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三国袁尚传在线阅读 - 第一二五章 诱敌

第一二五章 诱敌

    袁尚挽弓箭下只大雁,赢得众人一阵喝彩。

    阎柔也拍掌道:“公子好艺,就是乌桓鲜卑部落中有这般箭术的人也不多。”

    袁尚笑了笑,“阎校尉这是过于夸奖我了,乌桓鲜卑部落的人自小练习骑,能人肯定不少。”

    “那是当然!”一个满脸浓密胡须的胡将说道,“三公子箭术虽好,却也胜不过我。”

    许褚、典韦等亲卫大怒,要知道袁尚箭术深的黄忠真传,除了膂力其他诸如精准度都要胜过他们半筹,在青州军将领中袁尚是仅在黄忠、太史慈、赵云之下。这个胡将这么说分明是将他们也比下去了。

    袁尚眯眼一瞧,认出那个满面浓密胡须的胡将,“你叫弥力是吧?我认得你,要感谢你上次仗义执言。”

    弥力汉话口音很重,“感激三公子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阎柔介绍道:“这个弥力是代郡一个部族的乌桓人,前些年他来广阳,因为一好骑术跟箭艺得到刘大人赏识,被招募进幽州突骑里。刘大人被害后他回原部族拉起人马加入了我部。”

    “当真是为乌桓的忠义之士!”袁尚对弥力说道,“按方才说法似乎你很擅长箭艺,我的箭术在军中不算什么,但我几个部下却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如大伙一齐切磋一番如何?”

    “正合我意,久闻三公子帐下猛将云集,今我要讨教一番。”弥力是豪爽之人,立即答应下来。

    袁尚听阎柔说他擅长骑,就有心将他招募为乌桓骑兵统领。但不把他的一股傲气打压下去是不行的。于是袁尚吩咐太史慈、赵云、许褚等人都尽力展现。而他们为了不让那个胡将小瞧,也卯足了力气、

    众人寻着,发现一条难见的白狼。一声哨起,除了典韦带人留下其余几个将领都策马上前猎杀。

    “三公子部下可是真正的勇士啊,那我见那两员小将几合便将蹋顿手下那四个所谓乌桓勇士刺下马去。那个弥力也说是敬重你们的勇烈才出言相助的。”阎柔策马跟在袁尚后面说道。

    袁尚笑了笑。“在下才干浅薄,全赖这些英杰的相助才能达到今的成就。=我与鲜于先生、齐周先生他们都是熟识,跟阎校尉你也算是朋友了。眼下就有一事相求于阎校尉。”

    阎柔一拍脯,“三公子既然当我阎柔是朋友,还有什么求不求地!只管说来,我一定尽力而为。”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父亲许我从边地胡人部族中招募一支胡骑,但蹋顿跟我不和。三郡乌桓那边是不能去招募了。所以想让阎校尉你帮在代郡、上谷的鲜卑、乌桓部族中帮我挑选招募一支精骑。”

    阎柔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这是小事一桩。我会亲自为你去各个部落中挑出最好的勇士。”顿了顿,他继续道:“其实三公子你还是可以去蹋顿那,征召三郡乌桓的一些兵士的。”

    “我与蹋顿交恶,他还会让我尽心地挑选兵士吗?”袁尚问道。

    阎柔笑了笑,“三公子,你对边地胡人不太了解啊。现今乌桓人分成多个部族,各个部族之间攻杀抢夺非常之频繁。原先三郡的乌桓部族也互不归属,只是丘力居他们一支用强力统一了三郡的乌桓部族。”

    阎柔看袁尚真的是不明白,于是解释道:“胡人凉薄。他们只追随强者。假如今他们地部族被兼并,他们会效忠于战胜他们的强者,一直到这个强者被击败。”

    “只是我又没有击败蹋顿,怎么让他们死心归顺?”袁尚问道。

    “公子你且听我说完。”阎柔说道,“胡人部族不懂农务,以放牧为生。一旦遇到水草不好的荒年,往往会饿死整个部族的人。即便水草丰茂,他们所得也被那些贵族头目们侵吞,那些胡兵子过得很苦。以前是朝廷一征召,胡兵是群起从军的。袁尚听阎柔说完,了解个大概。原来除了那些头目的亲卫,其他胡兵平时都是牧民。加上乌桓人名义上的归顺,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应召成为汉人的雇佣兵。有些本事的胡兵也愿意被汉人招募上,那样不仅可以将妻儿带到汉地安置,还能得到稳定的收入。万一立功功还能封官受赏。

    胡人一旦被征召入伍,就跟原来部族彻底脱离关系,即使让他们攻打原部族,他们也会毫不犹豫。这就是汉代为何喜欢招募胡骑地缘由。

    了解这点,袁尚知道还是可以从蹋顿那里招人的,只是蹋顿会将好的兵士先给袁绍挑。袁尚再跟阎柔商量了一些细节。两人都谈的很尽兴。

    “三公子,看得出你也是喜欢狩猎之人,只是你缺了几只好的猎鹰啊!”阎柔说道。

    袁尚摇摇头,“放鹰走狗”本是纨绔子弟的象征,只是在汉地要得到一只好地猎鹰不仅是钱的问题,还要看机遇。而一只猎鹰往往耗资上百金,以前京中世家子弟也少有人养有。

    阎柔笑了笑,“我那倒有些好的,改明个送几只到公子那。”

    袁尚赶紧道谢。他知道这是阎柔向他示好。

    另一处。许褚、赵云、太史慈、弥力几个将领追着白狼越过了座小丘。要死那头白狼不难,但既然是比试箭术。自然是力求取得整张完好的狼皮。那样就要求手中白狼的眼睛,所以几人都不敢轻易出手。

    白狼过了小丘就要钻进密林,越追进去树木越多,对几个将领越不利。弥力几次拉动弓弦但又放下,在战马上骑跑动中的狼眼,这要求何等的箭术!

    太史慈吆喝一声,“仲康、子龙,让它停下来!”

    许褚、赵云两人会意,同时出两支羽箭。两支羽箭刚好插入白狼前面一尺不到地地上。眼前有异物,白狼一个急停。子迅速地翻滚,想向另一个方向逃窜。

    “嗖!”“嗖!”两支利箭激出去,几乎同时插进白狼左右两只眼睛。白狼痛的滚地哀嚎,不一会就死去。

    弥力、太史慈看着对方,均点头致意。能在这瞬间出手并且准确命中的,都能称为顶尖的神箭手。

    弥力一拱手,“三位不仅箭术超绝,还懂得像草原上狼群那样协作围猎。要是我一人绝对做不到。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许褚得意地一笑,赵云则拱手还礼。太史慈也爽朗一笑,“但论箭术骑术你我平分秋色,这本就是一同切磋技艺,何来输赢之分。”

    弥力也大笑,“三位不仅武艺不俗,还很对我脾胃,阎柔大人带有我乌桓烈酒,等会痛饮一番如何?”

    “再好不过!”许褚粗声答应道。

    突然地,赵云一声大喝:“何人在那里躲藏。快出来!”

    几人定眼看去,果然远处一棵松柏后隐约有个人影。弥力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箭。

    “嗖!”“噔!”羽箭插进那个人面前的松柏上,箭尾犹自还在颤动。

    “大人饶命啊!小的是此地人,见几位军爷过来一害怕就躲起来。”站出来地是个皮肤黝黑一乡民打扮的中年。

    几人策马过去,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于是问他为何到此。

    那个乡民说话声有些颤抖,显然惊魂未定,“小人就是隔边王家村的,出来这里打柴火。”

    “对不住了,我等不知你是此地打柴地人。”赵云歉意道,平民怕当兵的,这事见怪不怪了。他藏起来很正常。

    那个乡民道了声些,舀起柴刀转要走。“等等!”太史慈喝住了他,“你的柴火呢?”

    那个乡民眼神中闪过慌乱,“这个,那个碰上几位军爷小的害怕,柴火丢了。”

    太史慈跳下马,围着那乡民转了几圈,将他从头到尾大量一番,直将他看得遍体生寒。太史慈大声喝道:“大胆细作。你还不承认!”

    “啊!大人,小的家就在那边啊,可不是啥坏人!”

    在几人不解地目光中,太史慈说道:“你右手中指食指间有老茧,这分明是时常练习箭留下的,会是一般人家的乡民吗?”

    那个中年汉子突然暴起,手中柴刀砍向太史慈。太史慈早有准备,擒住他手腕,发力一拧。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个中年汉子一条胳臂就报废掉。

    四人合计着。将那个中年汉子绑起来,带到袁尚处。

    太史慈将事始末说了一遍。然后道:“只是仲康没有在他上搜到什么信函。”

    “衣服鞋袜都搜过了吗?”袁尚问道。

    “嘿!方才把他脱个精光,头发也解开了。”许褚闷声道。

    袁尚仔细打量了那个细作一会,恍然道:“方才他藏之处,给我搜查那里的四周!”

    此言一出,那个中年汉子面如死灰。一会后,许褚带着几个虎卫回来,说搜到一颗蜡丸,打开蜡丸,取得一小张纸条。

    袁尚看了看那纸条,“公孙瓒气数已尽,上天也在帮我们呐!”

    蓟县,袁绍驻所。

    袁绍看了那张纸条后陷入沉思中,许久他才问道:“显甫,你想上面地是真地?”

    “是的,父亲。”袁尚说道,“十多万大军围城,公孙瓒不想坐以待毙只有向外求援。北方诸豪强里,唯独跟咱们有过节地张燕敢出兵救援。吕布此人生凉薄,唯利是图,就像一只豺狼,只要许给他好处,连义父都可以杀,何况是出兵幽州?”

    沮授、逢纪、郭图、许攸、荀谌、陈琳几人都在,他们也各自在谋划着。

    “主公,已经派出大量斥候去侦察敌,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沮授说道。

    袁绍来回踱步,“不好办啊。张燕人多势众,万一大举袭击我军后路,那该如何应对?”

    “父亲,这正是大好的战机啊!”袁尚说道,“可派遣乌桓胡骑迎击张燕,再将这封密信改动一下,遣死士送进城去,使公孙瓒以为援军已到。使他出来决战。”

    “不错,三公子此策甚好。”沮授点头赞同,“那三万乌桓胡骑对攻城无大作用,派出去阻截黑山贼最好不过。”

    袁绍立即让人去传令给蹋顿跟阎柔,然后又跟几人商议了使公孙瓒的计策。

    屯兵城。

    关靖焦急地来到高楼下,高楼门外是一排排地公孙瓒亲卫兵卒。他就被阻隔在这里。过了两刻钟公孙瓒才缓缓来到高楼门外。

    “将军,是少将军和黑山军遣人送来消息。”关靖神色间喜悦难以言表。*

    公孙瓒快手接过一枚蜡丸,他迫不及待地捏开蜡丸仔细辨别其上面的字。一会后公孙瓒长长呼出一口气,“三后黑山军跟吕布就会率部袭击冀州军大营,到时咱们也率兵出城夹击袁绍!”

    “将军。这可是少将军的笔记?有无约定的暗号?”关靖问道。

    公孙瓒点点头,“这右上角有个记号,错不了的。”

    “按理说应当由跟少将军一齐出去的随从回来送信,但那个信使却说是张燕那边地人。”关靖疑惑道。

    公孙瓒大手一挥,“把人带上来,我亲自盘问!”

    关靖答应。他让部下将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汉子带上。

    那个中年汉子单腿点地,“小人平难中郎将帐下梁兰,见过公孙将军。”

    公孙瓒冷哼一声,“大胆细,竟敢来蒙骗本将!”

    “呼啦”一声,旁边几个兵卒抽出佩刀,森寒的刀锋齐齐指向梁兰。

    梁兰双手抱拳。“小人不知将军说的什么细,在下奉张将军之命前来送信。”

    “我问你,我儿公孙续为何不亲自前来送信?”公孙瓒眼光灼灼bī)人。

    “公孙少将军突围时遭遇冀州军拦截,到张将军处已经只一人。少将军说出通往城内暗道,并让在下前来送信。”梁兰对答如流。

    公孙瓒突然冷哼一声,厉声道:“你撒谎!张燕每次派来的信使都有另一暗号,定会让你舀来联络的信物?”

    梁兰心中一惊,冷汗浸透后背衣衫,但他立即答道:“前些次的联络事关机密。小人不得而知。但也许这次张将军看有少将军地亲笔密信,还有联络地暗道,故不再交予信物。”

    公孙瓒紧紧盯住他,但梁兰面无惧色,神一直谦卑谨慎。公孙瓒看看手中密信,再点了点头,“你先下去歇息。”

    梁兰答应一声,跟着几个兵卒下去休息。关靖走上前,问道:“将军。难道那个人有问题?”

    公孙瓒摇摇头。“有续儿的迷信,又知道通往城外的暗道。应当不会有假。”

    “上面说黑山军来多少人马?何时袭击冀州军大营?”

    公孙瓒目光看向远处正在激战的壕沟,“黑山军八万人马,后入夜举火为号。”

    入夜,七月的幽州浓云密布、星光暗淡,偶尔有几缕凉风吹散酷。城内壕沟边和城墙上的冀州联军却稀松疏散。壕沟边的火堆引来无数的飞虫,兵卒们三五成堆地倚靠着打瞌睡。连地苦战使他们十分疲惫。

    营垒内守军兵卒都端着陶碗狼吞虎咽,旁边的将官把木桶中地干分到兵卒们的碗中。

    “都给我放开肚皮吃,待会可要是拼命的。”将官一边分一边吆喝道。

    “娘的!再给俺一碗汤,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营垒外走进个校尉,他一挥手,喝道:“都他娘给俺起来,抄起家伙,要出城!”

    守军兵卒纷纷吞下碗中剩余的食物,互相帮衬着披上甲胃,舀上兵器跑出壕沟集结。

    公孙瓒走在前头,他的战马跟长槊都让亲兵给提着。壕沟里黑压压布满了守军兵卒,他们一直前行到冀州军前百步地地方才停下。

    接近城墙地一个营垒上,十几个守军眼定定看着城外地黑夜。他们生怕一眨眼就错过那瞬间的信号。

    “快看,有火把点起来啦!”“快!点起火让将军瞧见。”那些守军一阵忙碌,在营垒上点起通报公孙瓒地火光。

    “将军,后头营垒上点起火啦!”一个副将提醒道。

    公孙瓒双眼一眯,“上去!”

    守军兵卒得到命令,齐声吆喝一阵后奋勇接近壕沟边的冀州“嗖!嗖!”一排弓弩手爬上平地,倒壕沟旁的冀州兵和胡兵。

    “杀啊!”“冲出去啊!”守军在阵阵喊杀声中拥向残缺地城墙和城门。这次冀州兵跟胡兵遭受袭击,仓促间的抵抗显然不敌猛虎出笼般的公孙瓒军。一刻钟后公孙瓒军就蜂拥出到城外,骑兵跨上战马,步卒论起长枪,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冀州军大营!

    又是一排羽箭出,栅栏后的冀州军兵卒反倒不少。火把照的周边通明,冀州军营垒另一边也响起喊杀声。

    公孙瓒一声令下,兵卒们毁坏掉营门。

    “将军,我军突袭得是否过于顺利?”副将问道。

    公孙瓒皱皱眉,但一会后他将马鞭一挥,“冀州军被打得突然,肯定措手不及,全军一股气杀进去,烧了他们粮草辎重!”

    兵卒们得到命令,一边冲杀一边放火焚烧营帐。

    一个百人将让部属将带来的油脂、干草堆到营帐旁,他将手中火把一扔,瞬间大火就蔓延开来。可是渐渐地公孙瓒军兵卒发现不对劲,冀州军溜的极快,一瞬间就没了人影。而营帐着火极快,大火片刻就失控,烧着不少己方人马。

    公孙瓒也是刚刚策马进到营垒内,他赶紧跳下马来到一顶帐篷旁,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后,公孙瓒脸色苍白得可怕,“糟了!这满地都是火油,中计了!”

    旁边地副将也惊惧非常,不用公孙瓒吩咐他们就吆喝着部属们撤回来。但火势蔓延得极快,兵卒们拥挤着抢路而跑。

    不知不觉间,营垒外围满了冀州联军。不仅有冀州兵,青州兵、鲜卑胡兵也都将冀州军营垒团团围住。

    公孙瓒策马立,“都给我听着,待在这也是被烧死,大伙一齐冲出去,有去无回!”

    公孙瓒军也是被bī)得拼了命,将盾牌举起后,卯足力气舍命地向敌军冲击。

    “呼啦”一声,冀州军、青州军阵列中弓弩手齐齐靠前,瞬间万箭齐发,一**密集的箭雨将公孙瓒军硬生生bī)退!

    但是公孙瓒的亲兵在后头督战,兵卒们又被赶上去突围。冀州军跟青州军的弓弩手们一直到手臂发酸,箭支完才停下来后撤。公孙瓒军偷袭的两万多人在死伤大半后,终于杀到敌军阵前。

    “哗啦!”一排排严整以待的长矛手挥出冒出寒光的利刃。双方人马剿杀在一起。

    直到天色放亮,冀州军营寨四周的大火终于熄灭,但尸体残肢的焦臭味浓地怎么也散不开。

    袁尚捂着鼻子策马在周围查看着。

    光着膀子地周仓一声大叫,提着一具焦黑的尸体跑过来,“少将军,这是否公孙瓒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