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易家高层
谢思韫看到易若梦离开后,有些担心道:“为什么不让你meimei帮你?我现在泥菩萨过江,你现在的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易天艰难的笑了笑,“你….是在….关心我么。”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谢思韫一个措手不及,自己真的是关心他么?还未及细想,又听到易天气息微弱的声音,“你现在虽然伤势复发,但整体情况已经好多了,真气也恢复了一些,自己疗伤修养一段时间问题应该不大。禁制也解除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把你怎么样了,我现在要睡一会,你把我杀了也行,自己离开也行,随你……”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就没声了。 谢思韫吓了一跳,易天气息全无竟似死了一般,还好体内还有极其微弱的真气在流动,才把心放下,真气未散,说明生机还在。转而想起易天的话,竟然有些哭笑不得,对着一动不动的易天,怔怔出神道:“我现在还能去哪?禁制一除,秦家必然知晓,只怕我一出这皇宫,我就得被秦家高手灭杀了。还让我杀你?杀了你,我连这房门都走不出去吧?易天啊易天,你若真如资料上所说只有二十岁的话,秦家也该是日暮西山了。如此年纪,莫测的修为,过人的机谋,还有,还有独特的性格。我现在已经不受秦家控制,杀了你,谁来灭亡秦家呢?”声音越渐微弱,到最后甚至有些哽咽。 有些事,在最初相遇之时,早已注定。有些人,哪怕只是再看一眼,人生也已然圆满。一个人的传说,总有些孤单寂寥。两个人,无论传说与否,总有数之不尽的凄艳动人。 第二日清晨,谢思韫缓缓睁开眼睛,定了定神,猛然发现易天又不在了,心中一惊。昨夜在身心俱疲之下不知不觉睡去,本以为以易天那种状态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一大清早醒过来,易天又如上次一样不见了。 “……投剑兮脱冕,龙屈兮蜿蟤。潜藏兮山泽,匍匐兮丛攒…….冬夜兮陶陶,雨雪兮冥冥…….”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幽幽琴声传来,谢思韫一听便知晓是易天,只有易天这种修道界的怪人才会有这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行为。 起身发觉全身骨头和五脏六腑还是阵阵剧痛,不过已不像初时那般撕心裂肺。看到床头一套白色素衣,心中微微一颤。多少年了,自从被秦家所制后便再没穿过黑色意外的衣服。 此时虽是一套简简单单的素衣,却已是恍然若梦。有些吃力的穿好衣服,稍稍理了理妆容,铜镜中佳人亭亭玉立,宛若一株冰封千年的雪莲,清冷,出尘。 脚步有些蹒跚的开门寻着声音缓缓踱去,依旧在白莲池旁,依旧是那个白色的背影,依旧透出抹抹寂寥,悲戚。不知为何,谢思韫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是为了那凄冷的琴音?是为了宁死也要破解禁制时的云淡风轻?还是为了此刻孤单冷清的身影? 一曲罢了,空灵的琴音依旧袅袅在耳,易天咳嗽了一声,道:“为何不离去?” 谢思韫有些讽刺的苦笑道:“走?我走到哪去?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 易天缓缓转过头,略有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道:“如今你还想不想杀我?” 一宿醒来,易天惨白的不似人样的脸色令谢思韫心中莫名一揪,缓缓闭上眼睛,沉沉不语。 沙沙的风声吹来,凌乱的青丝在两张同是面无血色的脸庞上飞舞,池中的异种白莲散发出静人心神的清幽花香。 谢思韫默默道:“还重要么?” 易天微笑摇头不语,有些费力的站起身,向自己房里边走边道:“我真气枯竭,魂念大伤,需九日九夜的时间运功修养,再此期间不能受到任何干扰,我这里除我之外并无他人,还是那句话,要走要留还是随你心意。” 看着易天身影渐渐消失在眼中,谢思韫有些鄙夷的笑道:“事已至此,我除了留下来外还能怎样呢?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么,终归是要装豁达么?” 易天回到房内,刚刚坐定嘴角就留下一丝鲜血,没有痛苦,没有皱眉,唯有眼神有些空洞迷惘。今天醒来发现内耗极重,见谢思韫还在休息也不去打扰,坐定在白莲池旁弹琴静心,回复损耗的魂念修为。本以为能渐渐复原,但是方才回头看到谢思韫的样子时,心神瞬间失守。那一身自然是易天准备的,他素来喜欢清淡素雅,就准备了一套极简的素衣。但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谢思韫穿上这件衣服后产生影响。 当他不经意的回头,一身素雅的白衣迎风而舞,不施半点粉黛的苍白容颜,因伤痛有些微微皱起的眉头,在清风中凌乱的齐腰长发,易天几近崩溃。冰封千丈的记忆不断出现,宛若沉睡的火山苏醒,不可阻挡。飞舞的青丝撩拨着心弦,苍白的容颜牵揪着心神,素衣白袍不断引动那沉埋的画面。 恶言可毁人清名,刀剑可毁人身躯,然两者皆为外因不足为道。而伤人最甚最重者,茫茫天地之间,唯有一个“情”字。 情者,可伤人,亦可伤己。多少人因此浑浑噩噩了却一生,多少人因此郁郁寡欢痛苦一世,多少人因此肝肠寸断怨恨一辈子。 易天轻轻擦去嘴角的鲜血,喃喃道:“原本只是虚耗过重,没想到情乱心脉,反倒在极度虚弱之下大伤特伤。当真因果循环,各有果报。” 盘腿坐好,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呈拈花状放于双膝之上,深吸一口气,运功入定。一刻后,易天气息消失,半个时辰后,五感消失,一个时辰后,心跳停止与死人无异。却是还有一丝真气在体内游走,如昨天那样,生机还在。 谢思韫进来后见到这番情况,也见怪不怪,自顾运功疗伤起来。 且不管易天与谢思韫两两受伤,疗伤,整个易家现在都进入了非常的警戒状态。 秦家的刺杀行动完全展开了,谢思韫只是一个开始,正好抓到一个绝佳机会。在易天和谢思韫纠缠不清的两天中,各种刺杀不断发生,虽然所有的刺客杀手都被击杀,但是易家也死了好些人。 东方凝雨的南书房,所有易家的决策层人物都聚在此处。长老会九大长老,天网四大圣使及七大星主,还有其他一些修为在元神后期的超一流高手,除了东方凝雨是元神初期和易若梦时先天大圆满的修为外,将近三十多人俱是元神后期的修为,这种实力简直就是恐怖,非常恐怖。要知道先天期之后的修为增长是比较缓慢的,元神期更是慢之又慢,每一层境界之间的差距也是有相当的距离的。因而一些小门小家族,能有一两个,几个元神后期的高手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就算同属八大家族,除了秦家之外,其他六大家族能有二十多个元神后期高手就已经算相当不错了。易家不动干戈,修身养息不知多少岁月,其底蕴之深又岂是可以猜度的。
当然东方凝雨和易若梦这种属于异数,修为虽然不高,但是潜力巨大,而且智谋之深,思虑之远,乃是易家这种古老家族都难得一见的人物,今后的成就必然非凡,因而一个能身居族长之位,一个能执掌天网,就算这么多元神后期的高手在此,决策谋略上也依旧以她们二人为主。 “族长,这两天我们已经损失了好些族人了,甚至连元神初期的高手也已经有三人丧命,我们必须要做出回应才行,否则会让族人心中不满的。”长老会的九大长老之一的一位女性长老易心婵说道。 “不错,族长,秦家这次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当真以为我们投鼠忌器就不敢对他没进行报复么?” “族中的小辈这两天精神都高度紧张,生怕被人暗算,必须要好好宽慰她们,让他们安心才行啊。” “我们这次有几个很有潜力的小辈都被杀了,虽然杀手都被诛灭,但是秦家的杀手大多是秦家威逼利诱而来,杀了他们也不能让秦家感到rou痛,我们此次绝对不能再隐忍了啊。” …… 其他一些长老和元神后期的高手也纷纷言道,唯有天网的十一位元神后期高手缄默不语。一众天网高手均闭目养神,看似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东方凝雨环视一周后,缓缓道:“诸位稍安勿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而后看了一样易若梦,后者会意,上前一步,冷声冷语道: “诸位,修道大会之期临近,司马家也越来越不安分,若是此刻与秦家进行报复,必然会引起越来越大的纷争,若是司马家趁此发难,我们会陷入很不利的局面,很有可能连修道大会都无法出席,到时候我们易家再也无法跻身八大家族之列,我们元气大伤之下,必然很多势力会觊觎我们易家的各种法诀宝物,我们易家就真的堪危了。” “话虽如此,可是此仇不报,如何向族人交代?”一位长老会的长老说道。 易若梦回声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眼下易家危机四伏,不可轻易开战,待到修道大会结束,了解了司徒家的事情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一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那位女性长老易心婵又说道:“即是如此,此事倒也可暂且放一放。那司马家的事又如何计较?” “不错,司马家的事情也非常棘手,一旦处理不当,我们易家还是会陷入危局。”另一位长老也说道。 东方凝雨也有些无奈道:“此事确实有些难办,暂时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们可有什么计策?”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此事就像个死结一样,无论如何去解都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