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守阁老者
足足在藏经阁中待了三个时辰，也才浏览了藏经阁中收录玉简的三分之一，而且一些高等级的玉简，他都没有接触到。秦靖不见感慨这齐府收藏之丰，简直比一些大学的图书馆还要多得多。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在这里待上十天十夜，也不能看完这里所有的东西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实在没有再留在此地的必要了。 将已经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书架排好，秦靖从阁楼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守护藏经阁的老者面前。 那老者诧异的看了秦靖一眼，其他人若是有进入藏经阁的机会，必定会想法设法在里面多留一些时间，有些人三天三夜不下阁楼，也是正常的。可这人，居然待了连一天都不到，着实有些奇怪。 但这些事，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问道：“你在藏经阁中，都看中了那些玉简，全都拿出来。” 秦靖知道这是藏经阁的规矩，毕竟这里玉简如此之多，要谨防一些宵小之辈私带玉简出去，给藏经阁带来无谓的损失。他倒也不隐瞒，从怀里将自己选中的几枚玉简以及那个绢绸全部掏出，一一放在老者旁边的桌案之上。 灰袍老者扫了一眼桌案上，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意味深长的道：“血修之道，在精而不在多。想要将来有所成就，必须去杂存精，专注于一。有些时候，太多的选择，反而会成为修炼的障碍。” 秦靖心中一凛，知道这位灰袍老者，正在提点自己。他虽然修炼了有四年之久，可毕竟只是独自摸索，没有师父指点，即便是血修界最简单的一些道理，在他这里，都显得倍加珍贵起来。 他忙向老者深深施了一礼，诚恳的道：“多谢老伯指点，秦靖必将这话谨记于心。” 灰袍老者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腰间的一个小小铜铃上一抹，一道白光闪过，居然在他手中出现了一张张空白玉简。灰袍老者将秦靖所挑选的功法，一一复制到空白玉简中，才片刻时间，所有玉简都已复制完成。 这也是藏经阁的规矩，任何书架上的玉简，都不得擅自带离，必须得在守护阁楼的管事这里，做一个备份带出去才行。这也难怪，如果每来一个人都带走一份玉简，即便这里有海量的收藏，恐怕不出十年，也会消耗殆尽的。 当所有玉简都刻录好之后，灰袍老者的目光，被一件破旧绢绸所吸引，不禁轻“咦”了一声。 他在这藏经阁已经有数十年了，可以说对这藏经阁中的每一寸地方都了如指掌，但这卷绢绸却从未注意过。他心中有些好奇，莫非是齐家哪位老祖，留下的什么厉害功法，置于偏僻之处，被此子无意间得到了？ 怀着这样的猜测，灰袍老者的心脏猛地一颤，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伸出两根干瘦的手指，将这绢绸捏了起来。 “唉，原来只是一张地图而已。” 灰袍老者看到这绢绸中的内容后，不禁轻叹一声，有一些小小的失望，与他刚才的猜测相差甚远。 “这幅《离火大陆全貌》图，不知被置于此间多长时间了，一直都无人问津。你既然看中了它，就拿去吧，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灰袍老者面色古怪的看了秦靖一眼，显然连他自己，都不信这话。 “老伯，我心中有一个疑惑，不知能不能……”秦靖犹豫了半天，看这老头儿一大把年纪，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必定是见多识广之人。 “你有什么话，就尽管问。老夫苦守此阁无数年，难得有一个人来此，自会有问必答。”灰袍老者轻捻胡须，语气中有一丝落寞。 秦靖忙道：“老伯，我们所在的这个大陆，真的叫离火大陆？若真是这样，这大陆有多大？这幅地图上面所记述的，有几分是真的？晚辈自出生以来，一直都受困与庐陵城中，对外面的世界向往的紧，还请老伯为晚辈解惑。” 他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正是他心中最为疑惑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既没有报纸，也没有电视，想要了解整个世界的全貌，只能靠个人的见闻以及一些典籍上的只言片语，往往是不准确和片面的。 有这样一位“见多识广”的前辈高人在，秦靖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样，心中激动不已。 灰袍老者被秦靖连珠炮似地发问弄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以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道：“地似圆，天若方。广无际，阔无疆。天地之大，恐怕连传说中虚天境的大神通血修，都未必能尽皆知晓，何况是老夫。至于这绢绸上所述，信之则有，不信则无。但天地之间，各种灵物、妖兽、险山峻岭……不胜枚举，若说绢绸上记载的全然是假的，也不尽然。若是将来有一日，你能走出庐陵城，见识到外面的世界，自然能分辨出其中的真伪。” 秦靖摸了摸鼻子，一阵无语。原来这个老头儿竟是大忽悠，说了这么一大堆，连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秦靖强忍着暴打这老头儿一顿的冲动，决定还是放弃问那些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专攻一个问题：“老伯，这大陆，是否真叫离火大陆？” “咳咳，这个倒是真的。”灰袍老者轻咳一声，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秦靖轻吐了一口气，这一番问询，总算是有了一星半点儿的收获。他将桌案上已经复制好的玉简与绢绸一一捡起，收入怀中，然后向灰袍老者行了一礼道：“多谢老伯赐教，晚辈感激不尽。” 那灰袍老者却闭上眼睛，进入了打坐的状态，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秦靖的话一般，丝毫表示都无。 秦靖摇了摇头，辞别了老者，从藏经阁中走出。他今日的收获也算不错，不但得到了几样小小秘技，更重要的是发现了碧水凌波功诀。其他的功法，可以暂且不练，但这功诀毕竟是保命之物，以后肯定能用得到的，必须勤加苦练才行。要知道，炼血境五层的瓶颈，对于任何一个血修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瓶颈，有些人甚至困在这瓶颈上，终生都无法突破，既然突破此瓶颈还需要一段时间，修炼这保命功法，自然就是不二选择了。 说起来，秦靖不断利用兽血修炼，其进境速度已经十分可观，至少黄子兴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可是天地之大，那些拥有着绝世资质的血修，不知凡几。而他与这些天才类的人物比起来，恐怕还是大有不如。因此，秦靖并未因自己取得的这小小成就，而有任何自负之心。更何况，真正与人产生了矛盾，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天才，只要修为低于对方，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当秦靖再次回到血河园的时候，那些被他扔进河中的人，都已经离开，嘈杂声已不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有些静谧。 潘安远远看到秦靖过来，眼中有几分羞愧，似乎因为当时在秦靖遇到黄子兴等人刁难时，舍秦靖而去之举。想起秦靖一人，居然能将黄子兴等人一一丢入河中，这份能耐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他又有些担心对方会报复自己。 他一咬牙，从远处跑过来，脸上笑容满面的道：“秦靖兄，你瞒得我好苦啊。与你共事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你居然深藏不露，连我们家仆界的一代天才黄子兴都不是你的对手。呵呵，或许你还不知道，在我们齐府家仆界，你的名头如今已经盖过了黄子兴，成为了众家仆心目中的楷模啊！即便是我，也以你为荣。” 秦靖翻了个白眼，不禁感慨，老子自觉已经够无耻了，可是与这潘安比起来，脸皮还是不够厚啊，惭愧，惭愧！ 他脸上一红，道：“潘安兄过誉了。小弟我只是天生一身蛮力，算不得本事。何况，小弟的行事原则，一向是低调而为。这种大出风头的事情，实在与小弟信奉的原则不符，以后这事切莫再提起了。” 潘安伸出一个大拇指，赞道：“秦靖兄弟这话，深谙处事之理。原本为兄还有一些担心，听到你这样说，也就放心了。” “担心？担心什么？”秦靖一怔，有些不解。 潘安极其谨慎的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什么人来监视他们，这才附到秦靖耳边，小声说道：“秦靖兄弟，这件事，可是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为兄如今将听到的这个秘密告知于你，已经冒着无穷的凶险。无论什么人问起，你可千万不要提是出自为兄之口。” 秦靖听他说的这么重大，心中凛然：“潘兄放心。你既是为了我好，无论什么秘密，在下一定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