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光与暗的承载者
而现在看起来无比平静的归邪，正在和脑海里的神秘声音交流，意识有些模糊的他正在被意识深处无尽的黑暗吸引着，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终于，那个碍事的家伙不在了，现在，变成压制光芒的力量吧......”脑海里的声音怂恿着归邪。但是虽然是怂恿，却并没有征求归邪同意的想法。下个瞬间，自己意识里的世界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在归邪意识的最深处，这里除了黑暗之外，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负面情绪，没有内容的，仅仅是负面情绪本身。痛苦，却不知道为什么痛苦，绝望，但是不明白绝望的来源。不知道究竟是多少惨剧才积蓄了如此惊人的阴暗，连光芒都能吞噬的阴暗。 难怪自己很快就习惯了杀戮，难怪自己能够轻易的折磨那些无辜的灵魂，原来自己心里居然藏着这些东西，勉力维持自己意识清醒的同时，归邪自嘲道。多亏自己是的灵魂习惯了这些负面情绪才没有疯掉吧，但是这里是地狱么？难道自己被鬼神拉下地狱了？因为过快的提升实力而遭到反噬了么？还是说是因为之前和那个家伙的战斗让自己受伤太重所以被吞噬了？ 但很快这个猜测被否定了，不对，不是地狱，这里虽然阴暗但是自己感觉到了一个声音：无数阴暗中微弱至极的一丝不甘...... 没有敌意，黑暗中的东西并不打算直接杀死归邪，若是它们有这个打算，归邪早就灰飞烟灭了。只不过它们也没那么友好，像是一场过分严厉的考验一般。 黑暗在告诉归邪：虽然他们失败了无数次，而且过去甚至连其他渺小的光芒都没能打败，甚至会被自己体内的光芒吞噬，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坚持了下来。所以，活下去，无论如何的，活下去，背负这一切吧，你是错误的，神最失败的作品之一，但是既然决意去打碎所谓的正确，既然要拒绝无数人崇尚的不朽和伟大，那就承担起你自己累积的阴暗吧。 但是归邪不能承担这些，太沉重了，感觉到了归邪的懦弱之后，黑暗并没有任何鼓励的意思，既然你这么弱，那就被这黑暗吞噬，融入我们，等待下一个人格吧，反正这么消失的人格不止你一个。可是，总有些记忆归邪并不想失去，黑暗却不同意他打算留下过多的记忆的这个要求，每个失败的人格不论是如何失败，都不能留下太多，否则这黑暗就不纯粹了。 感觉到归邪的抵触后，黑暗再次问道：抵抗么？那么抵抗的决心是什么？ 想从这里离开并不是需要强大的灵魂，这里有上千个曾经的灵魂在攻击你，再强大的灵魂也不能抵抗这种侵蚀，上千个不亚于鬼神的灵魂，人类不可能从中逃离，即便是吉格，也不能保持人类的身体。应该说能够保持灵魂的清醒就足够让人惊奇了，但是归邪不想成为吉格，他也没有吉格的觉悟。 而且，这里也不是地狱，明明就是自己的灵魂深处而已..... 自己的存在感正在被这黑暗的潮水冲刷的微乎其微，虽然归邪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做不到。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正在模糊，可是就在归邪接近极限的时候，侵蚀停止了。 你的怨恨呢？你的痛苦呢？你压抑的黑暗呢？ 我们需要的是那些东西，我们需要光明的对立面，你的灵魂除了美好的记忆就没有别的了么？ “不......自然有很多东西，可是啊，无论如何我也不打算留着那些东西到最后。”归邪艰难的说道。 自欺欺人，规则是错的，打破规则也是错的。无论如何都是错的，你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倔强的存在呢？我不认为我的存在是错的，至少，我知道有人觉得我的存在没错，哪怕只有一个人。” 你什么都守护不了！你只能毁灭，这是注定的！ “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毁灭就是我守护的方式......即便要毁灭无数梦想，即便要毁灭更多生命，她......她们......必须在我消亡之后才能被伤害！” 这种觉悟么？和觉悟相对的，你还真是弱小啊。弱小到了只能承受这样的力量，那个家伙的作品么？不抱希望的期待下你的结局吧，现在剥夺你的灵魂毫无意义，多承受些痛苦吧，让痛苦磨光你的天真...... 亡者峡谷，死神德莱弗斯最为得意的作品死亡之塔的塔顶，时空主宰梅米特静静的悬浮在那里。随着他的到来，德莱弗斯也很快出现在了塔顶。没有任何寒暄的，德莱弗斯问道：“他还活着吧。”梅米特回答道：“恩，虽然受了些伤，但是司罪还活着。司罪的那些朋友还算来的及时，我就没有继续参与治疗他的事情，那么重的伤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了。” 听了梅米特的回答，德莱弗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的说道：“自从司罪把那个女孩带到这个世界，你就无法预知未来了啊，没有你的指引行动真是有些不习惯。上次就差点没赶上，这次你是不是也一样？”梅米特用一个稍显愉悦的音调说道：“若非无法预知未来，我才不会违背伟大意志留下的命令帮他的，终于，这个世界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惊喜了，无论结局如何，仅仅是这个猜测的过程就足够让我享受了。” 德莱弗斯并未评价梅米特奇葩的思想，而是如同雕塑一般的在塔顶矗立。只是视线一直盯着一个方向：赫顿玛尔。 赫顿玛尔教会，经过了几天的治疗，归邪的身体居然回复的差不多了，连教会的圣职者都惊异于归邪被卡赞改造过后的身体回复能力。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被卡赞侵蚀成这个样子居然都没有失去理智，在治疗的过程中，圣职者们发现归邪包括心脏在内的大部分内脏都有卡赞综合征的症状，和大部分鬼剑士仅仅被感染手臂相比，归邪已经没有什么部位没被感染了。 也正是因此，他的身体恢复速度才快的惊人，只是即便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归邪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见状索西亚和阿甘左只好带归邪回到酒馆静养了，破天荒的，阿甘左主动要求零和他学习剑法，零自然不会拒绝，璃纱则是整天呆在归邪的房间。索西亚依旧每天经营着酒馆，看上去无比平静的生活又过了几天，只是看似平静的几天归邪并不好过，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脑海里的声音不断的质疑着他的决心，侵蚀他的灵魂。 和现在的感觉相比较的话，之前卡赞的侵蚀简直就是挠痒痒，幸好归邪的灵魂也坚强的多了，灵魂深处的黑暗也并非是想要杀了归邪，这似乎只是个残酷的考验，如果不达标就融入这片黑暗等待下一个人格。要是真的想灭杀归邪的灵魂的话归邪早就消失了，这黑暗蕴藏的力量实在不是一个人类能够抗衡的。 同一时间，魔界，赫尔德对旁边的女性说道：“恩，宿体已经不再高速移动了，不过既然留下的内应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就不急着动手处理宿体，罗恩，你去帮帮安图恩，差不多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艾丽丝背叛后，赫尔德手下的元素师团体塔拉库塔继续由之前的首领罗恩带领，给罗恩下了指令后，赫尔德继续静静的盯着身后墙壁上无数的水晶球，每个水晶球上都是各种各样的景象，如同显示器一样将阿拉德，魔界的景象显示给赫尔德。但是天界因为巴卡尔的缘故并没有在赫尔德的监控范围之内，看了看各处的情况后，赫尔德揉了揉额头自言自语道：“先处理天界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那具宿体不要也罢，但是还是计划下下次遇到那个人类该如何应对吧，若是天界的计划成功，那具宿体不过是手到擒来......” 视线回到阿拉德，自从归邪救出零之后的第二个满月马上要到了的时候，躺了许久的归邪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之前灵魂被自己脑海里的东西禁锢了，醒来的归邪立刻召唤了几个鬼神询问了下最近的情况。得知并无异常后归邪松了口气，看来璃纱并没有趁机对零不利，可能是担心自己留下后手吧，但实际情况是最开始归邪的确准备了鬼魂提防璃纱有什么小动作的，因为意识忽然就被吸入黑暗的空间，留下的鬼魂因为没有归邪后续的命令而停止了监视。归邪意识被困的时候也无法给鬼神下达命令，以至于这段时间归邪最担心的就是璃纱这颗定时炸弹了，甚至一向自诩不后悔的他都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天帷巨兽上杀了她。 庆幸的吸了口气后，归邪晃了晃还不算清醒的脑袋，结果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躺在自己所在床铺的角落。璃纱呼吸平稳的睡在了归邪身边，归邪表情一僵。一阵可以用惭愧形容的情感在归邪不算清醒的意识里扩散开来，自己最为提防的人居然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一直守在身边，即使可能是因为想要了解自己的情况好汇报给赫尔德，归邪还是无法像刚刚那样怀疑璃纱了。很快，放出去的鬼魂告诉了归邪所有人的位置，看来西岚已经回去了，零在自己的隔壁，左叔和索姨也都在酒馆。 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后归邪猜测昏迷这段时间应该是有人清洗自己了吧，虽然不想承认，但应该是左叔帮忙的，很难想象左叔做这种事情时的样子啊，归邪在心里自嘲道。随后他小心翼翼的跑到了厨房准备找些吃的，饥饿总是很好的提神之物，忍受饥饿的人清醒的速度一般都比较快，尤其是知道哪里有食物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而对于归邪来说，这次昏迷也带来了一些好处，勉强撑下来之后，自己似乎可以少量的动用灵魂深处的黑暗之力了，和鬼手里储存的冤魂的力量相比较，那种力量要纯粹的多，而且还不用耗费灵魂的力量驱赶，可惜能够动用的量很少，和之前见到的总量相比更是九牛一毛，看来自己还未能完全通过考验啊。但即便量很少，也让归邪实力增长不少了，将如此纯粹的力量灌注到武器里，恐怕斩击的威力比冥炎剑还要高，但也只是推测，获得的力量还未经过实战所以归邪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强。 等到明天大家醒过来，自己要解释的东西恐怕不少，归邪一面吃着残羹冷炙一面想到。自己最近也是霉运连连，光是重伤濒死就经历了两次，但是最后的结果还不错，要救得人救回来了，自己居然也好好的活着。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幸运了，和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些曾经的人格相比，至少到现在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了。 “希望我能坚持到最后吧。”归邪看着头顶几乎全满的月亮说道...... “等我吃点东西就带你出去晒太阳，上次催动血液累坏了吧......”说完，归邪嘴里叼着块面包走出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