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学武
杨老有点傻眼，手中的茶杯停在空中，急忙道：“小子，我只是说笑而已，你怎么当真啊！” 李扬没有管他，依旧鞠了一躬道：“徒儿有眼不识泰山，请师傅教诲！” 看着李扬认真的样子，杨老只得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本来看你是中国人，想教你一点粗略的中国武术防身，不过既然你现在磕了头，我也不能让你白磕，可以考虑让你拜入我门下，不过想要真真正正地学我的武学，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徒弟定不辱师命！”李扬点头道。 杨老对李扬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今天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要教你时我会通知你的。” ********************************** 黑夜，中国北京。 一幢普通别墅中，一个20多岁的青年身子深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把玩一把*。在他脸上一条猩红的恐怖伤疤从左额一直延伸到右腮帮，将原本英俊的脸划成两半。在他身前的另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个两鬓微白的中年男人，此时正盯着他沉默无语。 “李董，你难道不再考虑一下吗？只是让你们东亚远航的货船帮忙运一下东西而已，这都不行？”青年不停旋转手中的*，眼睛死死盯着中年男人的双眼。 中年男人摇摇头道：“真的不行，除非你告诉我运的是什么东西！” “是啊，你连运什么东西都不肯说，叫我们怎么帮你？要是中途货船出了问题，这个责任可是由我们自己背的啊！”一个中年妇人端着茶盘走到两人面前，顺手将盘子放在茶几上。 “陈局，不好意思啊，还要劳烦你亲自端茶送水。”青年口中说得客气，其实连头都没抬一下。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赞道：“好茶！”然后脸色突然一变，对眼前的夫妇二人森然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还能喝多久！” 中年妇女也不介意，直接坐到中年男人身边，笑着道：“这个你就不用cao心了，你回去告诉你老板，就说这事不合规矩，我们帮不了！” 青年听完转头看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对他点点头表示这也是他的意思。青年蓦地站起身，额上青筋蠕动，怒道：“好好好，你们不要后悔！”说完转身甩门走出别墅。 “臭小子，你这徒弟不给师傅送早茶也就算了，现在都几点了还窝在被窝里睡觉！”杨老臭着一张老脸，手捏住李扬一只耳朵将他从梦中拉出来。 李扬张开惺忪的双眼呆坐在床上，脑中的画面依然停留在梦中青年愤怒甩门的一瞬间。 杨老看见李扬依然半梦半醒的样子，没好气地道：“小子睡傻了吗！” 甩了甩头，李扬从镜台上拿起闹钟一看，才5点半啊！翻翻白眼，对站在床边的杨老忿忿不平道：“师傅，您老睡不着也不要拿我开涮啊，现在才几点啊！” “几点？”杨老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问道。 李扬有点想哭的冲动，垂头丧气道：“才5点半啊！”说完又往被窝里钻去。 “什么？已经5点半了！赶快起来！”杨老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一声，不由分说将李扬从床上一把拉起，嘴中还念念有词：“唉，人老了，时间观念都错乱了，我还以为是4点半呢！” 当李扬和杨老各穿着一身灰白的练功服来到8楼的健身房时已经是10分钟后的事了，此时健身房中除了他们二人外别无他人。健身房中间竖着一根木桩，只供一人站立。杨老盘膝坐在木桩的不远处，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李扬坐下。李扬依言坐到他身边，指指木桩对杨老道：“师傅，这木头是干嘛用的？” 杨老摆摆手道：“暂时不谈这个，我先和你聊聊我们这一门的武学。” “中国武学博大精深，严格来说可以划分为内家拳和外家拳。内家拳主要有太极拳、八卦掌和形意拳等，除了内家拳以外的其它拳法都可以统称为外家拳，像螳螂拳和猴拳等等，当然像国外的空手道、泰拳和柔道等也都是外家拳。”杨老看向旁边聚精会神的李扬，接着道：“我们这一门学的是形意拳，也就是内家拳。形意拳出现于明末清初，是山西蒲州人姬迹可所创，后来在郭云深手下经过系统的总结和研究得出《能说形意拳经》一书，为形意拳的推广奠定了基础，所以我们这一门只尊郭云深为祖师爷。”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放到李扬跟前，书面上用楷字工整写着“能说形意拳经”六个大字。 李扬拿起书随意地翻了翻又放到地上，杨老见状拿起书小心地放回怀里，对李扬接着道：“有句话说：外练筋骨皮，内练精气神。说的是外家拳横练肌rou，练到一定程度全身上下的筋骨皮都拧成一片，并且坚如磐石，敌人打他一拳，他没受伤反而将对方震出内伤。而我们练内家拳的虽然也会锻炼肌体，但我们更加注重内力的培养。” 杨老低头看向李扬右手虎口处的伤疤，道：“还记得那天我只用一根手指就震断你的匕首吗？”李扬摸摸虎口处的伤疤点点头。杨老接着道：“那天我手指用的劲就是所谓的内力。这里的劲不同于外家拳所练的蛮力，‘力’是在大脑指挥下的肌rou收缩之力，是先天所具备的本体能力。虽然有些外家拳宗师可以将单手的力量练到25吨甚至更大，但这只是死力蛮力，力大有余而机灵不足，往往是一拳打到底。劲就不一样了，‘劲’是由意识支配下的气息吐纳和肌rou舒缩所产生的活力，强调突发性、灵活性、随意性，产生的攻击力刚猛强大。” 说了许久，杨老注意到眉头紧锁的李扬，微笑地拍拍他肩头道：“小子，你也听烦了吧，我现在说的这些不要求你能完全明白，只是让你对内家拳有一个大概了解就可以了。” “好了，废话说到这里”，杨老站起身，身子一抖，体内发出闷雷般的响声，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走到木桩旁对李扬道：“形意拳也有众多流派，我们这一门的形意拳风格是硬打硬进，几如闪电雷鸣。拳风雄浑质朴，外形不拘一格，打法变化多端。讲究一个短打进用，快攻直取。当年祖师郭云深依靠自创的‘半步崩拳’打遍天下，靠的就是快狠。” “形意拳基本拳法以三体式、五行拳和十二形拳为主，其中的三体式是最重要的基础桩法”，杨老对李扬招招手示意他走到桩边，道：“三体式是桩功和形意拳所有变化的开始，所谓‘万变不离三体式’就是这个道理。你且在一旁仔细看我将三体式打一遍，记住不仅要观其形还要会其意。”说完身子轻轻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到木桩上。 桩上杨老表情自然，身体正面直立，两掌从身体两侧徐徐托起，复握拳按落于腹前，同时屈膝半蹲，随之钻出右拳，再迈出左步，劈出左掌。一连贯动作下来犹如行云流水，缥缈轻灵，又仿若泰山当前，浑圆厚重。 杨老双手提在眉心和太阳xue平齐，然后缓缓下按到腹部，收功跳下木桩对李扬道：“怎样，看明白没有？” 李扬微微点头道：“差不多吧，您看我练一遍。”跳到桩上，他依样画葫芦将一套三体式慢慢打了一遍。 “动作略微滞留，可以再自然流畅一些。左掌劈出时角度要稍稍向上，不要直出。精神集中，面部要自然，口要合闭，舌尖抵住上鄂。不要挺胸或拱背，全身任何部分都不可紧张！”杨老表情严肃，对练拳的李扬一阵指指点点。 李扬依言又练了一遍，才学杨老的样子慢慢收功。 杨老点点道：“这次好多了，最后收功的一步至关重要，是通过调节把身体由练拳的紧绷状态还原到原来的平静状态，使上升的元气慢慢地沉降下来，落到腹部两肾之间，将体内的毒素通过肾进入尿液排出体外，让身体始终保持洁净。” “这里的元气指暗劲。前面说过‘劲’和‘力’是绝不相同的，现在你还没有达到可以发出暗劲的程度，不过收功这一步依旧要做好。当你把三体式练到形神兼具，运式由心，就会进入心静、意气贯四梢的境界，每次站桩都站到心清气爽，内外舒适，那么就说明体内已可以产生暗劲。”杨老清清嗓子又道：“你以前锻炼过，全身赘rou基本已练成肌rou，但依然不能灵活运用腹腰腿骨骼各处的力量拧成一股，也就是说你连明劲都还没完全练成。不过也无妨，我再教你五行拳和十二形拳，你可以每天将三体式、五行拳和十二形拳交替复练，慢慢也能练好明劲。”说完将五行拳和十二形拳对着李扬慢慢地练了几遍，且详细说明了其中的要害关系，直到李扬基本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