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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显身手

    古辰呆呆望着四人,忽觉胸口涌上一股暖意,正待出言道谢。钟岳观他神色,便知其心中念头,微微一笑,摆手道:“古辰,你虽非我直系师弟,但情谊之深,堪同手足,本就应该互相帮助。你现今有难,我们怎能坐视不理。”

    沈小经笑嘻嘻道:“没错没错,这也是我想说的。”话未说完,石羯已然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肌rou,大声笑道:“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赶紧砍多些木柴来,不然待到天黑也别想完成。”

    聂羽啧啧笑道:“石老哥,怎地那么猴急,说到砍树,又有谁是你对手了。”石羯佯怒道:“好啊,你小子又拐着弯说我是蛮牛了,是不是?”沈小经卷起袖子,笑道:“吵什么吵,干脆要玩就玩大的,敢不敢来比比,到天黑之前,谁的木柴砍得最少,谁就要帮诸位兄弟洗一个月的衣服。”

    聂羽冷笑道:“来啊,怎么不敢,不过届时倘若有人输了,可不要赖账才是。”沈小经大笑三声,抚掌道:“谁敢赖账,谁就是灰孙子,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古辰见他们如此作为,显然是为了帮自己的忙,心中感动至极,不禁眼眶一红,低声道:“小经,钟师哥,石师哥,阿羽,你们……”他说到此处,语带哽咽,竟有些说不下去。沈小经见状,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大声道:“古辰,咱们什么关系啊,何必计较这些。”

    聂羽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古辰,你别听这小子的鬼话,他先前还想着怎样才能从你手里要点好处呢。”沈小经怒目圆睁,还未出言分辨,却听石羯呵呵一笑,也在旁附和道:“不错不错,小经要是说了这种话,一定没好什么事。说不准啊,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打着鬼点子,怎么才能从你那弄些吃食呢。”

    沈小经面色通红,不忿道:“石老哥,你怎么也说这话来气我。”石羯咧嘴一笑,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好好,开个玩笑,何必当真。”说着解下腰间木剑,大喝一声,剑舞生风,劈向旁边一株大树。

    沈小经见他先动手砍树,唯恐落于人后,急忙拿起木剑,跑到另外一株树前,冷笑道:“聂羽,老子的衣服,你洗定了。”聂羽面露不屑,奚落道:“省省吧,就凭你小子,也想赢我?”嘴里说着,手上却毫不停歇,奋力砍起树来。

    古辰瞧着众人忙忙碌碌,一时竟尔痴了,心中忽生感慨,想到自己初来天清宫时,都是沈小经四人照顾有加,再之卢天铸性子古怪,是故自己向来孤身一人,所识朋友极少。若是没有他们从中相助,只怕现在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小子。

    兀自呆怔间,忽听沈小经大声道:“古辰,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快点来帮忙呀。”古辰如梦方醒,缓过神来,心口一热,笑道:“小经,我也来和你们比比。”当即一把抓起木剑,加入其中。

    石羯体格健壮,天生力大无穷,一把木剑注上真气,砍得虎虎生风。钟岳得师门心法真传,修为本就不俗,手中的精铁剑辅以无上真气,锋利非常,砍树伐木自是无往不利。古辰、沈小经、聂羽三人更是砍树能手。五人干起活来,可谓顺风顺水。两个时辰之后,但见数十段圆滚滚的树桩高高垒起,堆得犹如一座小山。

    此时临近黄昏,天色微暗,眼见木料还差了一半,古辰不免心头发急。转头一瞧,却见众人俱是面露疲色,汗流浃背,心里好生过意不去,便道:“大伙儿累了这么久,不如歇息一阵。”话音方落,忽见清诃睡眼惺忪,从林中走出来,打了个哈欠道:“浑小子,砍了多少了?”说罢张眼一瞧,登时怒道:“你这小子忒也没用了,都快天黑了,才砍了这么一点,卢老鬼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这番话说得古辰脸色发红,讷讷无语。殊不知清诃最爱以己度人,他武功极为高强,砍起树来自是毫不费劲,却哪想得到古辰的武功与他天差地远,若要在天黑之前将木料尽数供出,无疑痴人说梦,只道古辰耍滑偷懒,不肯出力。

    沈小经年少气盛,瞧这老头貌不惊人,上来对古辰便是一顿臭骂,哪还耐得住脾气,冷冷道:“古辰,这干巴巴的老头是哪根葱,怎么比卢老儿还凶?”清诃愣了愣,万不料竟有小辈敢当面出言顶撞,顷刻间变了脸色,双目圆睁,就要发作。

    钟岳闻言容色一凛,急忙喝道:“小经,你胡说什么,赶紧跟这位前辈赔罪!”他眼光高出沈小经甚多,早瞧出这老头身份非同寻常,情知这等高人脾性怪异,轻易不出世。要是沈小经无故惹恼了这老头,只怕麻烦不小。

    沈小经大觉不服,还待讽刺几句,突然伏兔xue上重重挨了钟岳一下,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转念间醒悟过来,改口道:“老前辈,我方才胡说八道,冒犯了您老人家,还请您老人家宽容大量,原谅小子这一回。”

    他嘴上恭敬,心里却大骂道:“挨千刀的老混蛋,老王八。敢站在我面前的,喝水被噎死,上茅厕掉进粪坑淹死,睡觉时打呼噜憋死。”暗自将清诃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这才站起身来,脸上笑嘻嘻的。

    清诃见他如此服软,不觉转怒为喜,唔了一声,眯眼笑道:“这才像话,不然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要不是我老人家懒得出手,一根手指头就压死了你。”沈小经肚皮里骂道:“吹牛皮的老王八,压死了你爹,那可是不孝之罪。”脸上却是笑道:“老前辈说笑了,您武功那么厉害,又怎会与我为难。”

    聂羽和石羯此时也瞧出这老者大有来头,嘴上虽不说什么,但终究少年心性,脸上不自禁流露出悻然之色。清诃目光一扫全场,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心头顿时雪亮,冷笑道:“怎么,你们两个小鬼不服气?”

    石羯是个直性子,闻言反驳道:“那当然了,我们拼了命的砍了这么多木柴,你还居然说少了,有本事你自己来试试。”清诃哼了一声,还未说话,却听沈小经插口道:“石老哥,你这就不对了,这老前辈本事那么大,又怎会来砍这个,砍这个树呢,哈哈——”

    他说这话时,一脸促狭神情,语气极尽嘲弄。聂羽如何不懂,随之附和道:“说的不错,毕竟老前辈是老资历,自然不屑与我们这些小子厮混一处,石老哥你想糊弄老前辈来砍树,嘿嘿,我看还是省省吧。”

    钟岳在旁大急,又不好出声,对众人连使眼色,哪知沈小经三人有心不给清诃颜面,对钟岳的暗示只做不见。清诃纵然不通世务,但也听出几人对自己不屑一顾,不由气得双眉陡竖,哇哇怒叫:“你们几个混蛋,是谁的弟子。老子不找你们麻烦,你们竟敢来惹我,看老子不把你们师父打得屁滚尿流。真是气死老人家我了,气死老人家我了!”

    钟岳见势不妙,狠狠瞪了三人一眼,赶忙拱手赔罪:“前辈息怒,是弟子管教不力,待会定然禀报师门,施以严惩,还请前辈勿要责罚。”

    清诃正在气头之上,如何听得进去,若不是囿于流云的约法三章,早就一拳一个,将四人打得吐血。好容易压下火气,瞪着眼前五人,忽地动念道:“老夫当年横行九州四海,威风凛凛,谁不害怕。哪知这些年来不曾出关,居然让这几个小鬼给藐视了。说不得,今天定要露上一手,让这几个小鬼头服气才好。”

    一念及此,清诃再不打话,双袖一卷,人如电出,身法却是奇快。沈小经只见一团白影在眼前闪过,夕阳映照下来,地面上竟是瞧不见影子。转瞬之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见那团白影逝如烟尘,如龙似蛇,绕上一颗百年老树。只一霎,便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棵大树从中折断,上半截随风飞出,下半截稳如巨石。

    清诃呔然一喝,双掌倏尔蒙上了一层青光,起落之间,已抓住上半截树干,双掌齐飞,劲风如刀。但听嚓嚓几声,树干上枝叶折断,老皮尽去,簌簌褪落,露出白生生的木干。众人见他轻描淡写,便将上下两截树干去叶除皮,这等强横功法,端的前所未见,不觉惊得目瞪口呆。

    清诃余光一转,觑见众人惊讶神色,心中得意万分,有心卖弄武功,当下长啸一声,身形忽转,两截树干竟被凌厉掌风齐刷刷剖为数段木板,大小长短犹如精量细测,整整齐齐。一炷香功夫,一颗参天大树登时化为一段段木板,众人瞧在眼里,均是脸色发白。

    清诃连催真气,使到兴起处,当下马不停蹄,行如流风,依法炮制,将周围几棵大树劈成百余段长短一致的木板。不待众人回过神,蓦地双袖鼓涨起来,卷起一阵罡风,满地木板倏忽弹窜起来,如同活了一般,列成数排,尾随在清诃身后,飞也似地掠出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