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思红叶飞
2010年，B市某体育馆内。 沸腾的乐声犹如喧闹的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透过体育馆的四壁，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这里正在举行着盛大的第七届中韩歌友会。在霓虹灯的七彩光芒的映照下，舞台上的歌星声嘶力竭地展示着自己的歌喉，舞台下的歌迷们则大汗淋漓地欢呼呐喊，荧光棒、彩带、横幅、还有各色气球在人们的挥舞招展下构成了一道异样的风景线。在这里，无论是人们的肢体还是声音，它们所在诠释的只有两个字——音乐！是的，这是一个音乐的世界。在这里，没有了流派之分，也没有了国界之别，无论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统统的在这里成为了一种国度——音乐国度的人。 这是在台前，那，幕后的人呢？ 在看台最中间的VIP席的那张厚厚的玻璃后面，有一个精致的房间，在这个房间里。五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人呈半圆形地围坐在一张茶几边，这个半圆形所面对的方向上，那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正如实地显示着舞台上的情景。 五个男人的面色都很严肃，正中的正对着屏幕的那个男人年龄略大，鬓边已有些花白。其余四个男人年龄相较虽轻，但也都有四十开外了。这五个人便是这场歌友会的中方组织者。 五个人中，左边最靠外的那个相比较年纪最轻的人是星海音乐的总裁高华，紧挨着他的那个不时在擦汗的胖子是大方音乐的总裁周大方。右边最靠外的戴眼镜模样斯文的中年人是九天音乐的老总唐默。他身边的看起来最严肃的中年人是龙腾音乐的总裁贺军。坐在最中间的人，是一个很瘦很瘦的人，而且，他长得极为平凡，是那种在人群中一扫而过而不觉得有丝毫的意外的人，他的穿着也很普通，不像其余四个人那样一身名牌，他的西装似乎是很旧的款式，而且似乎已经穿了很多年。和其他四个人比较起来，他更像是一个平凡而朴素的高中老师。 的确，他不是任何一个公司的老总，但是，眼前的这四位老总却没有人敢对他不敬。因为这四个人都是他提携起来的。这个人，在音乐圈里的人，都尊敬地称呼他为“明老”。而这四个公司老总，更是尊敬地称呼他为“老师。”他叫明玉轩，是著名的音乐家，同时，他也是著名的画家和文学评论家，而且，他还是畅销小说《雪夜》和散文《沉思录》的作者……总之，这个人，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 “情况不妙啊……”明玉轩一边看着电视屏幕的实况转播，一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茶几，道。 四个老总同时皱了皱眉，把目光垂了下来。 “哗啦啦……”电视上又是一片欢呼声传来，五个人同时把目光再度投注到屏幕上，但紧接着抬起的眼皮又耷拉了下来。 “是BlueSky。”年龄最轻的高华老总说道。 明玉轩轻拈了拈下巴上的胡子，望着四位老总道：“SweetGirl、魔力、飓风、Rain、BlueSky、朴美慧、金熙妍、坏小子……这些让我们的歌迷大肆欢呼崇拜的，可都是韩国的啊！” 四个老总面有惭色。 明玉轩继续道：“你们手里还有什么好东西么？” 高华首先道：“我们公司里最有实力那个叫张月月的，一开始已经上台了，至于其他人……”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们公司的闪电组合已经出场过了，穆香雪虽然还没出场，但是从今年她那张专辑的销量来看，即使出场了，怕也造成不了什么大场面。”周大方一边擦着汗一边道。 “唐默，我听说你们公司那个叫田星儿的女孩儿很不错，今天带来了么？”明玉轩道。 “田星儿这两天感冒，嗓子唱不了，所以我就没有带她来。”唐默垂下头，轻声道。 “贺军你呢？”明玉轩把目光转向了贺军，“你这个球场上的后卫，应该留了一手吧？” “老师，我确实做了些准备，但是，胡志扬和赵奇两个歌手比起韩国那些来，人气上还是差很多的。”说完，他也低下了头。 “虽然说是歌友会，但两国的歌坛方面确实是存有一较高下之心。主办方是我们，场地也是在国内，可是我们的歌迷如果都被韩国歌手吸引走了，那岂不是我们大大的失败么？” “老师，我想这和近年来韩国歌手大量来我国发展大有关系。”唐默道：“而且我国国民中又有一部分人盲目媚外，认为外国的就一定比国内的好，在这部分人的影响下，韩流之风愈演愈烈，韩国艺人入主中国市场，方有今日之果啊！” “我国音乐断代严重也是问题啊！”高华道：“现在我们几个公司里面的艺人大多数都是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三十岁以下的人很少，而且，像张月月，田星儿这样的后起之秀真是凤毛麟角啊！”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目下解决这个问题才是关键啊！”明玉轩道：“如果我们拿不出杀手锏的话，这场和韩国方面的比试，就算是我们输了。” “老师，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以量取胜吧！”贺军道：“这里毕竟是在我国，韩国的歌手们即使再优秀，来的也就是那么些人。而我们四个人的公司涵盖了我国75%以上的歌手，这些歌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批歌迷。无论如何，依靠人数来主导整个演唱会还是办得到的。” “这个主意不错！”高华、周大方和唐默同时道。 “不行。”明玉轩道：“虽然事先没有规定双方可以出场的歌手数量，但我们如果那样做了，即便是赢了，也赢得不光彩，而且韩国方面也会认为我们不够老实，是在耍阴谋诡计，这样将严重影响我们中国方面的名誉。所以，绝不能这样做。”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道：“老师说得是。” 看着四人黯然的样子，明玉轩道：“你们也别灰心，还不到说放弃的时候。” “嗯？”四人同时抬起了头，道：“难道老师还有什么办法么？” “呵呵……”明玉轩神秘地一笑，道：“你们接下来就知道了。”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几个键，道：“开始吧！” “明白！”电话中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 看着明玉轩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四个人中的高华道：“老师，刚才那个声音是……李秘书么？” 明玉轩点了点头。 “难道老师有什么计划？”四个人急切地问。 明玉轩再度一笑，拿起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嘟”地一声，房间中的电视缓缓被收入到壁顶之。明玉轩又是一按，那张厚厚的玻璃窗缓缓开启。明玉轩站了起来，道：“我们去窗边看实景吧！” 带着些疑惑，四位老总跟着明玉轩走到了玻璃窗前。从这里望下去，会场内的情况一览无余。舞台上，BlueSky的四个成员正在鞠躬下场。接着，会场中的扩音器中传来一阵动听的乐曲，场中静默了数秒，接着爆发出雷鸣一般的呼喊声。 “这是……”听到这阵乐曲，正在擦汗的周大方不禁停住了擦汗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道：“相思……红叶飞？” “正是《相思红叶飞》。”明玉轩微笑道，“它可是花了我半年的功夫啊！” “那么，那个创下了中歌榜连续三个月点击第一名，网络下载第一名的《相思红叶飞》的演唱者，那个只闻其名，不知其面的神秘歌手乐阳，是老师的弟子了？”唐默问道。 “是啊！”明玉轩道：“我本来已决定不再收弟子了，可是这孩子的音乐天赋惊人的好，我忍不住只好破了自己规矩，把他收入门下了。” “老师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高华接道：“那首《相思红叶飞》真是棒极了！若不然，可就埋没了一个天才歌手啊。而且，今天这局面我们也该无法收拾了。” “那我们就有个小师弟了。”贺军拿起望远镜，“我要看看小师弟长什么样子。” 伴随着歌迷们“乐阳”、“乐阳”的巨大的呼喊声，舞台上一个一身鲜艳的火红表演服的少年自台下缓缓升了上来。那是一张非常年轻而且俊美的脸，台下的歌迷们看到这个少年不约而同地静默了数秒，因为，从来都是只闻其声不闻其面，如今突然间见到了真人，歌迷们都想看清楚他的长相，同时也和自己心中的想象相比较一下。 少年望着台下笑了笑，拿起手中的话筒，道：“大家好，我是乐阳，今天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很开心。下面，带来这首《相思红叶飞》，希望大家喜欢。”接着，和着旋律，少年开始唱了起来。 现在的望远镜已经到了高华的手上，他一面拿着望远镜看着，一面随着音乐轻轻摆动着身体，口中道：“小师弟这首歌真实棒极了！奇怪，那些家伙在作什么？” 余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那些随行的韩国记者拿着相机不住地对着舞台上歌唱的乐阳狂按快门，就连那些已经下场的韩国歌手们也是以相当震惊的目光望向那里。 “小师弟这一下想不火都不可能了！”贺军道：“说不定明天韩国的报纸和网站上就会有他的消息了。” “不错，不错。”其他几人也连连符合附和。 “老师，我有个想法。”高华道。 “说说看。”明玉轩转头望向他。 “张月月有一首新歌，是男女合唱的，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男歌手，所以暂时还没出。我想一会儿让她和乐阳小师弟合唱一个，就算又多了一个节目。” “主意不错，”明玉轩道：“曲子带了么？” “我叫人拿给您。”高华说着拨了一个电话，“张月月吗？带着你那首《爱无极限》到我这里来一趟。”放下电话，高华道：“老师，她一会儿就到。” “嗯。”明玉轩点了点头，道：“一会儿乐阳唱完了观众很可能会不让他下台。等曲子一结束，大方，贺军，你们先把穆香雪和胡志扬赵奇排上去，我们利用这三首歌的时间，让乐阳和张月月合一下歌曲。” “老师，三首歌的时间会不会太短了？” “够了，这孩子很聪明，记性和乐感都不错，虽然不能达到《相思红叶飞》的境界，但是只要是乐阳这个人唱的，观众就会接受的。” “明星效应吗？”四人笑了笑，“确实如此。” “叮叮当……叮叮当……”唐默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喂……” “太好了！”半分钟后，唐默接完电话兴奋地道：“老师，田星儿的病已经好了，现在就在来的路上。” “这个女孩儿不错的！”明玉轩道：“我听过她的歌，那首《凉秋》里的高音，就不是一般女孩儿可以唱得上去的。乐阳打算出的专辑里面有一首《红火》，也是男女合唱的，我早就有邀她来录歌的想法。如果她赶得及，就让她和乐阳合唱好了。” 唐默点点头，接着他眨了眨眼，“老师，难不成你给小师弟写的新歌里面都有个红字不成？” “呵呵……你发现了啊！”明玉轩笑道：“开始时是没注意，后来发现写的六首歌里面居然有三首带红字的，于是索性把其余三首又修改了一下，就都带上红了。” “这是个很好的预示嘛，小师弟一定会红的。老师，其余四首歌的名字呢？可不可以透露一下？” 明玉轩神秘地笑笑，“歌还没做完，着什么急啊。何况，到时候出了专辑了，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