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谈生意还是感情

    由于中油在世界范围内都具有一定的声誉，办理一张前往俄罗斯的商务签证，还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陈默带着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发来的邀请函打印件，来到了俄罗斯的领事馆，很轻易地就在他的护照上盖上了大印。

    值得一提的是，瑞士虽然是一个主权国家，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与世界上许多国家建立的外交关系都不是大使级，而只是领事级。而且这些领事馆也没有放在他们的首都伯尔尼，而是在最大的城市苏黎世。不管是中国领事馆，还是俄罗斯领事馆，都是如此。

    陈默猜想，可能是瑞士是一个永久中立国家，没有那么多的外交大事，所以一般国家都只建立了一个领事级的外交关系吧！也有可能是这里的生活消费水平太高，安排的人越多，消耗也就越大。

    十二月二十日，陈默跟康学东从苏黎世出发，而沈副总和薛部长从伦敦出发，乘机前往俄罗斯的莫斯科。

    陈默跟康学东在下午五点坐上了飞机，可是由于天气太冷，跑道结冰，不得不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在将近起点的时候，飞机才从苏黎世机场出发。

    飞机虽然只是在途中飞行了三个半小时，但是等他们抵达莫斯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中油驻莫斯科的郝爱国处长连同先期抵达的沈副总他们，已经在机场等了他们差不多五个小时。

    大家都又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在机场少做寒暄，就坐上了一辆商务车，前往市中心的酒店。

    上了车，沈副总主动挑起了话题。说道：“小陈，你这次可是给了我们一个突然袭击啊，让我们又惊又喜。如果这次的合作能够成功，你可要在京城饭店请我们几个好好吃一顿。”

    陈默跟他已经达成了谅解，他在这个时候，当着康学东的面故意这么说。可以说是直接示好了。车上一共六个人，两个在莫斯科的没有利益关系的除开，他们四个人，三个人都是一个团体，他作为一个外人这么说，康学东他们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

    康学东接过话说道：“老沈你也莫太抬举他了，这次要是合作成功，应该是我请。到时候让小默给你多敬两杯酒。”

    陈默笑道：“当然要敬！这次来英国，我也跟着沈副总后面学了不少东西。在原油交易这一块。沈副总可是公司里最有经验的权威之一，我以后要劳驾沈副总的地方还多着呢！”

    沈副总哈哈笑了起来，“许多东西其实就是个经验积累，没有太多窍门。小陈你要是对这方面有兴趣，以后我这边有业务的时候，也可以带你一起多见识几次。”

    双方互相吹捧一番，距离也拉近了不少。虽然这些只是表面功夫，但是代表的是一个态度。只有双方都有心。在以后的日子里，才会避免针锋相对。互相捧场。虽然不是结盟，不是一个阵营，但是也不会是对手。有了这个基础，如果遇到好的契机，也就有可能真正站到一个阵营。

    对于莫斯科，陈默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这里很冷。除了几部电影，几本小时候看过的连环画，还有京城那到处都有的老式大楼，再也没有别的直观印象了。

    京城展览馆的老莫西餐厅，他也去吃过几次。说实话，除了装比，那里面的饭菜一点也不合自己的口味。

    郎玉甫的记忆里，这里是仅次于沙特的第二大产油国，资源丰富，重工业发达，可是轻工业却弄的一塌糊涂，经济也是一塌糊涂。直到普京上台以后，这个国家的秩序才慢慢好转。

    临近圣诞节，现在几乎也是这里最冷的时候，从机场出来那一会儿，陈默就直接感受到了这里寒冷真的是名不虚传。他试着向天空吐了一口痰，当真是还没有落在地上，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冰块。

    车子沿着幽静的道路一路向南行驶，两边的路灯不多，由于时间已经过了凌晨，经过的房子大多也只有孤零零的几盏灯。一路上看到的森林不少，但是高楼真的没有看见几栋。

    一直到车子停在了一个酒店门口，郝爱国介绍说道：“这里是特维尔大街，向前走不到一公里，就是著名的红场了。这里也算是莫斯科最繁华的区域，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出来逛逛。”

    陈默惊讶地问道：“这里就是莫斯科的市中心了？怎么看起来跟郊区似的？”

    郝爱国笑道：“京城的二环内不也是老房子居多？何况这里远不如京城繁华。不过这个城市里，亿万富翁可要比我们京城多的多了。”

    康学东的级别可以住一间套房，郝爱国知道陈默跟他的关系，就安排了一个两间卧室的套房，还有一间会客厅，可以接待客人。至于沈副总和薛部长，他们两个人也都是单间，这次不是他们领头，如果是他们领头的时候，也可以住有会客厅的套房，不过这一次就不行了。

    中油非常注重公司的形象，公司的人员出差，所住的宾馆规格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太奢华的不能住，便宜的更不能住，每一个团队出差，都必须要有一个领导住套间，即使不接见客人，也可以作为团队开会的地方。

    “大家今天也都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八点……九点集合吧。”莫斯科这里由于维度比较高，冬天天亮的晚。康学东更改了一下碰头时间说道：“明天上午我们再安排一下，如何应对别列佐夫斯基。”

    回到了房间，陈默却有点睡不着。他在飞机上吃了半饱，可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想吃东西都找不到地方。在行李箱里摸了半天，什么吃的也没有，只好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结果就是，第二条一早，天还没有亮，他就被尿憋醒了，肚子饿了再也睡不着，索性就起了床，准备出去找吃的。

    也不知道是他走的地方不对，也不知道是俄罗斯人对早餐不讲究，陈默在外面边走边跑，逛了一个街区，也没有发现几家卖早餐的。有几家像是卖早餐的，可是语言不通，卖的什么东西都认不出来，他的身上也没有卢布，只好又转了回来。

    最后还是酒店的前台告诉他，可以用昨天晚上送的早餐券到餐厅有免费早餐，他才又回到了房间，拿上了早餐券。

    不过这酒店里的自助餐相比国内的酒店早餐种类，可就差的远了，只有不多的几种。只有他们这里的大面包，让陈默开了眼界。餐桌上放着的一种大面包，足足有一个篮球的一半大，直径有三十厘米，一个就有好几斤重。陈默饥肠辘辘的，可是一小半就让他吃饱了。

    康学东来到餐厅的时候，他还在跟盘子里的一点面包在作斗争。这种面包跟国内的不一样，国内的面包发泡的比较厉害，一个面包可以捏成一小团。可是这里面包更像是甜的馒头，很耐饿啊。

    看见康学东，他如同来了救命的，将剩下的面包递给了他。“干爹，你帮我解决了，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吃很多，谁知道快把我撑死了。”

    康学东也不嫌弃这是陈默吃剩下的，接了过去就往嘴里塞。“你去帮我倒一杯热牛奶来，只吃干的也不行。可惜这里不是在冰城，要是在冰城，他们卖的还有那种酸辣汤，泡在汤里吃也是一绝。”

    陈默愣住了，“我们国内也有这种面包？”

    “当然，这种面包叫大列巴，现在叶酸冰城很出名的小吃，就是从俄罗斯传过去的。”

    吃过了早餐，陈默用自带的茶叶泡了四杯茶，每人端了一杯后，康学东才把这次过来莫斯科洽谈业务的前因后果都仔细说了一遍。这里面，有些是沈副总他们知道的，有些是在国内有了对策，陈默也才知道的。

    原油交易的现货价还比较好定，主要就是跟着市场走。但是运输这一块，的确是个大问题。远东铁路的运力有限，中油去跟俄罗斯运输部门洽谈，肯定没有让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直接谈的好。

    但是让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去谈，多少结尾己方能够接受，就需要康学东他们跟对方谈了，还有运输量，交货时间，交货地点，以及接收不及的路上存储问题，各个方面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有很多。

    康学东也只是粗略地讲了一遍，在一些主要条款方面给出中油的底线，沈副总和薛部长知道了以后，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上午十点整，陈默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雅宾洛夫斯基打过来的。他询问了陈默他们所住的宾馆和房间号，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陈默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干爹，我觉得这次的合作，不能当成一次正规的商业合作来谈判，我们更应该作为一次感情交流，为以后的合作打好感情基础。”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到现在为止，您已经出面了，可是对方仍然将我作为联络人，您不觉得这中间有些主次不分吗？”

    康学东楞了一下，看了看沈副总和薛部长，考虑了一会说道：“还确实有点这个意思啊……那好，我们就什么条件也不提，最少不先提，看看对方会怎么谈。”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