。” 徐屿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心道：“若论起真正的资质，我和你老哥相差十万八千里，幸好……” 既然已经历练完毕，没有什么事的赵毅，当然是加入徐屿一行了。 徐屿骑马，赵毅和陈新民骑鹿，向着北方，三骑扬尘而去。 途中，徐屿想了想，从包裹里取出一玉瓶，倒出二十颗黄色的小丸子，递给赵陈两位，道：“来，每人十颗。” 赵毅和陈新民都吃了一惊，同声讶道：“刺鼠丹？” 徐屿道：“没错。” 担心两人不收，便扬了扬小玉瓶：“看见了吗？这玩意儿，老弟我可是多着呢。” 两人见徐屿说得轻松，便将信将疑收下，心中暗叹：“这个情欠大了，也不知怎么偿还。” 不停蹄地奔行了一昼时间，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市集前。 似乎是人性的通病，只要灯光能及，人们对夜晚的感情，总是要比白天强一些。这不，吃过晚饭，上灯后，玄集市上，街道的人流，明显多了起来。 不过，人越多，徐屿的感觉，便越古怪……坊市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穿着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 原因也很简单。 毕竟，出了坊市后，就不受保护了。那如果你身怀宝物，被人认出身份，不怕人家惦记你一辈子？ “玄坊市其实就是玄重派开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他们的弟子，或者跟别派的弟子，交换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呶，中间那座大楼，便是玄重门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