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南蛇北狼
“瞧你那怂样，这么点路，就颤抖不止，我们鲁炎……妈的，卧槽，那是什么？”说话的是一个瘦削大汉。 他身体孱弱，比离火好不到哪里去，颤颤巍巍的，本想排挤消遣一下离火，但当他看到远处铺天盖地的沙尘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道：“不会是沙蛇流吧！” 听到他的惊叫，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望向远处，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远处地平线上，一股狂暴的风沙冲天而起，向着他们的方向呼啸而来。 风沙很大，仿若一头沙龙，铺天盖地，隔着很远就听到了呼呼之声，让人战栗！ “团长，是沙蛇！”离火站到鲁炎身旁，肯定的说道。 他体质特殊，即便被风沙遮盖，他依然能够清晰的辨别出，那是沙蛇。 而漫天的风沙则是被沙蛇惊起。 “这……这他妈的也太疯狂了吧！”有人被惊的目瞪口呆。 荒漠寂静无风，而远处却是风沙啸天，这是得有多少的沙蛇才能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大约有着万条沙蛇！”离火再次开口，直接将众人惊吓的踉跄后退。 “怎么会有这么多？”鲁炎面色阴沉，他穿行荒漠二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沙蛇集体出动。 “最小的沙蛇也有着一丈长！”离火双眼微眯，身体不住的颤抖，越是感知的清晰，越是通体发寒，如临地狱。 他双手抱头，脸色狰狞，身体不停的颤抖，濒临崩溃。 砰！ 夜辰一巴掌拍在离火肩头，将他从恐惧中拉回，道：“稳住心神，否则你会走火入魔，心神崩溃！” 夜辰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他的感知强于离火，比他捕捉的更清晰，那片风沙中有着足足一万零八条沙蛇。 如果只是一万零八条夜辰也不会如此惊慌，因为沙蛇惧水，而他的星界内有着两个深潭的水，足够淹没它们。 他在意的是在风沙之下的地面。 那里，有着数不尽的气息在攒动，速度很快，远远不是风沙中的那些沙蛇能够媲美的。 而且在它们后面，似乎还有着更恐怖的存在，气息若隐若现，微不可查。 “嗯？”忽然，夜辰脸色剧变，他转身，望向远处，那里的地平线上，也升腾起了一股风沙，气势虽不如沙蛇，但气息丝毫不弱，甚至更强，血气冲天。 “沙……狼……群！”离火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而后直接瘫软。 “离火，振作一点！”鲁炎一把将离火拉入怀中，大声的喊道。 砰的一声，夜辰闪身，一掌将离火打晕，道：“现在还是让他昏迷的好，否则真有可能伤了心神，到时就算神也救不了他了。” “多谢小兄弟！”鲁炎点头，他被突兀出现的状况震的有些晕，一时竟忘记了将离火打晕。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一直这么做的。 不由得，他多看了夜辰一眼，沉稳、临危不乱，完全不似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嘶…… 也在这时，远方传来了凄厉的嘶嘶之声，让人头皮发麻。 “团长，怎么办？”有人惊恐的问道，面对几十条，甚至上百条的沙蛇，他都无惧。但面对如潮水般的沙蛇流，他真的害怕，惊恐到了极点。 而且在他们背后，还有着沙狼群，从某种意义上讲，沙狼群比沙蛇流更恐怖。 “镇定！”鲁炎怒喝一声，稳住众人的心神。 事实上，他比任何都要恐惧，因为他知道的和了解的比众人多的多！ 但他知道，他不能将这种恐惧的心理外露，否则整个佣兵团都将失去战斗的意志，最后所有人都将被沙蛇和沙狼吞噬。 “小兄弟，离火就拜托你了！”鲁炎迈步，想要将离火交给夜辰。 “我不会帮你照顾他！”夜辰退后数步，摇了摇头，道。 “你……”鲁炎脸色铁青，顿了顿，道：“罢了，既然小兄弟不愿帮忙，我也就不强求了！” “我本以为你这少年义薄云天，没想到面对危机，也是一个孬种！算我葛岳看错了人！”葛岳怒目而视，他就是先前想罐夜辰酒的那个大汉，心直口快，很豪爽。 此刻，看到夜辰拒绝帮助离火，虽然心里明了这是人之常情的做法，但他还是有些失望，忍不住出口训斥夜辰。 “葛岳，住口！”鲁炎瞪了葛岳一眼，道：“人各有志，面对生死，没有所谓的对与错，一切都是命！” “团……”葛岳恨恨得跺了一脚，刚想说话，便被夜辰打断了。 “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夜辰嘴角微微上扬，道：“事情没到最后时刻，千万不要放弃。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沙蛇和沙狼的速度都在减慢吗？这说明，我们也许还有着一丝逃亡的希望。” “至于离火，鲁大哥你身材魁梧，带着离火跟没带差不多。倒是我，如果带着他，真有可能在逃跑时拖大家的后退。以我对大家的了解，真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你们有机会逃跑，也会奋不顾身的选择回来搭救我和离火。” “如此，我便成为了罪人，所以这才拒绝鲁大哥！如有唐突之处，还望各位谅解！” “我道歉！”葛岳当即鞠躬道歉，他没有想得那么多，不知道夜辰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这里。 “倒是老哥小人之心了！”鲁炎苦笑，如果是平时，他哪能想不到这一层，但现在，说实话，他被眼前的状况吓呆了，已经乱了方寸！ “都是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事！”夜辰微微一笑，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天，但他对这群雇佣兵的印象很好，他们耿直豪爽，值得结交。 “对，自家兄弟！”鲁炎点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被沙狼群的怒吼打断了。 嗷…… 风沙掠天，狼嚎不断，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沙狼群停在了百丈远的地方。 它们如行兵列阵，整齐立于黄沙之上，仰天嗷叫，声寒如三九严寒，让人通体冰冷。 它们个个壮如太古牤牛，浑身缠绕着黄色的风沙，气息凌厉，很恐怖。 嘶…… 而在狼嚎平息之声，沙蛇的声音再次传来。 它们如沙狼一般，停在三百丈之外，弓着身子，吐着信子，发出嘶嘶之声，如同阎王的催命咒，让人胆寒。 它们如离火所说那般，最小的也有着一丈长，最大的足足有着十丈长，盘在那里，像条真龙，眼神冷漠。 “咦？”夜辰眸光一闪，有些诧异，因为他发现，无论是沙狼还是沙蛇，它们目光锐利，都在盯着彼此，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难道它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夜辰疑惑的望了望沙蛇，又看了看沙狼，它们丝毫没有冲上来的趋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它们这是干嘛啊？要打要杀给个痛快，这么直白的盯着我们，弄得我不上不下的，很难受！”葛岳小声的说道。 “是啊，沙狼还好，至少长得跟狗似的，不碍眼。但那沙蛇，黄黄的，盘在那里，像大便，太他妈的恶心！”葛岳旁边的青年轻声抱怨。 夜辰愕然，这两人的心还真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调侃。 同时他转头，望向沙蛇，还真如那青年所说，盘着身子的沙蛇还真像一坨大便。 不由得，他嘴角微微上扬，轻笑。 “小心戒备，慢慢向着西边移动！”鲁炎轻声命令道。经过这短暂的时刻，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冷静沉稳的团长。 他如夜辰那般，也发现了沙蛇与沙狼的异样，猜测它们的目标不是他们，于是当即决定，慢慢撤离。 其他雇佣兵当即明白鲁炎的意思，开始慢慢向着西边挪动。 一开始，他们步伐很小，慢如蜗牛。 慢慢的，他们发现沙蛇和沙狼无动于衷，稍微加快了速度，而后再次加速…… 最后，轰的一声，他们如丛林猎豹，极速而驰，向着西边狂奔而去。 夜辰跟在人群后面，越跑越觉得怪异，回首间，他明显看到为首的沙蛇和沙狼瞄了他们一眼，眼神鄙夷不屑，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们。 特别是沙狼，竟然如人一般，咧嘴哈哈直笑，隔着很远就听到了它的笑声，轻蔑、鄙视，感情很丰富。 “不对，停下！”下一瞬，夜辰心有所感，大声叫喊。 同时他止步，望向四周，这里，有莫名的气息在流转，带着淡淡的热意，暖暖的，让人通体顺畅。 “怎么回事？”鲁炎回头，眉头微皱，问道。 其他人也是停下脚步，不解的望向夜辰。 “地面的温度在持续升高，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夜辰调整了一下呼吸，沉声道。 “这是荒漠，太阳刚过中线，地面升温很正……常！” 葛岳抬头，望向天空，而后他脸色一变，道：“正常个屁，烫死我了！” 他手舞足蹈，像热锅上的蚂蚁，被烫的嗷嗷直叫。 不但是他，就连其他人也都是跳动不已，直呼地面太热，特别是那位雇主，是个普通人，已到花甲之年，竟比这些身经百战的武者跳的更快，更高。 有种重返二十岁的感觉。 夜辰皱眉，双脚被金光包裹，抵挡地面的高温。 同时他仔细打量地面，这温度不比寻常，越来越高，隐隐有融化黄沙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