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北洋水师骁勇二将
烟台军事学院占地面积将近一千亩地，整个学校被按照功能不同，规划为教学区，试验区，生活区，办公区，训练场，射击场，运动场，演习区，器材仓库区，军事驻扎区。 等到所有的开学典礼仪式结束，胡啸飞在自己的办公室郑重接待了刘步蟾和林泰曾。 对于刘步蟾和林泰曾，胡啸飞非常看重，他知道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这两个人都要在不久的将来自杀殉国了，现在胡啸飞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挽留住他们，因为他们俩人的自杀不仅仅是北洋水师的损失，更是中国整个海军的损失。 整个北洋水师的章程就出自刘步蟾之手，现在训练用的《西洋兵船炮台cao练大略》也是他们俩人合力所著，所以这两个人的才能毋庸置疑，一旦他们离去，那么海军的损失就太大了。 胡啸飞的办公室并不大，分为前后两个房间，外间是秘书和卫兵办公的地方，而里边就是胡啸飞的办公地方。 胡啸飞的房间非常简朴，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张办公桌和一张办公椅，在办公桌的右侧放着一套沙发，在办公桌左侧挨着墙放了一套书柜，书柜里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而在胡啸飞的办公椅后面墙壁上，则悬挂着一副超大的世界地图。整个办公室最奢侈的摆设恐怕就要数办公桌前的一个青铜轮盘和一艘巨大的船模。 把刘步蟾和林泰曾让进办公室，胡啸飞一指旁边的沙发说道：“二位请随便。” 说完胡啸飞把自己的军帽脱了下来，挂在衣帽钩上，也随意得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刘步蟾和林泰曾的对面。 吴国栋把沏好的咖啡给他们端上来后，就出去把门带上了。 刘步蟾和林泰曾见到胡啸飞把他们单独约了出来，就知道胡啸飞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跟他们商量，其实他们这次来给胡啸飞祝贺只是一方面的，另一方面则是求援来了。为了给太后修建清漪园，把海军的军费挪用了大半。前段时间又经过了大东沟海战，整个北洋水师的弹药已经告馨了，甚至连日常的训练用弹都不能够保证了。这次胡啸飞就任登州镇总兵山东记名提督节制登莱青三地的一方大员，丁汝昌迫不得已向胡啸飞张口，希望胡啸飞能够支援一些军费，来维持北洋水师的日常运作。 “二位可能对我把你们二人秘密约来感到疑惑吧？” 说实在的刘步蟾和林泰曾还真不知道胡啸飞把他们约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步蟾面带微笑坦坦荡荡的说道：“反正你胡总兵总不可能把我们卖了换钱吧？我可是听说了你的虎啸军所有的武器装备和弹药可都是你自己掏钱装备起来的，想来你还不至于缺钱到这种地步吧？” 胡啸飞听到刘步蟾的这句回答，马上打趣道：“你们二位可是值钱的很啊。如果卖给日本人，我想肯定能够换回来大批的真金白银啊，伊东佑享可是巴不得你们二位头颅落地啊，你们把他的旗舰松岛号可折腾的不轻啊。” 刘步蟾和林泰曾哈哈大笑起来。 “玩笑归玩笑，现在来说正事吧。” 听到胡啸飞马上就要转入正题了，刘步蟾和林泰曾也赶紧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北洋水师经过大东沟海战，虽然朝廷战报说你们和日军打了个平手，可是在我眼中，你们是败了，而且是彻底的失败，这点不知道二位承认与否？” 刘步蟾和林泰曾失落的点点头，便是承认。 “北洋水师号称世界排名第六，可是这几年战斗力下降到什么程度恐怕你们二位最清楚不过了。军费不足，没有新式战舰，储备弹药不足，即便是有了弹药，也尽是些哑弹或者臭弹，这都决定了你们在大东沟绝对打不过日本人。而且在大东沟你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一直等到日军撤了英国旗悬挂起膏药旗才开始准备迎战。现在的海战打的就是时间差，谁先发现对方，占据有利位置首先开炮谁就占优。可你们呢？把这些全忘记了？” 看着胡啸飞激动的奚落着在自己两个人，刘步蟾心中感到十分的委屈，于是辩解道：“胡总兵，海战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还需要水兵们的熟练cao作和各舰只的配合，这也是关键。我可以明确的说水兵们的cao作水平和各舰只的配合熟练程度我们绝对不输于日本联合舰队。” 胡啸飞冷笑一声：“可你们还是打败仗了。”的 刘步蟾一下子哑语了，林泰曾在旁边急忙插嘴道：“胡总兵，陆地上你们虎啸军好样，我们北洋水师官兵从上到下听了你们在朝鲜战场取得的战绩，由衷的为你们感到高兴和自豪。可是这出海作战，胡总兵你还是不了解的，气象、水文等等因素都能够决定一场战斗。” “我知道，在海战上我和你们绝对不在一个水平上，对你们的能力我是非常欣赏的。可你们不觉得你们的思维已经落伍了吗？海战，难道紧紧是消灭对方几艘战船就算取得胜利了吗？看来你们对整个海军的建设思路还有海防建设方向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啊。看来马汉上校的《海防论》对你们影响颇深啊。” 刘步蟾和林泰曾一听，顿时愣在了那里，确实不假，现在全世界的海军几乎都在研究《海防论》，都在着重研究制海权，怎么胡啸飞好像对其不是特别热衷或看好啊。 刘步蟾说道：“怎么，胡总兵也看过《海防论》，看样子应该还颇有研究才对。不知道胡总兵是怎么来看待制海权的。” 姥姥的，还制海权，等到有了飞机，恐怕想要制海就得先要拿下制空权了。 “《海防论》我确实看过，也研究了一下，总的来说这部著作还是不错的，但是在某些方面上，他却把人们带入了误区。” 听到胡啸飞这么一说，刘步蟾和林泰曾立即来了兴趣，直起身来说道：“哦，那不知是什么样的误区？” “其实最主要的就一点，就是他所谓的巨舰大炮理论，也就是把自己的矛和盾都修的够锐利和坚固。这本来就是一对矛盾的问题，如果我的武器比你的武器射程更远，比你的速度更快怎么办？所谓蚁多还能咬死大象呢？谁能够保证自己的军舰装甲一定不能够被别人摧毁。” 刘步蟾显然不同意胡啸飞的观点。 “胡总兵，你要记住在海上决战，双方可不只是只有巨舰大炮，他还有很多的辅助舰艇，比如我们现在有了定远镇远二舰，还需要经远来远等舰辅助一样。” “那也好办啊。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谁知道将来还会有什么武器出现？如果我能够发明一种武器从空中对你进行打击，你该怎么防备？如果我发明一种武器从海面下对你进行攻击你怎么防备？如果我发明一种可以既轻便又能够进行超长距离打击的武器，你怎么办？” 一连三个怎么办，一下子把刘步蟾问住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从来不敢相信这些能够成真。 “胡总兵开玩笑吧，你说的这些武器根本不可能出现。” 胡啸飞笑笑说道：“刘管带，你要记住，永远不要说什么不可能？在两三百年前，谁敢相信几千吨甚至几万吨的铁甲舰能够在海上自由的航行？就是一百年前，谁相信，通过一条细细的线缆就能够在几百公里外甚至几千公里外接收到对方传来的信息。那时候的人们恐怕和你现在是一样的想法。” 这下子刘步蟾陷入了深思，他和林泰曾不断的推演胡啸飞说的那几种武器攻击方案，得出的结论是根本无法防御。 看到刘步蟾和林泰曾被自己的言论打动了，胡啸飞马上开始第二步。 “其实我刚刚说的哪些武器真的有人在研究，而且已经初步取得了成果。你们可以把天空看作大海，把风筝看作军舰。既然军舰能够浮在大海上，那为什么铁风筝不能够翱翔在蓝天呢？还有就是从海下进行进攻，美国人和法国人已经研究出来了一种小型舰艇可以在海平面下进行短时间的活动。你想想，如果这种小型舰艇突然出现在你的巨舰旁边，发射一颗攻击水下装甲的鱼雷，那带来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你能够把你的水上装甲加厚，可是你能够把你的水下装甲也加厚吗？你能够把你的尾舵或者螺旋桨也保护起来吗？还有法国人已经造出了一架小型飞机可以在天上盘旋二十分钟，如果他从你头顶对你投掷炸弹呢？所以巨舰大炮固然能够在目前的情况下取得海战的胜利，可是你们也要了解到巨舰大炮的成本可是非常的昂贵，一旦有了另外一种可以制衡你的武器，那么你的巨舰大炮就会落伍，肯定要遭到淘汰。我想问的是，向我们大清这种实力的国家，我们能够每年浪费几艘像定远一样的巨舰，恐怕有两三艘就已经让我们的财政崩盘了。以后的海战必定会被新的作战方式取代，巨舰大炮也终将会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所以发展军舰要量力而为，制海权固然重要，但是一切都要在你本身的实力上去发展。而向日本那样举全国之力大力发展海军，一旦他的海军崩溃了，我可以断定整个日本也就崩溃了，所以我们和日军的最终决战还是你们海军之间的对决。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开篇就说了，战争就是在考验经济。日本现在已经走在了崩盘的边缘，如果他们不能够从朝鲜获得巨大的利益，那么他们离灭亡就不远了。我断定，你们北洋水师和日本联合舰队还要有一场事关生死存亡的决战。一旦你们失败了，我们大清将再无海防可言，如果你们胜利了，那么日本也就不再是我大清的威胁了。” 胡啸飞的一番论述，让刘步蟾和林泰曾终于明白了胡啸飞的意思，胡啸飞的设想如果真像他所说的，在欧洲和美国已经有人研究出了样品，那么整个海战的模式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胡啸飞给他们打开了另外的一种思路，让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站在更高的位置来看待海军的发展。 刘步蟾和林泰曾被胡啸飞的话彻底的说服了，他们终于相信在不久的未来整个海战的模式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自己也必须尽快的开始调整思路，寻找应对之法。 对于胡啸飞谈到的和日本联合舰队的生死决战，他们倒是早就已经考虑清楚了。 日本是一个岛国，他所有的物资都要依赖进口，所以在对制海权的控制上比大清要急迫的多，这才是他们举全国之力发展海军的关键因素。 想通了这些，刘步蟾和林泰曾对胡啸飞的看法彻底改变了，再也不把胡啸飞看作是一个海战的门外汉了。 于是刘步蟾就把自己来找胡啸飞的另外一个目的抖了出来。 胡啸飞根本就没有吃惊，而是用意料之中的口吻说道：“其实你们一来我就猜到了你们的来意。想要经费可以，我能够给你们提供一些，可是不会太多，因为我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刚刚起步，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了。光是一个烟台军事学员就花了我不下百万两白银，后续我还要建工厂，办学校，所以我今年只能够给你们提供五十万两的经费。” 刘步蟾和林泰曾根本就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要到了五十万两。 看着刘步蟾和林泰曾的高兴劲，胡啸飞接着说道：“这可是我私人提供给你们北洋水师的经费，所以我还有几个要求。” 刘步蟾和林泰曾一听说是胡啸飞私人掏腰包，不由得倒吸口凉气，乖乖的这个年纪轻轻的总兵居然还是个大富翁啊。 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听说胡啸飞还有要求，刘步蟾和林泰曾连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