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楚楚
首先，女鬼在选择自杀时，应该是已经知道他丈夫死了。其次，她相信她的丈夫会回来找她。 她丈夫为什么离家？她是怎么知道她丈夫死了？她丈夫生前又是做什么的？她为什么会搏击术？ 这些问题，只能顾乘风自己去查，地府给的资料上不会写，因为地府只记录活人的姓名，亲属关系，生前的善恶，生卒年月，还有死亡时的时间、地点、死因。 作为一名合格的赏金猎鬼人，在抓鬼之前一定要先详细了解任务目标。但这一次的女鬼，死亡时间是一九四三年，解放前啊，一个普通人的资料，哪那么容易查找啊？ 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资料上写着，死亡原因是烧炭自杀。既然是自杀，变成鬼之后又没有做过乱，所以顾乘风就没有花费时间去仔细地查询女鬼的个人资料。 因为赏金猎鬼人的规章制度极其细致严格，一个任务的时限是三个月，三个月完不成就收回，然后发给别人去做。而且如果第一任务人出现过失手的情况，还要收回任务奖励的百分之十做为罚金。 这只是其一，还有另外一项规定，那就是任务发出后，地府会有专门的人追踪任务目标，至于怎么追踪，不得而知，但任务人最多可以询问三次目标的位置，也就是最多失手两次。询问三次之后，管理人不再告知任务人关于任务目标的坐标位置，要么自己去找，要么等着任务被取消。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顾乘风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老客户，徐氏集团的董事长，徐军。 顾乘风开立了一个会馆，风云堪舆会馆，给一些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摆摆风水阵，旺财旺运。 徐军是堂哥顾振云介绍的，打了五年交道了，这么晚打电话来，恐怕不是普通的事。 顾乘风按下了接听键：“喂？” 顾乘风没有直接称呼对方，因为现在骗子太多，万一是手机丢了呢？所以养成了一个习惯，让对方先说话，哪怕是堂哥打来电话，也是让对方先说话。 电话里响起徐军的声音：“乘风啊，我是徐军。” “徐董啊，你好你好，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呀。”顾乘风一改沉稳的面目，变得热情而圆滑。 徐军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出了点儿事儿，现在方不方便去一趟你的会馆啊？” 顾乘风热情地答道：“方便，这样吧，我现在还在外面，正在往回走，半个小时以后，咱们会馆见。” “好，谢谢。” 挂断电话，顾乘风对小丁说道：“稍微开快点儿。” “好的。”小丁答应，车速提了起来。 风云堪舆会馆，是一个带一千多平米院子的三层平顶小楼，座落在东郊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往东一公里是一大片居民区，往西两公里是一所大学。 这栋楼原先是一家大饭店，因为顾乘风看中了这块地，所以顾振云找了关系，将这块地皮，连同小楼一起买了下来，改造成了会馆。 会馆的招牌是一块金字黑漆木匾，顾乘风亲手写的馆名，仿的是唐代张旭的狂草，龙飞凤舞。 挂上之后，顾振云来看过一回，皱着眉头指着匾问：“你这写得是什么玩意儿？是人能看懂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开的是个新疆饭馆儿呢。” 顾乘风回答得很干脆：“少废话，你干还是我干？” 因为晚上没有前台，所以顾乘风就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等着，小丁给他泡了一壶茶，放了两个茶杯，然后问道：“老板，徐董这么晚还来，一会儿还得出去吧？” 顾乘风答道：“不出去，赚钱哪有睡觉重要啊，我跟他谈完就让他走，不管什么事儿都等明天再说，你上去睡觉吧。” “哎。”小丁答应一声，转身走向楼梯，到了楼梯口儿停住，转回身问道：“老板，要是要命的事儿呢？” 顾乘风答道：“那徐董就得在咱们这儿睡沙发了。” 小丁一笑，转身上楼去了。 不到十分钟，一辆宝马停在了院中，顾乘风扭头，看到徐军下了车，急匆匆地走到大门边，推门进来，招呼道：“乘风，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不好意思。” 顾乘风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职业般的微笑，微微欠身道：“徐董，请坐。” “好，好。”徐军一边答应，一边坐到顾乘风对面，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顾乘风不动声色地倒了杯茶，说道：“徐董请喝茶。” “好，谢谢。”徐军端起茶杯试了试水温，然后灌了一大口。 顾乘风坐下，翘起二郎腿，仔细打量徐军。 徐军四十二岁，做的是家族企业，三十岁接的他爸的班。生活一直是很富足的，所以虽然年过四十，却显得很年轻，身材也匀称，不像普通人那样发福得厉害。 只不过，今天晚上的徐军，眼窝深陷，眼袋发黑，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儿。这是冬天，虽然还不算太冷，可像他这样出汗也不正常，况且打了五年交道，顾乘风知道徐军的身体很好，没有这儿虚那儿虚的毛病。 见顾乘风盯着自己打量，徐军脸色尴尬，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让你见笑了。” 顾乘风微笑着问道：“徐董，跟嫂夫人吵架了？” 徐军叹了口气，反问道：“乘风，你还记得楚楚吗？” 楚楚，全名辛楚楚，是徐军的情人，一个二十四岁，长相甜美，身材火辣，个性张扬的女孩儿。 徐军带她来过会馆，她还当面骂过顾乘风是神棍，原因是顾乘风说她的名字取得不好。 姓辛，谐音‘心’，楚楚，委屈可怜之意。心若楚楚，不是受人挤兑，就是感情受挫折。还有，名字取叠字，性格容易偏执，还容易犯同样的错误。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份原因，听了顾乘风的话，辛楚楚当场就发了飙，弄得徐军极其尴尬，事后还给顾乘风包了两万块钱的红包儿道歉。 顾乘风微笑着点头，答道：“记得。又跟你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