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若琉璃，身如轻纱
“好！”一声怒喝，阿甘左的巨剑宛若流星一般砸向了归邪，刚才归邪被迫和阿甘左硬碰硬来了一下，借助冥炎刀中的魂力才勉强接住攻势的归邪被反震的坐在了地上，阿甘左不会放过机会立刻跃起砸向敌人。 深知这一招用墓碑是绝对防不住了，自己的墓碑恐怕挡不住阿甘左如此势大力沉的攻击，无奈之下归邪立刻狼狈的朝远处逃离，简直算得上是手脚并用。 在阿甘左攻击的冲击要波及到自己时归邪立刻激活了凯贾虚无化的能力才躲开这一招的余威，不等他起身一柄冷冷的巨剑早已放在了他的咽喉。 “还是输了啊。”归邪说的很淡然，阿甘左则是摇摇头说道：“若是我二十岁时，绝非你的对手。” “不过我恐怕也活不到当大叔的年纪。”归邪说这句话时是带着笑的，踏入鬼道那天，GSD就劝过他，可是当时的归邪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阿甘左已然尽兴，和归邪最后聊了几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零八成和萨亚在酒馆练剑，归邪想到这里看了看一旁的娜塔莉亚说道：“走吧，我不想离开零丫头太久。” “话说你是虚祖人么？不仅自己名字怪，还给小公主也起了个怪名字啊。”娜塔莉亚对归邪半疑问半嘲讽的说道。 “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还有......我是列瑟芬人。至于零丫头，我总不能让她继续姓哈里因希把。”归邪并不想隐瞒身份，甚至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东西了，赫尔德无疑知晓了自己的存在，隐瞒自己的最大原因已经不在。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脑海里，卡赞忽然对归邪说了句话。 “虽然我不太聪明，而且也不在意这些事情，不过和赫尔德斗了这么久总不会是个白痴。”归邪同样在脑海里回复，旁边还有个娜塔莉亚，自言自语会很像精神病...... 几人回到酒馆后，娜塔莉亚有些累直接去休息，归邪则打算去看看零。 敲门声，声音很小，不过这个时间似乎不会有人来喝酒才对，毕竟还不是晚上，现在来酒馆有些早。正巧来拿酒的阿甘左只得去开门。随着门被推开，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请问，这里是月光酒馆么？”和阿甘左严肃的表情相对应的是一个矮小的少女，有些凌乱的棕色头发挡住了部分脸庞，但即便如此她的举止依旧从容不迫。随后阿甘左注意到门外停着的摩伽陀，看来之前奇怪的声音就是那台机器发出的了，而且外面也没有别人。 看到这个客人有些不一般，刚刚赶来的索西亚便说道：“没错，小姑娘。快进来吧，虽然这种地方一般不招待小女孩不过也不能让你个小姑娘自己在外面。”微微行礼之后，少女慢步走进酒馆，看了看大厅只有索西亚和阿甘左之后，她疑惑的问道：“归邪先生不在这里么？”话音刚落，归邪一脸愁容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哎？怎么这么狼狈！根特又出事了？”本来想抱怨几句的归邪看到艾丽婕衣服上的污渍和血迹，加上蓬头垢面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否则堂堂皇女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艾丽婕点了点头，随后归邪也不忌讳的立刻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后松了口气一样的说道：“看来没受伤，让索姨带你去换身衣服洗一洗自己吧，这个样子太丢人了。”艾丽婕则是带着一丝淡笑的说道：“更丢人的样子你不是也......”她没说完，归邪的表情却更尴尬了，看出归邪窘态的索西亚善解人意的把艾丽婕带走了。归邪也无奈的看了看阿甘左，阿甘左耸了耸肩说道：“一个女人就够麻烦了，你啊。”归邪苦笑一声后说道：“我哪知道救人要这么麻烦啊？” 阿甘左听后走到归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时候救一个人的代价可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但是即使如此，至少我没后悔。”说完便回到房间了，可能又去喝酒了吧......归邪猜测到。 没等艾丽婕和索西亚回到大厅，璃纱就一脸笑意的从房间出来说道：“恩，看来计划进行的差不多了，你应该高兴，赫尔德以后可能不会需要你徒弟当宿体了。”归邪并未回答，而是在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快艾丽婕为众人解除了疑惑，她将安图恩忽然发动大规模进攻的事情说了出去，简单的介绍了下她所知道的有限的战况后，又把巴卡尔的法阵重新生效的消息告诉了众人。巴卡尔的法阵，对于这个了解最多的其实就是归邪，于是关于法阵的事情归邪也做了简单的说明：数百年前，巴卡尔为了统治天界并避免天界受到魔法的影响（赫尔德是法师里最强的，巴卡尔认为魔法无法击败她所以想让天界人发明一种新的力量），便布置了一个巨大的法阵隔绝阿拉德和天界的联系。这是一个单向的法阵，只能从天界离开，却不能回去。 所以根特已经不会有任何援军了，艾丽婕知道归邪即使帮她他一个人也无法逆转战局，因此她只是拜托归邪送她回天界，想来这件事情归邪还是能办到的。 “你要跟根特共存亡么？”归邪不解的问道。艾丽婕则是说道：“我现在有责任去鼓舞士气，根特需要我。”没等归邪说话，璃纱却说道：“不必了，你去不去根特都一定会被占领，赫尔德的计划一向周密。” 归邪则是说道：“是啊，不知道她是怎么劝说安图恩的，而且居然用她收集的巴卡尔的力量激活法阵隔绝了根特，果然使徒死后大部分力量都到了赫尔德那里么。现在想阻止她的计划就比较难了啊，但是她帮助安图恩的原因是什么？她不是应该杀了那只乌龟才对么？” 璃纱没有说话，看来是不打算解释，但仅仅过了一会，归邪就想到了之前璃纱说过的只要赫尔德计划成功，零就不是她的目标了这句话，再联想一下安图恩的能力：吞噬一切能源并转化为自己能够使用的力量。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若是安图恩占领的天界，天界的环境应该会被它改造的更像魔界吧，那样赫尔德很有可能通过之前巴卡尔从魔界离开的通道寂静城降临到天界，如果环境合适她在天界的力量也会很强。”璃纱听了归邪的话，看了一眼零之后接口道：“那样赫尔德就不大需要宿体了，你的小徒弟也就不是赫尔德必须的目标了，所以你最不应该阻止她的计划，而且你也阻止不了才对。” 出人意料的，归邪居然说道：“不，当然要阻止。”这句话说完，零和璃纱都诧异的看了一眼归邪。零吃惊的原因是：璃纱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只要赫尔德这个计划成功自己就安全了，那归邪还要去阻止赫尔德么？虽然有些伤心，但是零还是没说什么。璃纱吃惊的则是：她从来不觉得归邪是那种视拯救世界为己任的人，以她对归邪的了解，如果能保证归邪身边的人的安全，世界的安危归邪最多是顺手管一管，绝不会说为了天界牺牲他徒弟才对。 “因为她么！？”璃纱语气很不友好的对艾莉婕吼道，归邪仅仅是漠然的摇了摇头，随后一脸复杂的看了看璃纱，久久无语。 但沉默总会被打破，尤其是现在很多人都满心疑惑，归邪也开始解释道：“赫尔德一旦成功，哪怕在阿拉德我也会毫无抵抗的能力，把我珍视之人的安危寄托于陌生人的一念之间实在不是我能接受的事情，而且你也说了赫尔德只是不大需要零而不是完全不需要。”璃纱听了归邪的话，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不会那样的！”归邪看着璃纱稚嫩的脸说道：“你不会，但不代表她不会。至少我不会同意赫尔德坐在我肩膀上往我的头发里撒面包屑，你又不是她，所以我可能会相信你但无法相信她。” 艾丽婕这时却打断了几人的争论说道：“归邪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您不必为了天界无谓赴死的。敌人的数量不是一个人能够抵挡的，现在天界被封锁了，所以让我一个人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归邪却自顾自的站起来说道：“是啊，我只有不到一成巴卡尔的力量，完全无法关闭那个隔绝天界的法阵，所以没办法让军队去帮忙。不过，还是有一只军队可以派上用场的。” 当归邪说道有一支军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好奇，归邪则是对璃纱说道：“你说当年巴卡尔打算进攻阿拉德大陆么？”璃纱摇了摇头，巴卡尔虽然完全掌控天界很久，却从未有过进军阿拉德的想法。然而归邪的下一句话让璃纱恍然大悟“那你说，他既然不打算占领阿拉德，那为什么在阿拉德留下了那么多龙族呢？”见到她明白了的样子，归邪索性把自己和巴卡尔的事情说了出来。 月光酒馆里，几个人听完了归邪说的话之后，表情各异。零的表情比较正常，反正她也不知道归邪的话代表什么，只是紧挨着归邪站着就好。璃纱则是阴沉的着脸盯着归邪，阿甘左和索西亚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并未感到惊讶。艾丽婕的表情倒是最为纠结，按理说若是有一队援军的话应该是件好事，但是援军偏偏是天界曾经的死敌：龙族。 要知道龙族曾经统治了天界好久，为了摆脱龙族的奴役，天族人做出了无数牺牲，现在忽然要和龙族结盟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可是艾丽婕也清楚，现在如果有什么能够拯救根特，那就只有归邪和龙族了。刚刚归邪说了，巴卡尔把当时残存的部分力量给了自己，虽然力量不强但是却代表了认可，只要归邪将这个力量显露出来龙族都会视归邪为巴卡尔一般。至于那个封锁天界的法阵，因为是巴卡尔创造的自然不会阻拦龙族。 所以说，龙族是唯一一只数量足够影响战局而且能够自由出入战场的力量了。只是，召唤龙族的时候可能会把也在圣者之鸣号上的迷之勇士引过来，幸好左叔在身边，有阿甘左帮忙加上自己实力也提升了一些，想来不用害怕。因为根特战况紧急，归邪也没有给艾丽婕太多的考虑时间，就自顾自的到酒馆房顶召唤龙族了。 召唤的仪式比想象中简单的多，甚至都算不上是仪式，就是归邪将鬼手里巴卡尔的气息散发出去，以归邪为中心，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龙威散发开来，甚至连酒馆房顶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 和归邪简单的动作不同的是，随着归邪的举动，整个阿拉德有巴卡尔创造的龙族的地方都发生了异变。 班图族领地，万年雪山最高峰。 一声畅快的龙鸣响起，这吓坏了山下的班图族，冰龙斯卡萨刚刚才在冒险家的消耗下冬眠，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正巧身为族长的四剑圣之一布万加不在族中，斯顿雪域的原住民以及暂住在那里的冒险家都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不知道冰龙斯卡萨想要干什么，但是那只冰龙醒过来就准没好事。 暗精灵领地，阿法利亚营地附近的暗精灵墓地，这里本是用来封印邪龙斯皮兹的地方，原本只有头颅的邪龙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忽然恢复了身体，看上去坚固的封印铁链被轻松震碎，不屑的看了看原本负责看守它的暗精灵护卫后，它并未拍死那些守卫，而暗精灵也从没想到之前消失的邪龙身体居然早就被人偷偷埋在了暗精灵墓地的地下，连之前的封印也被动过手脚，只是邪龙斯皮兹没有打算挣脱而已。重获自由的邪龙活动了下漆黑的翅膀和如同岩石一样的身躯之后，便朝地面走去，暗精灵少量的守卫根本不足以阻拦它，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到达地面后，它立刻朝赫顿玛尔方向飞去。 天空之城也出奇的热闹，所有怪物都离开了本来应该镇守的地方朝西海岸移动，倒是引起了不小的sao乱，幸好怪物似乎没有伤人的意思。 比尔马克上空，圣者之鸣号上，船长鲁特看着远处喃喃自语道：“父亲？怎么可能，您不是500年前就被……”但是他没有犹豫的意思，立刻喊道：“调转航向，满帆前进！” 就在归邪召唤龙族的时候，璃纱朝他喊道：“喂，你疯了！你一旦真的阻止了赫尔德的计划，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徒弟，你没机会的！如果现在收手，到时候我去劝劝她说不定还有机会。就算是她毁了这里又怎么样？别跟我说你会在乎这里的人死了多少！“ 然而归邪并未停止召唤龙族，璃纱原本期待的眼神也渐渐冰冷，最终决然的转身离去。 ”璃纱......“在她将要离开归邪视线的时候，归邪轻声叫住了她。 璃纱本来坚决的脚步骤然停住，和归邪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归邪第一次叫她名字，一脸期待的回头后，归邪却说道：“即便身败而死，希望见证一切的人里有你一个。” “去死吧！我宁可死在你前面！”说着，璃纱手里突然多了把小刀，一脸决然的刺向了她纤细脆弱的咽喉，可是她低估了归邪的速度，一只略显粗糙的手阻止了小刀。 “我知道我要面对什么，我也知道我自己多弱小。”归邪抱住了璃纱娇小的身体，语气中满是歉意和恳求。 “我很自私，哪怕知道自己多么可笑，知道失败几乎是注定的，但我也希望我所保护的人能够相信我。”归邪说完，漠然起身继续召唤龙族。 “混蛋！”璃纱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冲归邪吼道，可惜她的声音太稚嫩，实在是没有什么气势。 “所以，只要零还肯站在我身后，无论要面对什么，我都不会后撤。”归邪笑了，他很少笑，但在他看来没什么比有一个可以保护的人更值得笑的事情了。“我呢？”璃纱突然有些害怕的问道。“虽然我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想保护你，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哪怕你知道我失败的可能性有多大。”归邪略显无奈的说了一句。 听完归邪的话，璃纱盯着他看了许久，噗嗤一声笑出声后说道：“赫尔德知道她的眼中钉rou中刺居然是这么一个人一定会后悔死，不，该是纠结死才对。笨蛋，你说得对，我又不是赫尔德，我才不是赫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