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傻儿阿九
(求友情收藏^^^-^) 如今帝九天的灵魂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了，灵魂的力量也大打折扣，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了，除非有什么境遇能让他迅速补充灵魂的力量，否则，想要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咣当！~一声粗暴的响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柴房那本就破败的门，终于结束了它摇摇欲坠的使命，被这粗鲁的一脚踹得四分五裂，砸在柴草堆上。看来也摆脱不了沦为锅底灰的命运了。 帝九天眯着眼睛望向柴房门口，门外耀眼的雪白晃得他眼睛有些生疼，眨了一下眼睛，他看到三个人正一脸戒备的扫视着狭窄的柴房，长刀出鞘，青筋暴起，整个身体如同绷紧了的弓弦，蓄势待发，散放着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身体，这样的架势，爆发力和速度一定很快吧，难道他们都是修炼斗气的么？只是为什么他们却暴露出了这么强烈的恐惧气息？” 看着他们三人眼中明显的恐惧神色，帝九天神念电转，微眯的双眼却掩饰了帝九天眼中不时闪动的智慧的光芒，与傻子阿九身份绝不相符的智慧的光芒。 刚刚入睡不久的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一把将帝九天护在了她的肩膀之后，她的肩膀并不宽阔，却如同磐石一样稳定。 “四爷！”看清了踹门的人，妇人那幅母鸡护崽的强悍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匆忙站起身来，肃然而立，在四爷那冷厉的目光下，她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误，如同所有面临着被主子惩罚的下人一般，面色惶恐，而且一脸倦容。 门口的三人将目光落在高高鼓起的柴草堆上，有些困惑，“今天怎么赞了这么多柴草。”他们有些纳闷的想道。 待他们看到柴草堆下面的帝九天后便释然了，原来柴草堆下面盖了一个人，怪不得比往日高出这么多。把身体埋在柴草堆下面的确能很好的御寒，这傻九倒是也知道冷暖，这么厚的一堆柴草即便是再躺下两三个人，也能轻松的盖住吧。 三人的目光随后落在了妇人的身上，帝九天看得出来，此时的他们长长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因为他们的敌人并不在这间小小的柴房里。 如临大敌的架势也随之散去了。 “四叔，禁忌法师好像不在这里。”站在后面的一名少年一脸庆幸的说道，脸上也露出一副劫后余生般的笑容。 帝九天皱了皱被冻得发木的眉头，皱得有些困难，竟然有点像放慢动作，更像是智商低下行动迟缓的痴呆儿，这说话的少年竟然让他想到了劫后余生四个字。 正望着妇人的四爷，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一抹同情从他的眼底滑过，“这个一脸憔悴的妇人本应该是自己的大嫂的，如今却成个整个帝家宅院里最卑微的人。” 几根枯黄的柴草黏在妇人那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让她看起来更显憔悴。 “要是看到一个绿色眼睛的少年，就赶紧带着傻九逃跑吧，往正堂跑，今天老爷子一直都会在正堂。” 说罢四爷便迅速转身离开了，似乎是不忍再看这对母子的凄惨境遇。 巨大的宅院错落有致，层次分明的院墙把这个宅院分成有序的几部分，前院、后院、侧院、练功场、正堂、偏居、厨堂，林林总总的不下十余处院落，不是常年在这里居住的人，很容易便会在这复杂的院落中迷路。 帝家四爷带着侄子和儿子熟练的穿梭在层层院落之中，寻找着那个靠吞噬人类灵魂修炼的禁忌法师，被世人唾弃的禁忌法师。 禁忌法师，一个让人闻风胆裂的存在，一个禁忌般的存在，虽然他们失去了使用元素力量的能力，但是比元素法师强大十倍百倍无数倍的灵魂，却让他们有了杀死任何人的能力。 强大的元素法师在禁忌法师面前只不过是上好的补品而已，跟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只有遥远到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仙人才能轻易对付禁忌法师。 “父亲，柴房的那个妇人只是个下人而已，你让那个下人往正堂逃命，爷爷知道了会不会责罚你？” 跟着四爷穿梭在层层院落之间，搜寻禁忌法师的另一名少年担忧的说道。 “不会！”四爷斩钉截铁的对儿子说，只是，他的儿子却有些困惑，父亲为什么这么肯定不会被责罚，老爷子向来都是极为严厉的。 不只是帝家四爷，整个帝家大院都在紧张的搜寻着禁忌法师，让过一拨神色肃然，武装到牙齿的人，四爷的侄子忍不住问道，“四叔，禁忌法师真的有传言说的那么恐怖么？” 恐怖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四爷的心头，没有人知道，四爷是见过禁忌法师杀人的。十名高阶元素法师，足足十名高阶元素法师，在禁忌法师面前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那十名高阶元素法师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只有高频颤抖的头部才能证明那是十个活人，而不是没有生气儿的木偶。仅仅一刻钟，那十名高阶元素法师的头颅就干瘪下去，如同风化了上百年的木乃伊，整个脸上全是让人恐怖的褶皱，不时还有黑色的液体从褶皱中溢出，诡异、恐怖！ 那一年四爷只有六岁。 “四叔？”少年拉了一下四爷的衣服，他不知道他的四叔为停了下来，什么呆呆的站着，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四爷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回过神儿来，惊愲得说道“比传言的更加恐怖。……将来……将来如果你们遇到禁忌法师……不要迟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要是跑不了就自爆吧！” 四爷神色肃然，说出的话却让两名少年感到一股寒到骨子里的冷意，最终，四爷长叹一口气说道，“但愿那对可怜的母子不要遇上禁忌法师，禁忌法师怕是只有仙人才能克制的住了，若是被那对母子遇上，那对母子说不定就会悲惨的死去了。” 一拨又一拨的人从柴房门口搜寻而过，只是却没有任何一拨人再进到柴房里查看一番，有活人的地方是不会有禁忌法师的，一看到柴房中的那对母子，人们便打消了进去查探一番的念头。 柴房太小了，既然那对母子呆在柴房里，拥挤的柴房又怎么会有藏人的地方。 “九儿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娘多担心你！”妇人憔悴的脸庞上焕发出惊喜的神光，有些伤感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 帝九天被冻得发木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似乎是出于这身体的习惯，也似乎是出于本能。 枯黄的柴草从妇人的发梢上苍然掉落下来，轻飘飘的，如同妇人那瘦弱娇小的身躯一般，飘然无力。 妇人没有介意帝九天的沉默，仍在自顾自的说着，似乎早就习惯了儿子默然的表现，只是话语中却流露出更加浓烈的哀伤。 “别人都说九儿傻，但是娘知道九儿不傻，九儿只是话少了点，反映慢了点，怎么会是傻儿呢！傻儿是不知道冷的，也是不知道饿的，我的九儿怎么会是傻儿呢！” 妇人小心的把僵硬麻木的帝九天从柴草堆里扶出来，动作轻柔，生怕坚硬的柴草划疼了儿子的身体，她熟练的搓揉着帝九天麻木的脸庞，搓揉着儿子由于躺得太久而变得僵硬的手脚。 她的双手有些粗糙，帝九天能敏锐的感觉到她手上的老茧，他不禁向她的双手看去，一道血口子清晰入目，像是冻伤，又像是被生生撕裂的口子。 帝九天心尖儿一颤，这样的口子一定是时时刻刻都在疼的。 轻重适中的力道，频率也恰好能去除肌rou的酸胀，竟然丝毫都不受那道血口子的影响。 她仍在自顾自的说着，在傻九面前似是有说不完的话，“我的九儿不是傻儿。” 说罢，妇人那凄然无奈又有些揪心的话语突然停住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呆呆的出神，只是，一滴泪珠却顺着她悲凉的面颊上滑落下来。 咕噜噜~~ 帝九天的肚子发出一声抗议的轻响，打破了妇人的沉默。 温柔的看着帝九天的脸庞，妇人嫣然一笑，似乎儿子知道饿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九儿一定是饿了吧，娘去厨房给你找些剩粥来喝，喝了剩粥，九儿就不饿了。” 看到这嫣然的笑容，帝九天灵魂为之颤抖，他发誓，他从来都没见到过这样凄苦中带着幸福的笑容，从来都没见到过这样悲凉中带着希翼的笑容。 帝九天被这笑容震撼了，他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想要安慰这命运凄惨的妇人，只是呆滞的脸庞却让他的笑容变得很傻很傻。 仍然一脸笑意的妇人温柔的说，“九儿就知道傻笑，这么大了都没学会叫娘……”她跟往常一样一脸希翼的望着帝九天，似乎是等着她那不可能学会叫娘的九儿突然开窍叫她一声娘。 帝九天动了动没有了麻木却依然呆滞的嘴唇，那声娘几乎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却不论如何都不能出口，剩下的只有默然。 “娘去给九儿找剩粥喝。”没有失望，妇人已经习惯了儿子的呆滞，她坚信他的九儿一定会叫她一声娘的，她起身，一个踉跄又险些坐倒，揉了揉酸麻的双腿，从柴房走出去。 望着柴房的侧面，妇人呆了一呆，那里是一处虽然简单却算得上干净的正房，下人是没有资格住正房的，但是那里面却住着一家下人，因为他们生了一个好儿子，有成为元素法师天赋的儿子。 妇人神情暗淡的向着厨堂走去，他的九儿饿了。 柴草堆里，帝九天微眯着变得灵动的双眼，有些发呆，又有些感动，“既然苍天让自己来到这世上，自己就应该好好活下去，这妇人会成为万人敬仰的仙人之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