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成就先天
从袖子中滑落一把短剑,舒白生劝道:“属下这把剔骨剑锋利无比,寻常的兵器一触即断,打斗起来难免会伤了小姐,所以小姐你还是自己让开的好。” “你勿用多言!若不是你这人在其中挑三挑四,我们一家也不会散了。”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父亲,秦如玉将更多的恨意,都加注在舒白生身上。 事到如此,舒白生知道是劝不动秦如玉了,剔骨剑反握在手,说道:“既然小姐你不惧,属下也唯有得罪了。今日就让属下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明玉拳,看看小姐是否已经青出于蓝能胜过我这个老师。” “哼,我武学之拳谱,文学之古人,与你何干!闲话少说,来战吧!!” 秦如玉反讥的话虽然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可也不算是狡辩。这些年来舒白生虽然挂着东院西席的名头,可是在文武二道上,都未曾教过秦如玉什么。 双手握拳,一前一后的平架着,秦如玉学武的年月虽短,可她生来就是个武道天才。仅仅是靠着古旧拳谱,再加上灵人百众的切磋印证,竟正的给她学全了明玉拳,现在所缺的不过只是内力而已。 不过对手是舒白生,她并不能讨到好处。 舒白生自幼习武,到今时今日他的内力与甲子高手相差已经不是太大,况且其曾经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对敌的经验十分丰富,远非秦如玉所能比的。 剔骨剑在手,舒白生使出来的招式并非剑招,而是匕首近身短刺的打法,十分的毒辣,与秦如玉刚猛的明玉拳一比,顿时就落于下乘。 可是是下乘打法,但是靠着舒白生的经验,以及剔骨剑的锋利,还是打得秦如玉节节避让。 明玉拳原本就是直来直往的拳法,现在秦如玉一让,就已经失了拳意,在舒白生的剑下显得愈发的吃力,一个不慎,手臂上都被开出道口子。 伤了秦如玉,舒白生总不会逼得太紧,收剑说道:“今日你父亲算尽了一切,就算小姐你能打过我,难道便能救了佛爷吗?况且现在小姐你无兵器在手,是斗不过我的,何苦非要阻拦呢。” “有些事是不能考虑的那么仔细的,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像买卖般算的一清二楚,哪还是家吗!我已经说过,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过去!!” 秦如玉斩钉截铁的说道,无一丝商量的余地。 微微摇头,舒白生剔骨剑一凛,如蝎子抖尾一般刺向秦如玉,势必要先见她拿下。 rou掌敌不过刀刃,秦如玉却不肯再让,双拳做日月,以星斗坠地般的力道迎上舒白生,这双拳要是打结实了,只要不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大约都得一命呜呼。 只是可惜再重的拳,都要打到人才有用,舒白生刁钻的剔骨剑,像蝎尾,又像毒蛇,早在秦如玉拳风才到之时,就已经叮在其手腕上。手腕被剑锋所叮,拳头自然也就打不出去,秦如玉临时变招,收拳改用肘子反退,也不管剔骨剑锋利,竟是个玉石俱焚的打法! 见到秦如玉如此的刚烈,真的是死而不退,舒白生心中一惊,便想着要撤招。可是这位如玉小姐的武艺与自己相差不多,若是无剔骨剑,自己二人的胜负都还在五五之数,此刻若是自己首先撤招,定然会被其击中,以明玉拳的力道,自己就算不死也差不了多少。 “罢了,此刻我也无路可退!断小姐一臂,总好过自己送命!” 心中念头一闪便至,舒白生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什么小姐还是少爷的,总是无自己的性命要紧,剔骨剑不收反进,便要断了秦如玉一臂! 呜呜呜!!!! 此时天际,一阵嗡嗡颤抖之音,立刻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何人敢伤我姐!!” 其声轰鸣,直接就将舒白生震得五脏移位,耳目流血的连退数步,仍止不住力道,扑通坐在地上。 在场如此多的人,听了这么一声暴喝,公主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抬头上望,心中念道:“却把他给忘了!” 须发无风自起,众人都有些遗忘的秦临浮立在高台之上,身后红云滚滚,鼓乐飘飘,犹如真仙落地,睥睨傲世! 如此的气势,如此的异象! 一点红尘落,了世无先天,若得无上果,云音则为相! 此番云音宝相临头,滚滚的红云便是明证,秦临已晋先天!!!! “怎么可能!他只有十岁,不管是内功、外功还是灵人,都无可能成就先天的!” 在秦临面前,公主第一次显出惊讶的表情,敢说事无遗漏的她,此刻再也保持不住那颗平常心。 不单单是公主一人,所有知道云音宝相的人,都是惊骇万分。十岁成就先天,完全就是不可能之事。区区十岁,外功筋骨未到顶峰,内功经脉更是未长的全,绝无可能忽然就成了先天。 可是纵使人们再怎么惊讶,再怎么不相信,秦临身后的云音宝相,以及他一声震倒舒白生,都已经将事情说了清楚。 他,就是先天! 虚空踏步,秦临朝外一步,如踩着云朵一般,轻轻落在秦如玉身前,伸手一点她臂上的伤口,就见血液倒流,皮rou转眼就恢复了原状。 “这怎么弄的?如何成为先天的?”秦如玉知道弟弟的底细,虽然有一口先天之气存在,可那玩意秦临控制不了,关键时候拼命放出来,也是同归于尽的局面,绝对不会有现在这般功效。 微微一笑,秦临轻声说道:“此事一会我再和你细说。” 医治好jiejie的伤势,秦临转身行到舒白生面前,虚抬手掌,遥遥将其给托了起来,“舒先生你兄妹二人,在名义上怎么样都是我姐弟的教习先生,我本不该对你动武的。可是刚刚那样情况,秦临我若不出手,只怕后果会更加严重,所以还请舒先生不要见怪。” 有云音宝相临身的秦临,在舒白生眼中已经完全不再是个孩子,境界的差距,让他愣着没有说话。 略过舒白生,秦临又一步一步走到父亲秦易将面前,伸手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佛爷,问道:“如果我要带佛爷离开,不知道父亲你准允吗?” 这一切来的太快,半点都不在计划之中,秦易将面对着这个刚刚只是出声就能震伤舒白生的儿子,心中纵然是万分不允,可也唯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把托起佛爷,带着秦如玉母女二人走了。 行过公主身边的时候,秦临特意停下脚步,看了公主一会,说道:“秦夫人今日说好是不会来的,这其中应该是你动的手脚吧。” “秦公子为什么会有如此猜测,本宫只是来观礼,见证公子你认祖归宗的。”公主眨着眼睛,很是无辜的说道。 神秘一笑,秦临说道:“是不是你做的我无所谓,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公主你不必放在心上。狗子,你来背着佛爷,我们走吧。” 将佛爷放在狗子背上,秦临数人朝湖阳城方向走去,有这么一位新晋先天的威慑,秦易将没有阻拦。 行了不远,几人就上了秦夫人的宽大马车,由狗子驾车,在秦临的吩咐下特意慢步而去。 离开了高台周围,大训的禁制距离有限,佛爷的境界恢复过来,虽然已经无力再战,可是总算是幽幽转醒,呼吸开始便的均匀。 “老弟你还愣着干啥,赶快帮佛爷疗伤呀!”见到佛爷转醒,秦如玉也没心思去问先天境界的事情,一个劲的催促秦临替佛爷疗伤。 车内无其它人,秦临原本微笑的面容立即就变作苦笑,摇摇头说道:“我帮不了佛爷。” “怎么会呢!你刚刚不是轻轻一点,就替玉儿医治好手臂上的伤口嘛!要是秦临你还怨我昨日的刁难,那我甘愿向你赔罪,只求你能治好佛伯。”坐在车中,秦夫人作势欲跪,佛爷现在是她仅剩的两个亲人,别说是下跪了,只要是有人能治好佛伯,要她的性命都成。 扶起秦夫人,并且躲过老姐的拳头,秦临无奈的解释道:“不是我不肯帮,是我真的没这个能力。我那先天境界,其实是半真半假,用来唬人的,实在做不得用处。” 一把拽着秦临的衣裳,秦如玉惊问道:“唬人的?你从高台跃下,一声震倒舒白生是真是假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替我医好伤口的事是实打实的,怎么唬!今天你要不说出个道道来,就甭想有个好。” 指着老姐的手,秦临说道:“我要真是先天,还能被你这样揪着不放,早就避开了。刚刚那些事,都是高台上古怪天地之气的功劳,和我没什么关系,这其中的事情,等我们安全了再详细说给你听。老姐你也不想想,要是我不是假的,怎么可能放过舒白生,早就揍他个半身不遂了,还有那背后使坏的百灵公主,如果我真是先天,当场就给她两耳光子,何必还要故弄玄虚的装X出来。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是为了逃命的。你要还不信,就问佛爷看看,别人瞧不出我这个先天的真假,佛爷肯定能看出来。” 佛爷先双臂齐断,一身的境界都在护着性命,但是眼力还是有的,他点点头,示意秦临说的是真的。 “呃,闹个半天你居然是个李鬼,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秦临这个先天是假的,一打就得露馅,现在虽然逃了出来,可也不能算是安稳了,还得打算打算才行。 秦临耸耸肩,摆手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我说了都不算,得你娘说。” 秦夫人经营湖阳城许久,肯定还有些势力,是不是要逃?逃向那里?如何逃?由她来安排的确是最好的。 盐湖旁的宝日亭,被鬼阎王和佛爷先手两砸,已经塌了一半,而此刻秦易将的心,正和这宝日亭差不多。 这一番计划,秦易将布置了很久,自问是天衣无缝。现实假借秦临认祖归宗,暗中布置大训所需的引幡,再以北方之事,顺带胁迫秦临顺从自己意思进府,如此一来为了秦府的传承,佛爷就不得不出手,落于自己的算计。 而事情也正想他所预料的一样,虽不知道夫人最后为何没有让佛爷动手,可是只要他来了,便已经足够。
在大训的威力之下,天地之气不受先天御使,让佛爷的先天境界化作无物,再由鬼阎王击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的,直到高台上的那声暴后,显出了云音宝相,才让事情峰回路转,完全不是自己所要的结果。 “我要杀一个外人,女儿阻我!我得了大训,儿子却成了先天,也是阻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心中在大声的质问老天,秦易将看着一切就这么被改变,只是以为秦临成了先天,一位在大训之下,仍然可以御使天地之气的先天高手! 舒白生看着老友瑟瑟发抖的身体,知道他在这功败垂成的时候,遭受了多大的打击,上前劝道:“事情也不算完全的败了,佛爷断了双臂,生死未知,就算是活过来,只怕也保不住先天的境界。而且不管日后怎么样,公子都是认祖归宗的秦府之人,今日成就先天,对府中而言总是一件好事。况且北面之事,定已经成了,接下来就可挥师万山郡,府中、朝廷以及向家的三足鼎立之势顿成。” 相比于天下大事,今日放跑了佛爷倒也不算什么,秦易将念起了北面神机军之事,总算是安静下来,正准备吩咐舒白生去做善后之事。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匹腹下生鳞,头上长角,正是日行千里的角麟马。骑马之人风尘仆仆,一脸的劳顿,身着军中甲胄,顾不得马前之人,冲撞而来。于秦易将身后跃出二人,一人拉着一只马腿,硬是让角麟马立顿下来。 马上兵士翻滚落地,高举着战报,说道:“木镇城破,洪将军重伤!神机军危矣!” 猛的听到此噩耗,秦易将再也受不了这连番的打击,呕出一口鲜血,眼前漆黑,晕倒在地。 望着晕厥的秦易将,以及众多慌忙的人们,公主如愿的笑了,摆手招呼李子道:“我们走吧,这湖阳已乱,我心已安。” 木镇城外,离华姑娘她们离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可是老阿却觉得过了许久。 亭里力猎户,都是身带匕首的,现在都已经掏了出来,也分出来三把给老阿他们。匪兵们有马,自己如此多人,绝对是逃不了多远的,干脆大伙围成了一个圈,将妇孺护在里面。 “老爷子,你使过刀?” 大头就站在老阿身边,见他拿刀的姿势像个老手,便有一问。 老阿的确是使过刀,只是个大头想的有些不一样罢了。自小进宫的老阿,年过半百才发迹的,之前在宫里什么都做过,曾在御膳房打过几年的下手,使的厨子刀。但是现在为了给自己壮胆,老阿不去想厨子的事,只是说:“使过,十几个连杀带扒皮也就一个滴漏的工夫。” 听老阿说的大,大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当他真是宫里的侍卫出身。 “那一会可得劳老爷子照顾了。也不知道亭长叔的名头好不好用,最好是碰见个有见识的,若是碰见个什么都.....” 人落下风头,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大头话还没说完,就见着在黑暗中出来两个山匪。 两个山匪拿的都是大刀,刃口多有破损,沾染了不少的鲜血,看其模样就是个喽啰,没什么见识的。 俩喽啰见到靠山亭如此多人,而且手上都拿着匕首,也是一愣,暗中也在腹诽。 “真是倒了鬼霉了!好不容易捱到现在,没排上去冲锋,溜号跑了出来,就想平安无事的等到明早再回去,咋就碰见人了!而且还是有家伙的!” 靠山亭有三十多户人,精壮汉子二十来个,人人一把匕首,还有张着弓箭的,只是这两个喽啰,还真不够看。 “呃....老三呀,我看前面也没什么人了,不如我俩回去吧。”一喽啰在睁着眼睛瞎说。 而另一个喽啰也在瞎答应,“嗯,是没人,黑洞洞的,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这一唱一和的,两个喽啰竟然真的立马转身,好似没瞧见靠山亭众人似的,直接就往回走。待其消失在夜幕之中,大伙才送了口气。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这是俩耗子胆的山匪。 可是就在众人以为无事的时候,却听着两声惨叫传来。 “啊!”“啊!” 随着惨叫,还有粗壮的声音在骂骂咧咧。 “你娘的,俺铁熊生平最恨的就是临阵脱逃的人,被俺撞上算你俩小子走了背子!小的们,替俺把他俩的头割下来,一会找找是那个寨子的!”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身材魁梧,一脸胡须的匪首铁熊出现在众人眼前。正在滴血的一双大板斧,明确的告诉大伙,他是一个要杀人的山匪。 大伙看到了铁熊,他自然也看到了众人,将一双板斧相互一拍,铁熊乐道:“老李不准俺在城里做买卖,没想到被俺在这碰见一笔,来来来,小的们给俺把这些人给围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