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刚走出派出所，陈默的电话就响了，他干爹康学东已经下班了，回到家却没有看见他的人。陈默连忙问道：“梁浩走了没有？”

    “还没有……”

    “我去买羊rou现在买到派出所来了，还在胡同里呢，您让他去买点羊rou回来，晚上我陪您喝两杯。哎呀……马上到家了，见面再说。”

    陈默们住的这条胡同，长度在七百米左右，派出所在胡同西头进来三百米，他家在胡同东头进来一百多米，中间隔了只有两三百米远。他们一大两小，晃晃悠悠就到了家。

    那一男一女也跟着出了派出所，他们不敢再找茬，只敢远远跟着走了过来。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陈默也不怕他敢找上门来闹事。这个男的口中的桥哥，本来就是陈默从小认识的一个长辈，是东四一个著名的混混。如今他年纪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很少再惹事，但是在这一块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他这种道上的老炮儿，其实比现在的混混更讲道义和规矩，陈默对他没有丝毫的担心。但是对这两个混混，就不太放心了，即使他们不敢来报复，也怕他们没事儿来砸几块半截砖啊。

    所以站在自己家门口，吓唬他们说道：“看仔细了，我就住这儿，要是不怕死，你们就尽管来插架，只要你们不怕我给你们拉山沟里面去。你可以到桥哥面前打听打听，我陈默什么时候怕过事儿！”

    听到了他的声音，康学东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闹到派出所去了？”

    “没事儿，一点小矛盾。”

    一一扑了过去，拉着他的衣服说道：“爸爸，爸爸，哥哥打架了。”

    康学东不悦地瞪了陈默一眼，说道：“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别还跟个小混混一样，见天就知道惹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遇到什么事，先要把自己撇开。保护好自己。”

    那两个混混见到他的派头，更是不敢再停留，灰溜溜地快步向东走出了胡同。能在京城混的，眼里都有水的很，能在二环内住独门四合院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他们欺负一下平头百姓，外地务工人员还可以，真要是本地有行势的，他们有多远躲多远。

    晚上的时候。他和康学东，加上梁浩，以及心来的警卫何龙，四个人喝了两瓶酒。一人消灭了一斤多手抓羊rou。小沫儿在旁边一直流口水，最后也顾不得与一一同甘共苦了，抓起一根羊腿就啃了起来。

    吃过了晚饭，梁浩起身回家。他现在刚拿到新房，里面也不用重新装修了，这段时间一直在买家具。准备要找了时间搬进去。

    姜丽文带着两个小丫头还要上一个小时的课，陈默跟康学东也清闲了下来，一人倒了一杯清茶，在书房里坐了下来。

    陈默把他这次去俄罗斯的前前后后都叙述了一遍，连加林娜勾引他报复别列佐夫斯基这一段也没有漏过。只有跟科夫叶丽娜的风流遭遇，陈默只是粗略地说了一遍，在他这个长辈面前说这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总结道：“我还是把很多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不管是别列佐夫斯基，还是任何人，能够在自己的领域混出头，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所以，哪怕我知道了他们以后的结果，但是在没有有利的证据支持下，也很难触动他们。这一次我是运气好，在几乎都没有好的解决方案的时候，遇到了别列佐夫斯基向我借势，而我也利用他挂上了普京和梅德韦杰夫这条线，现在终于算是不辱使命了。”

    康学东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能够清楚看到自己的不足，还能够将整个环节的利弊分析清楚，仅凭这一点，将你放飞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你说自己这次是运气好，我也不太认同。你能够将别列佐夫斯基对你另眼相看，能够让他希望通过你借势，这都是你的成绩。而你利用这个机会，直接跟梅德韦杰夫重新设计计划的实施方案，更是你审时度势的有力证明。开始我还担心对你有些拔苗助长，不过现在我放心多了。”

    陈默将自己的笔记本交给了他，说道：“这上面原本是我对别列佐夫斯基提出一些条款的应对措施，但是后来这个计划被俄政府接了过去，现在这些都没有什么大用了。不过，我们可以通过这些东西，了解到别列佐夫斯基在这个计划里的心态和底限，还是有一点用处的。另外，针对俄政府的一些提议，我也有一点自己的想法，都写在上面，你可以看看。”

    康学东接过了笔记本，却没有去看，将笔记本合了起来。“接到了你的电话，我已经联系了中油，国油和有关部门，针对俄政府直接主导这次的计划，我们内部也要好好沟通一下。星期一的时候，你直接跟我去一趟单位。”

    “那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本来你是对这个计划最熟悉的人，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的了。但是这次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可是你为自己捞点好处的最佳时机。中油，海油，国油，每年都有几十亿的公关费用，中油现在每年给你20万美元，国油最少也要给你拿这么多吧！”

    陈默笑了起来。“放心，我是不会狮子大张口的，但是我做了这么多的工作，他们肯定也不会亏待我的，对吧！”

    康学东警告他说道：“这些钱是该拿的，你不要客气，但是这个投资计划的规模庞大，涉及到许多采购项目，我不希望你在里面有什么动作。几百亿的采购额，这么大一块肥rou，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希望你一开始就不要掺和进来。”

    “放心好了，我不会掺和进来的。”陈默很清楚，从泰舍特建一条通往大联港口的管道，加上一条备用的，那就是长度达到八千公里的管道采购，加上需要建设二十多处加压站，还有配套的炼化基地，涉及到的采购额就是几百亿人民币，在算上建设费用，以及各方面配套建设工程，这个数字还会向上增加。

    前世的时候，俄罗斯为了盘活西伯利亚北部的油气基地，将管道从贝加尔湖北部通过，整个项目的直接投资就是五十五亿美元，加上几处炼化基地，配套建设，总投资超过了一百亿美元。

    现在俄罗斯方面还没有意识到西伯利亚北部地区的油气基地运输问题，甚至一些新的油田还没有被发现，自然也不会要求输油管道从北部通过。这样一来，就可以节省一千公里的建设成本和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成本。

    要知道在西伯利亚的北部，那里是全世界自然环境最恶劣的地区，这里的许多自然条件甚至比北极和南极还要恶劣，在这里建管道，成本比在其他地区要高的多。

    那里的冻土层和恶劣气候增加的成本被俄罗斯强加在其他国家的身上，等于用别人的钱帮他们建设。现在陈默抛开了日本和韩国的企业，将这个计划只限定在中俄之间，让俄罗斯对中国的依靠性更大，这会增加中国的话语权。所以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多花这个冤枉钱，让管道直接从贝加尔湖的南部通过，节省的建设成本也会少很多。

    这次的建设成本还没有经过认真的核算，但是现在的管材成本也比几年后要低不少，所以，陈默认为三十亿美元左右，应该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配套设施的建设，俄罗斯方面想要中国方面的资金支持，那么自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些都会另外谈。商业计划嘛，自然要两边都有利可图，才能谈嘛。这些投资跟输油管道的直接投资，当然要分开谈的。

    对于国内方面的整合，陈默插不进去，也干涉不了。但是有他干爹主导，他相信不会给俄罗斯方面分开攻克的机会，让他们占不到便宜去。

    他这次去了莫斯科，觉得自己还是缺少一些大局观。一开始，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列佐夫斯基的身上，但是在发现他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时候，就陷入了困境。

    要不是他从加林娜那里得到了启发，跟别列佐夫斯基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了一番较量，这次的商业计划几乎要以失败告终。

    自己掌握了那么多优势，最后还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主要是就他对商业之外的许多细节了解的太少，又没有重视其他人引起的。所以这次回来，他决定要全方位搜集俄罗斯方面的资料，只有掌握了全盘的情况，对他以后的谈判，才更有好处。

    康学东对于他的想法也非常赞同，说道：“虽然以你的年纪，有一些缺点和弱点更会让对手们喜欢你，但是你也必须快速地把自己充实起来，才不会让自己再陷入困境。这次你的运气不错，但是不能每次都依靠运气来做事。加林娜和车臣方面的资料，中油这里不会太详细，你可以去你的部门那边了解一下。”

    陈默点了点头问道：“在俄罗斯的时候我看新闻，说是我们准备在大联建立一个大型的成品油储备仓？”

    “嗯，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动工我还要过去一趟。”

    “一个仓库才能储存多少油？为什么不利用原来的废油井？”

    “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利用废油井，涉及到了下面利益分配，还在谈判之中。趁这段时间，多建立几座大型的原油储备仓，也不会误事。”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