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进京
在唐绍仪回来不久，正热火朝天的在工地干活的胡啸飞接到了圣旨，光绪皇帝特别批示登州镇总兵，山东记名提督胡啸飞于腊月二十七进京面圣。 听说要进京面圣，胡啸飞是千万个不乐意，一万个不高兴。因为在胡啸飞心里，他对光绪并没有多大的反感，可是对慈禧那个老妖婆可是有种强烈的仇视心里。 说起皇帝让胡啸飞进京面圣，那还是李鸿章出的主意。刚开始胡啸飞从一介士卒直接提拔为参将是李鸿章一手安置的，因为淮军自镇压发匪以后，从来没有在外战中取得过任何佳绩，胡啸飞在牙山一战，为李鸿章的淮军增色不少。在后期，叶志超的不战而逃，和淮军的整体崩盘，北洋水师大东沟的失利，让李鸿章一下子陷入了被动的漩涡，这时候又是胡啸飞率领自己的啸字营在先是在成川阻击了日军，然后驰援平壤，救出了马玉昆等一干人马，最后在青龙里创造了朝鲜战场上最大的战果，全歼日军第九混成旅团，成为了淮军中唯一的亮点。可以说现在的大清能够在安州驻防下来，不至于被日军全部赶出朝鲜，胡啸飞功不可没。加上光绪亲政，致力于中兴大清，这才有了胡啸飞的登州总兵山东记名提督职务。 再和日本暂时休战后，李鸿章受到了朝堂上清流主战派的攻击，说不应该和日本休战，应该继续打下去，堂堂上朝天国，怎能够被弹丸小国之气焰吓到。可是李鸿章知道大清已经羸弱到了什么地步，要不然他也不会殚精竭虑这么多年发展洋务。 可是最近重重态势表明，在开春后，日军将会发动新一轮的攻势，这让李鸿章一直惴惴不安，加上胡啸飞自从朝鲜战场回国后，还没有进京汇报，正好年关将至，趁此机会急招胡啸飞进京，询问有关战端重启应对之策。清流派以翁同龢为代表表，主战派以光绪皇帝为代表，对李鸿章的洋务派作战拖延，战力低下进行了猛烈的轰击，李鸿章幸好有西宫慈禧老妖婆的支持，这才勉强站住脚跟。 刘含芳本来是李鸿章洋务派一系，对发展洋务振兴国家抱着极大地希望，而他在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是积极的开展洋务，要不然李鸿章也不会把他放到登莱青道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 可是他在和胡啸飞接触的两三个月内，发现胡啸飞的做法更加雷厉风行，而且推广起来更快，洋务发展的势头更是前所未有的迅猛。在多方比较和考量后，刘含芳认为，胡啸飞的做法才是真正的以夷制夷，用洋人的影响力来壮大自身实力。比起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等人来说，计划的更加周详，步骤更加清晰。按照胡啸飞的观点，整个胶东只需要三到五年时间，就能够真正的搭建起整个中国的工业体系，然后就可以慢慢的复制，推广到全国各地。 这让刘含芳为之一惊，他这才明白胡啸飞的苦心，那就是真的想为民族振兴出一把力，这也促使了刘含芳下定决心，加入胡啸飞的团队，真正的融入到胡啸飞的团队。 胡啸飞在进京前特意询问了刘含芳关于此次进京需要注意的地方，刘含芳就特意的点出应该和日军准备重启战端有关。 心中有数后，胡啸飞才带着卢展杭和吴国栋启程进京。 由于渤海的封冻期，胡啸飞他们不得不走陆路进京，一路上四处都是饥寒交迫的百姓和四处逃难的难民。 当经过掖县城门时，胡啸飞见到城门口旁跪着一位瑟瑟发抖的老人和孩子，孩子只有五六岁，跪在寒冷的地面上，小脸已经煞白。旁边的老人不断用自己仅有的一点温度，把孩子的小手放在自己怀里，然后用祈求的语气在不断的向过往行人进行哀求，希望他们帮帮自己的孙子。可是过往行人的冷漠目光，让胡啸飞的心腾地一下子冰冷到了极点。 其实也不能够怪过往行人，现在的中国，大多数人家还都自己食不果腹呢？怎么可能有多余的能力去帮助别人。 胡啸飞牵着马走到老人家的面前，从身后马背上拿出几张煎饼递到孩子的手里，然后对老人家说道：“老人家，地上这么冷，再把您老的身体冻坏了，赶快起来吧，孩子你也快起来。” 吴国栋几人急忙上前把老人和孩子搀扶了起来。 老人家死活不依，而是郑重的给胡啸飞磕了三个响头。 “老人家快点起来，佛经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人都应该在别人危难之时伸手帮一把。老人家，我这里还有一些钱，你们拿去回家吧。” 看着胡啸飞递过来的银子，老人热泪盈眶，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还有像胡啸飞这样的热心肠之人，怎能不让老人感动。 在老人不断的感谢声中，胡啸飞没有停留直接翻身上马，打马扬鞭进了城。 一到驿站，胡啸飞就让吴国栋拿着自己的公文找到当地的官员，让他们尽可能的帮助这些难民赶往烟台，因为那里有大量的工地在施工，那里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在那里最起码胡啸飞可以给他们提供一顿饱饭。 一路行来，让胡啸飞对大清的现状更加的失望透顶，这样的统治者真的还应该存在吗？ 胡啸飞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不想国家分裂内战。因为现在的中国列强环伺四周，所以他希望的是稳定而平静的过度，而不是在枪炮声中结束大清的封建统治命运。因为那样带来的伤害和苦果，只能是让列强们渔翁得利。 沉沉的思考，绞尽了胡啸飞的精力，于是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刚刚醒来，吴国栋就风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大人，出事了，昨天我们资助的老汉和他孙子在城门口被人活活打死了。” 胡啸飞噌的就坐了起来，厉声询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什么人干的，还有王法没有？” 吴国栋义愤填膺的说道：“我刚才出去买些干粮，以备路上吃。谁知道刚刚走到城门口那里就发现在城门口聚集了一大批的老百姓在议论。我进去一看，我们昨天资助的老汉被一群地痞无赖给活活打死了，连那个小孩子都没放过。起因就是昨天大人给了老汉一些银子，今天早上被这伙地痞给盯上了，非得说银子是老汉偷他们，要老汉还给他们，老汉不依，就这样被他们给活活打死了。有一个小青年看不下去了，和他们理论也被他们给揍了。太惨了，这群无法无天的王八蛋，大人一定不能够放过他们。” 胡啸飞立刻就明白了，顿时脸气得煞白。 “吴国栋，既然你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要放过那批无赖，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送交官府。” “我抓了，我带着卫队的几名战士，抓住了这几个无赖，救下了那个青年，可是还没等我们把这群无赖送去官府的时候，官府的捕快就赶了过来。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先把我们给围起来了，说我们是流寇土匪，要缴我们的械。这下弟兄们不干了，直接和他们对峙了起来，我借机会先跑了出来，禀报大人。” “奶奶的熊，这还他奶奶的是官府吗？这简直比土匪还恶略，这帮天杀的王八蛋，老子今天非拨了他们的皮不可。告诉卢展杭，集合卫队和特战队，跟老子去抓人，一个都不允许放过。吴国栋，你带几个人给我去县衙，把他们的县令给我抓过来，我倒要问问当街打死人命，他不但不管，反而和无赖们狼狈为jian，他以为老子手里的枪式烧火棍吗？日本畜生老子没放过，他们这些贪官污吏，老子也更不会放过。” 哗啦啦带着一大票人马，二话不说出了驿站，直奔出事地点。 到了地方，还没等这群无赖和捕快反应过来被卢展杭他们缴了械。 这下那个捕头晕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些气势汹汹的当兵的，知道这次自己惹大祸了，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跑到胡啸飞面前，哭诉自己冤枉。 这时候被围的几名卫队士兵，急忙给胡啸飞敬礼道：“大人，卫队一班战士罗怀明奉命缉拿当街打死人命的无赖，却被这些狼狈为jian的捕快诬陷为土匪，此事千真万确，这些老百姓都能够作证。” 胡啸飞一摆手：“好了，我知道了，归队吧。剩下的事情让我来处理。本地的县令到了没？” 这时候，吴国栋从人群中押解着一个人挤了出来。 “大人，这就是本地的县令王明丘，刚才的那些无赖头目就是他的小舅子，所以才会这么横行无忌，草菅人命。” 这时候的王明丘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昨天他吴国栋拿公文找到他时，他就知道胡啸飞来了，本来晚上去驿站拜见胡啸飞，被吴国栋一干人给轰了出去，没想到今天清早吴国栋就把自己给押了过来，起因是自己的小舅子把昨天胡大人资助一个老汉的钱给抢了，还把人给打死了，自己的手下还把胡啸飞的卫队给包围了，要缴械。王明丘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最后还是吴国栋把他给搀到了胡啸飞面前。 胡啸飞也不搭理他，而是问四周的百姓：“你们说这个县令和这些无赖谁最可恨？” 百姓们倒是愣了，没想到胡啸飞有这么一问。倒是先前被吴国栋他们救下的青年先开口说道：“无赖能够横行乡里，全杖权势，而这些权势又是这个县令给的，所以追根溯源还是这个县令最可恨。” 胡啸飞倒是对这个年轻人的话语表示了认可，看到他镇静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个仗义执言，有胆有识的年轻人，不由得有了收伏之心。 “那好，既然你说这个县令最可恨，那我就把这个县令交给你了，你就代表我本人亲自审问这个无作为的县令，该怎么判？该怎么罚，一切都有你做主，出了问题我替你抗，怎么样？你敢不敢答应？” 这个年轻人不卑不亢，自信满满的道：“吴佩孚谨尊大人号令，当街审判王明丘和这一干无赖，怎么罚，怎么判都有百姓来定。” 胡啸飞一听是吴佩孚，不由得嘴角泛起了会心的微笑，又一员虎将啊。 吴佩孚很干净利索，就在城门口当街审判，两个时辰就收罗了王明丘十几项罪名。 最后老百姓的欢呼声中，在城门口吴佩孚亲自执行了枪决王明丘等十几人的命令。 此间事情一了，胡啸飞就接着启程赶赴北京城，在随行的队伍中多出了一人，那就是吴佩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