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争端初起
春风客栈。 品茶闲谈，满座皆欢。 李西月端起茶盏，品着柳叶泡制的茶水，清香沁人之气直润肺腑，让人浑身舒爽。 “李兄，为什么非要来这什么客栈啊，去红粉楼多好？”坐在对面的萧飞灌了一口茶水，咂咂嘴说道。 李西月翻了他一眼道：“天天大鱼大rou的你腻不腻？红你个头，你有点出息行吗！” 萧飞的眼光变得怪异，拿茶杯的手都有点寒颤，慢慢道：“李兄，小弟问你的个事，千万别遮着掩着啊。” 李西月看他眼神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不耐烦道：“什么事你说。” “这个，那什么，你是不是……”萧飞指了指下面，意思是：“你懂得~~” “滚！”李西月手按桌子一发力，将萧飞震得向后倒去，骂道：“你个混蛋残了，我都好好的。” 萧飞捂着屁股，哭丧着脸道：“如果好好的，李兄你怎么不近女色？难道，你有那方面爱好，不是吧……” 李西月抬手又欲打，吓得萧飞急忙抱着头躲得远远的，“我那是练功需要，在大成之前不可以破身。” “这样啊……”萧飞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小弟最近很害怕你突然把手伸过来呀……” 李西月正要再踹他一脚，忽听门外传来“唏吁吁～！”一阵马嘶声，二人听到动静，同时向外望去。 只见门外来了一群人马！那些人所骑马匹皆高大壮硕，鬃毛飘扬，为首一人所骑黑驹更是矫健，马头高昂，有意无意地打着嚏子，显得俊逸非凡。 首头之人是一位头顶结冠的美俊男子，嘴角蓄着青须，着一身锦色武袍。他身后有四人，皆穿一袭劲黑色武服，身材高健，四肢修长有力，一双眼炯炯有神，想来是男子的护卫。 五人灵巧地跳下马，将缰绳掷与迎接的店小二，其中一位青年武者睥了小二一眼，吩咐道：“好生招呼你这几位马大爷，它们可金贵的很！” 店小二连连点头称是，显然知道这几人怠慢不得。 众食客原本被那排场吸引，此时见他们进来，全都低下了头。一时间，原本有说有笑的场面突然变得针落可闻。 锦衣男子斜眉似剑，负着手往厅中一站，透着一股高傲之色。 萧飞看清此人后慌忙转过头，弯下腰小声对李西月道：“是梁家的大公子梁澈！” 李西月眉头微动，上一次梁家二子梁友亮指使武师熊力将自己打伤，若非玄妙菱晶之助恐怕就残了，此仇他一直记着。 梁澈身后的青年武者对着里间喝道：“掌柜的何在，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在、在这呢！”张老板面露苦色从柜台后站了起来，整整了帽子走到锦衣男子面前，躬身道：“梁公子大驾光临，张青有失远迎。” “嗯。”梁澈从鼻中哼声算作回应，淡淡道：“小婉在何处？” 张青眼神明显一慌，恭敬回道：“在、在后堂呢。” 青年武者搬来一张板凳，梁澈坐下后问道：“上次让你劝她的事，结果怎么样了？” “这个……”张老板犹豫了一下，道：“婉儿她从小就执拗，决定的事我也劝不来。” “废物！”梁澈霍然站起，双眼冷冷地瞪着他。 张青顿时吓得“噗通”跪倒在地，求道：“小的……小的无能为力啊，这些天我日劝夜劝都不管用，我不是她亲哥了，已经管不了她啊！呜呜……”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梁澈不耐烦道：“别哭了！把她喊过来。”他看了看左右，又挥手阻止住张青：“慢，还是本公子亲自去找她吧，你们先在这候着。”说罢，径直走进后堂。 李西月对闷头装作喝茶的萧飞问道：“这梁澈怎么会来春风客栈，还点名要找宁掌柜？” 萧飞摇了摇头，“不清楚，府中的情报阁掌握柳州城大大小小的事，可惜我没权限知道。” “说了等于没说。”李西月对宁小婉的印象很好，此女有女侠风范，让人心生亲近，他见梁澈带着护卫来势汹汹，恐怕没什么好事，心中不禁替宁小婉担心起来。 “真是无聊，扫了大爷喝酒的雅兴。” 说话的是旁桌一位身穿绿花缎子的青年男子，他捻起酒盅一饮而尽，不停摇头晃脑地道。厅中的事似乎对他难有影响，自斟自饮喝得津津有味，嘴里嘀咕道：“嘿嘿～有好戏看喽。” 他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在此时一片寂静的厅堂里却显得无比清晰，许多人向他投来目光。那四位武者耳识灵敏，更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就有一人站了起来欲要上去教训一下那狂徒，只是他旁边那位二十五六岁的粗眉武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使了使眼色，青年武者这才坐了回去。 众人见梁府的武卫并未招惹事端，才放下了心，开始交头接耳谈论起来，但言语之间谁也不敢带有不敬的词。 李西月将座椅挪到青年男子桌旁，抱拳问候道：“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在下有礼了。” 绿衣男子没想到这时还有人敢跟他说话，但人家问礼又不好不答应，便虚抱拳头动了动道：“客气，哥们我姓高，小兄弟有甚事吗？” 李西月心道：“问你高姓，你还真姓高……” “我这人最喜欢听趣事，不知那梁公子为何到春风客栈来？” “嘿嘿，梁府是柳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大世家，梁公子是梁府的大少爷，想来春风客栈谁能管得着？”高姓男子喝着小酒，打定主意不想透露太多。 高姓男子又饮下一杯，晃了晃酒壶发现里面已经干了。李西月将自己桌上的大半壶酒拿了过来，笑道：“高兄请用。” 他也不客气，拿过就将杯子斟满一饮而尽，赞道：“嗯，这酒不错，比刚才那壶好。” 李西月道：“高兄你看……” “咦～”高姓男子未接话，反倒摸向自己的腰间，故作失望道：“出门的紧，银子忘了带。” 李西月心道此人还真会装，钱袋就在他另一侧，鼓囊囊起码有几十两，他也不点破，开口道：“高兄这顿饭算我请了。” “不好意思，让兄弟破费了。”高姓男子呵呵笑道，“好吧，既然李兄弟求知欲如此强烈，我就给你讲讲吧，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一顿饭，完全是我看你这人挺实在。” 李西月心想：“占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典型就是你这样的！” “其实啊，大家都知道梁府和萧府不对头，发生一些争斗再正常不过，但是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着实有趣啊，我敢说这柳州城没多少人知道。不过幸好我有个亲戚在梁府当下人，我二人喝酒时他吐露给了我听。”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李西月知他有意卖关子，装作大受吸引迫不及待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说。” 高姓男子喝了一盅，说道：“你想不到，万万想不到，这次争斗啊，两家是为了春风客栈的宁掌柜，嘿嘿！” “因为宁小婉？”李西月还真没想到，两个大世家会为了一位女子而发生斗争。 高姓男子说一半掩一半的吊人胃口，见李西月的表现很满意，接着道：“宁掌柜生的花容月貌，任何男人见了都喜欢，不过两府可不是贪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拥有这两个家族的血脉！嘿嘿，是不是很好玩啊？”这一笑，那队小如绿豆的眼夹成了一条缝，露出两排大黄牙。 二人的谈话，萧飞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宁掌柜怎么同时拥有两家的血脉，还是敌对的两家，你别口放厥词！” 高姓男子继续喝自己的酒，淡淡道：“说不说随我，信不信由你，此事几日内就可见分晓，我高花丛从来不说假话。” 虽然他的话有悖常理，但李西月却有些信了，他想起当日第一次来柳州城，见到宁小婉与张青的争吵，以及自己曾提起“萧府”时她的表现，再将此日发生的事结合一起，再来看高花丛的话，大概有八九分可信。“如果这样的话，宁小婉很有可能会成为两府相争的牺牲品了……” 想到这里，李西月不禁大感叹息。 “哎，小兄弟！”高花丛连忙喊住他返回座位。 “什么事？” 高花丛指了指桌上的菜道：“你说这顿饭……” 李西月心想：刚才是谁说的不是为了一顿饭。“记我头上！” 高花丛拱手笑道：“嘿嘿，承谢了。” “我爹娘都已经死了，你们还不罢休吗！我不稀罕什么锦衣玉食，你不必再劝了！”宁小婉从后堂走出，眉目间满含伤感。 梁澈紧跟着其后，厉声道：“我绝不能让你在此辱我梁府尊颜！” “我说了和你们没有一丝关系，这里不欢迎你们，梁公子请带着你的人请尽快离去！”宁小婉坐进柜台拿起账本看了起来。 “哼，这就不是你能做主的了，在柳州城谁敢对梁府说个不字！”梁澈对四名武者一挥手，命令道：“把她给我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