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摇弋的马鬃 上
咚咚，哈尔特轻敲主卧室的房门，昨晚他把大房间让给了艾丽丝，自己睡在客室。 “艾丽丝。” 没有任何回应。 “艾丽丝？”哈尔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进来了。” 太阳早已升上空中，按照平日里，艾丽丝早就吵着要哈尔特带着自己去吃苹果派了。 叹了口气，神父转动把手推开刷着红漆的房门，不知道那个傻姑娘是不是真的生自己的气。要是那样，估计要用很多很多苹果才能讨好她。 风灌进房间，白色的窗纱随风舞动，厚重的金色床单上空空的，连被子都被叠的整整齐齐。 人呢？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哈尔特一脸惊讶的看着空荡荡的主卧室，刚才他在屋子里晃了一圈都没找到艾丽丝，照理说她就该在卧室里没出来。 几步走到床边，哈尔特蹲下掀起床单，往床底看去，以前他小时候和老布克闹脾气时，就躲到过那里。 让人担心下，以此来向爱着自己的人示威，殊不知正是因为爱着自己，被愚弄的那个人才会紧张。 “艾丽丝！”喊声传遍整栋别墅，假如女孩在这里的话肯定能听到。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一丝担忧浮上来，昨天女孩的反应很不正常，哪怕当时她打自己一下，现在哈尔特都不会有这种感觉，烦躁不安。 一张纸片突兀的摆在床头桌上，哈尔特一把把它抓了过来。 “再见。” 再见？ 再见！ 我靠，这是要离家出走了吗！ 甩掉手中的纸片，哈尔特拉起步子窜了出去。没有走台阶，直接从扶手上滑下去，银色的头发被拉到脑后，宽松的袍子被他拖得飘起来。 搞什么啊！只是问了她为什么这么弱而已，居然搞到要分手说再见的地步！随着内心越发烦躁，哈尔特的脚步不断提速。 有什么要说的，直接当面说就行，干嘛二话不说就再见。 一路狂奔到之前住着的旅馆，哈尔特将不少东西寄放在那里，包括他的骡子和货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艾丽丝会来这里。 “啊，里德先生，”站在马厩里收拾草料的中年人打招呼，前几天艾丽丝将哈尔特的骡车交给他饲养，所以他认识出现在这里的银发年轻人，“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的货车呢？”马厩里空荡荡的。 “您不知道吗？”中年人惊讶的表情，“今天您的夫人一早把它们带走了，说您和她要离开罗马。” 带着那些东西离开我，是想将跟我在一起的记忆带走吗？就这样私自带走别人的东西是不是有些自作主张？ 果然还是被抛弃了，就像父母一样，从来就没见过他们长什么样，过生日了也没有祝福，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小时候还期待过，有一天他们能骑着漂亮的马匹把自己带走，但现在遇到的却是别人带着自己的骡子跑了 我啊，最后还是得一个人待着啊。 哈尔特仰头看着天空，天空万里无云，蓝色的眼睛失去对焦，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马厩的门口。 风卷过地上零落的草叶，哈尔特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也许该去酒吧喝点酒暖暖身子，对他来说失恋这种事情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到假如哪一天他不失恋，天就会塌下来一样。 这个城市没有琥珀酒吧，哈尔特转身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往哪走，数年的好学生经历让他找不到合适的发泄场所，他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喝酒，人气低一些的安静的地方。 他从老酒鬼那没学到什么好东西，唯一一个值得骄傲一下的就是那个琥珀酒吧。也是在那里遇到了这个名叫艾丽丝的姑娘，同样是被甩的一天。 嘴角带着啤酒的泡沫，哈尔特依然记得那一瞬间的惊艳感，那一瞬间小猫在他的胸口挠动，而现在有千万只牧蚁在撕扯他的rou体。 心痛，难以抑制的痛，再多的止疼剂都无法缓解，比世间任何诅咒都难驱除。 “小伙子，”马厩里的中年人突然开口，“你要是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的话，赶紧去追，现在还来得及。” 追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她就会回心转意？现在她都直接离开了啊…… “她是个跟你私奔的贵族小姐吧，”中年人笑眯眯的看着一脸纠结的哈尔特，似乎觉得自己猜对了般，有些得意，“我的妻子也是个贵族千金。” 真的假的？哈尔特震惊的看着中年人一身破破烂烂，但假如仔细看他的脸的话，还是能发现年轻时的风采。 恩，应该是个帅哥，村草级的。 “虽然只是个小贵族的女儿，但她的父母也看不上我这种人的，”中年人自嘲的笑了笑，随机老脸又露出一副邪邪的表情，年轻时应该会是很有魅力的表情，但现在让人觉得怪怪的，“现在还不是跟我过的好好的，就是和菜场的大妈杀价时大喊大叫。” 说人家菜场卖菜的是大妈，她自己不也是大妈嘛……哈尔特心里面对正在吹嘘自己的中年人一阵鄙视。 不过这也是人生的赢家了吧，除去这个脏兮兮工作环境…… “孩子！”中年人眼神骤变，浓密的眉毛下，黑色的双眼炯炯有神，平日里辛勤工作而在脸上留下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记住，不要因为轻易的认输而后悔，有的时候你往往只差通往成功的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吗，只是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为什么还会离我而去。 “你不了解艾丽丝的内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是！亚伯！ “或者说你不了解女孩子，”那个身着白色骑士礼装的男子就站在中年人的旁边，在中年人的身上嗅了嗅，不过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味道并不好，“都是马粪味，受不了啊。” “你怎么又出现了。”言不由衷的说出这句话，哈尔特莫名其妙的这次不想借助他的力量。 “咳咳，”亚伯咳嗽了几下佯装严肃，但怎么都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气，“放心，这回我可不是向你推销产品的，不会接力量给你，别忘了我的收费可是很高的。” “那你还出现干什么。” 亚伯走到哈尔特面前，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对峙着，看上去相当诡异。 “因为你需要攻略艾丽丝，而你的技术水平很差劲，所以我不得不来给你兜售游戏攻略，”亚伯转身，露出高手寂寞的背影，“你可能听不懂，我的意思就是教你怎么把艾丽丝泡到手。” 泡？泡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