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日 第四十五章 回敬
“还击!全力还击!” 在一艘小到甚至有些不起眼的炮艇上,穿着深蓝色厚冬季制服的士官长在大声喊叫着,在他身旁尽是手忙脚乱的水兵。此时明明是大冬天,海面上还刮着不小的风,他们却一个个满头大汗的,而让他们如此费心费力的,是一门不断砰砰作响的25毫米高平两用舰炮。 “炮弹!炮弹!” 当砰砰声嘎然而止的时候,国字脸、浓眉小眼的士官长又一次喊叫起来,虽说这里十来号人都在伺候这门舰炮,可是那一排排塞进去的炮弹还不到一转眼就打光了,炮座周围已经滚落了无数黄铜制成的炮弹壳。――待几个身材矮小但还算敦实的日本水兵一路小跑的从后舱扛来5发一排的炮弹,炮声随即再次响起,一粒粒暗红色的小点陆续升空,目标是那些正在空中盘旋、俯冲和轰炸的银灰色飞行器。可是,这种25毫米的小口径舰炮欺负中国和朝鲜的渔船是一等一的厉害,但这个时候却颇有些浪费弹药的嫌疑――这种炮口径小射程近也就罢了,还得完全依靠目视测算和人工瞄准,面对的又是高速灵活的德国战机而非慢吞吞的渔船,其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完了……” 炮声还在继续,这时却已完全被不远处的巨大爆炸声掩盖了。那位国字脸的士官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右前方,在那翻腾的海面上,一艘体形修长的大型战舰正陷入猛烈的爆炸与滚滚浓烟之中,高耸的桅杆已经和舰体一道歪向自己的右舷,舰面上能够清楚的看到水兵们正慌乱奔逃,不时有人在疯狂中跳入那冰冷的海水中。 “‘如月’号就这样被击沉了吗?”围拢在那门25毫米炮日本水兵们见到这惊人地场面一时间竟忘记了装填炮弹,一个个面朝那艘正在下沉的战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沉了,‘如月’啊……”士官长一脸悲哀那情景看着简直就要哭了。片刻之后,他猛地回转头,大喝道:“你们这些混账,还不快点给我还击!我们要将天上那些德国飞机揍下来,我们要替‘如月’报仇!” “嗨!”众水兵们顿时迸发出“同仇敌忾”的豪情。 天空中,十几架德国战机正在重新编队,看起来它们已经将所携带的炸弹丢光了,可它们似乎并不急着离开。在领头的那架亨克尔ii型战斗机上,飞行员正通过无线电向母舰报告战果: “巴伐利亚鸭子,巴伐利亚鸭子,这里是第3攻击编队,目标驱逐舰正在下沉,重复一遍,目标驱逐舰正在下沉!附近区域还有日军轻型炮艇一艘,准备对其进行低空扫射!” 看到德机一架架迅速降低高度,那艘炮艇上的日本官兵们还以为复仇的机会来到了,可是几分钟之后德机扬长而去地时候。他们却和他们的炮艇一样被德国战机上的机关炮和机枪打成了漏勺。 别看他们整日里在黄海北部的中国、朝鲜沿海耀武扬威。那欺负的都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渔民和百姓,在海军实力尚且十分薄弱的中**民眼里,这排水量1772吨、装备4门120毫米舰炮和2座三联装610毫米鱼雷管的“如月”号驱逐舰已经称得上一艘先进的“大型”战舰了。就连其爪牙――区区300吨的“北田”号炮艇也是个角色,可是在德国海军眼里,这两艘军舰就只能勉强充当哨兵或是勤务兵地角色了。这不,才一个舰载战斗机小队加两个舰载轰炸机小队就轻松要了它们地狗命。 “巴伐利亚鸭子,巴伐利亚鸭子,任务已完成,正在返航,正在返航!” 德国,柏林。 赶在天亮之前,辰天好歹又眯了一会儿。虽说自己的身份早已是高高在上。可是每当重要战事进行的时候,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将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战局上,那股劲头丝毫不逊于英德大战的年代,其中原因倒也不难理解,登陆英伦已经是超越历史的战绩,而这攻美伐日更是在创造一个又一个伟大的历史,兴奋、好奇、谨慎、忐忑之类的情感一股脑儿涌上来,能够泰然处之的基本上算是圣人了。 当辰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帘布上已经有了阳光的印记。尽管这最高统帅部几乎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十分了得,但辰天还是隐隐听到了一些声音。整座城市早已醒来,火车、汽车的声音肯定是少不了地,那些载着高级将领进出于统帅部大院的小车也不少,当然了,在这太阳初升的光景,大部分将领都是前来报到的。 辰天从被窝里伸出右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片刻,直到接触到那小小的突起物,按下,召唤侍从官的铃声响了。 房门随即被轻轻的推开,一位衣着古典而华丽但是左脚有些跛的侍从官走进来,“陛下,您醒了!现在是12月24日上午7点46分,早餐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噢!”辰天从床上直起身子,补了将近2个小时的觉,头脑已经清醒了很多。 “我睡过之后有人前来汇报情报吗?” “是地,陛下,雷德尔将军半个小时前来过,但报告的内容并不是十分紧急,所以我请他等陛下醒来再报告!” “嗯!我知道了!”辰天光着脚踩在纯羊毛的波斯地毯上,脚板不仅没有一丝寒意,而且还感觉到一种舒适的、无拘无束的柔软,这也是一张极其昂贵的纯手工地毯,主料是优质的科尔克羊毛,编织在真丝的经纬线上,并以花草、中心葵、阿哈巴斯棕榈叶、卷曲的树叶和缠绕的蔓藤构成主要图案,就产地、材质以及手工而言,这毫无疑问当今世界最好的地毯。 对于富裕的德国皇室来说,这地毯能够换取多少货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作为土属伊朗的“供品”来到这里的。自从德土联军将英国势力彻底逐出伊朗之后,那里的一切资源都归同盟国所有,这其中也包括石油、矿物、羊毛等等,而这张地毯中心图案所描绘地。是德土伊斯坦布尔盟约签订时的场景,辰天与凯末尔的同盟经过近三十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影响欧亚乃至世界的一个盟约。――今时今日,来自土耳其的石油、矿物、羊毛等宝贵的战略资源仍源源不断的进入德国,由于土耳其已经对日本宣战,新地德土联合舰队以及德土地面联军正在紧锣密鼓的集结之中,这支强大的联军将从东南亚方向进攻日本在那里的殖民地,而日本一旦失去了那里的橡胶和石油,战争机器以及战略体系都将迅速崩溃。 “另外……陛下!”乔纳莱特站在原地看着辰天在房间里走动。 “今晚是圣诞夜,圣诞晚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的,受到邀请的人也都寄来回帖,仅有少数几个人因为健康原因无法出席!”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辰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与卧室相隔的篮洗室,他的习惯是用冷水刷牙洗脸,冬天也不例外,像乔纳莱特这种老侍从官自然是知道的。等了大约十分钟,辰天才从篮洗室里出来,脸上一副如释重负地表情,然后经直走向衣柜。 这一次。乔纳莱特跟了过去。并且照例提醒到: “晚宴7点正式开始辰天地视线在衣柜里搜寻了片刻,挑出一套以白色为主色、黑色为配饰的军礼服,嘴里感叹着:“嗯!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年又过去了!生活在四季更迭中不断重复着,我们却在一天天老去!” “陛下可别这么说!您现在正当壮年,而且在您这个年纪取得如此功绩的,自古也没有几人啊!”乔纳莱特尽管不是那种善于恭维地人,但在这圣诞来临之际,说些好听的话也也不为过。 “呃,勉强还没老糊涂吧!”辰天摆出一张右边嘴角略略上翘的笑脸,有些自嘲,但更多的是谦逊的接受对方的恭维。 乔纳莱特帮着辰天将睡衣换下,“陛下说笑了。 四十岁的男人是最具男性魅力的喔!若不是宫禁守卫森严的话,恐怕早已有无数仰慕您的女性涌到奥拉芙宫来了!” “仰慕?”辰天有些自嘲地笑着说,“也不知是仰慕本人呢,还是仰慕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巨大的财富!乔纳莱特,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此事不用再说了!出于私人情感以及为皇室的安定着想,保持目前这种状态都是最好的选择!再说,我也并不是孤家寡人啊!我还有安德雷斯和莎莎。不是吗?”
“是的,陛下!”乔纳莱特双手拎着衬衣的肩部,等着辰天将手伸进袖子里,熟练的将肩部和衣领理平。 “不用这么悲观!”辰天从上到下地扣着钮扣,“莎莎已经成年,所以呢,我当外公也用不了几年了,当爷爷同样不会太远。等儿孙满堂的时候,这些忧虑也就不复存在了!” “陛下所言极是!”乔纳莱特小心的从衣架上取下辰天挑中的那套军服,说道:“只可惜今年莎莎公主要在远东过圣诞节了!” “嗯,现在应该是在桂林一带旅行吧!”辰天若有所思的说。 “桂林?”乔纳莱特用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发音,“那里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吗?” “噢不!”辰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穿裤子,那是一条同样以白色为主、黑色为辅,但中缝镶有麦穗状金色纹饰的笔直军裤,乔纳莱特则将一双小羊毛皮靴放在他脚边。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美的风景名胜区!去那里看的是自然风光而不是人文!” 乔纳莱特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默默替辰天理平裤沿。 “还有云南的丽江、西藏的拉萨,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希望到那些地方去看看!”辰天颇有些期待的说到,的确,他尽管在遥远的东方住过好些年头,但游历过的地方并不多,尤其是那些偏远地区的风景区。 “陛下,那是十年之后的事情吧!”乔纳莱特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小心的将辰天右肩的一根头发捻起。 “十年?这很难说,也许两年,也许二十年!不过……”辰天走到大大的落地镜前,半展开双臂,左右看看,对这身装束很满意,因为暂时还是在统帅部内行走,他没有穿上绶带和佩刀。 “只有等到那里真正和平了,我才会到那里去!”辰天很肯定当地说到,“真正的和平!” 十分钟之后,辰天来到自己的专用餐厅,并邀请雷德尔和鲁登道夫两人一道进餐。 “陛下,好消息!”雷德尔一进门就兴奋的向辰天报告到,“我太平洋第二舰队于当地时间下午4点20分击沉了日本海军支那舰队的主力巡洋舰‘大井’号,15分钟后击沉另一艘巡洋舰‘龙田’号,在天黑之前又击沉了三艘日本驱逐舰和九艘炮艇、鱼雷艇,日本海军在渤中朝沿海的主力舰只已经全部沉没,所剩的仅有一艘三等驱逐舰和大约10艘轻型炮艇!” “坐下吧!”辰天平静的指着自己右手旁的座位,此时鲁登道夫已经在他的左手旁落座,表情显得不是太好。 “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雷德尔很快发觉了这一细小的异常。 得到辰天的示意之后,鲁登道夫解释道:“日军地面部队大举进攻海参威了,远东的俄军也在积极配合他们,而且我们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外交联络人员也被俄国人严密监视起来了!” “这……这意味着远东的俄国伪民主政府已经投靠日本人咯?”雷德尔看起来惊讶极了,一时间竟愣愣的站在原地。 相比之下,辰天倒是要坦然许多,“想想他们毕竟是在德、俄、日的狭小夹缝之间生存,像墙头草一样摇摆也不奇怪了!只可惜俄国民主政府和莘命政府现在都将主力集中在莫斯科一带,我们也不可能通过俄国人的铁路从陆路攻击遥远的远东俄国伪民主政府。” “我担心的是俄国人从海参威撤走的要塞炮!早知今日,我们就不该让他们将海参威的装备也撤走!”鲁登道夫郁郁的说到。 “世事没有那么多早知道的!”辰天之所以这样说,是历史的发展早已超越了他的“预知”,一切都在全新的环境下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