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跃马西行
新的篇章拉开帷幕,求推荐、求收藏!你的支持,是秋山写作的动力源泉!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抛撒的秧苗已经长得茁壮挺直,这打消了许多人心中的疑虑,让越来越多的人们对秦三郎再次创造奇迹抱有了信心和期待。 莫叔现在雷打不动的每天都要道田里来转悠转悠,虽然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激动得失态,可随着稻子长势却来越好,稻田里的鱼儿渐渐快有巴掌长了,莫叔的眼前几乎能生动的浮现出鱼儿肥壮,一穗穗沉甸甸的稻谷飘散着稻花的香气,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灿烂起来。对于阿郎搞得什么水湾养鸭,田边猪舍,也就开始变得信心十足。想春播开始的时候,自己对阿郎将半坡上的下田都改种什么苜蓿草喂猪,还极力反对,脸上就不禁有些老脸泛红。哎,阿郎也不知看了什么神书,以后自己可不敢再倚老卖老了,自己这点经验,能跟神书上的妙法比嘛! 秦毅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虽然心中充满自信,可毕竟没见到结果前,他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就一定不会出什么状况。此刻看着田里的青苗,植株更高,秸秆更粗壮,抗倒伏能力更强,几乎可以预见,收获那也绝对差不了。 正月元宵节之后,秦毅就去了蒲阳府报道。在校cao之后,府军也就结束了冬训,军士们刀枪入库,拿起锄头,开始了春播。他这个新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果毅都尉,也就闲散下来,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忙活自家的农田生产和酒坊营生。 可惜松快了不到一个月,四月中旬,蒲阳府收到兵部行文,上番事宜确定,果毅都尉秦毅,领三百军士上番长安! 一时间府军连夜召集这三百人集结,自备粮草,开库领取装备,重申军纪,进行了七八天的准备和恢复训练,五月初一,准时离开校场,向着大唐帝国的心脏——长安进发。 刘定海对秦毅身边跟着个男装的小娘子选择了无视,虽然这已经属于违犯军规的行为,但在大明宫中亲身感受过了天后娘娘对这秦家三郎的‘宠溺’之后,刘定海觉得自己要是还是死板按军规惩处秦都尉,那一定是脑子犯抽了。 刘定海都不吱声,三百军士更不会指手画脚,更何况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总教官身边跟着个漂亮小娘,而那小娘子不但射箭厉害的不像话,山林中的生存经验更是丰富的好比老猎户一样,之前令他们受益匪浅。 由于三百人都配备了战马,加上辎重托马,显然不可能顺大运河走水路了。于是出发前跟刘定海商定了行军路线并开具了过所官凭,回执鱼符等物:自越州出发,经歙州至江州,然后至鄂州。在鄂州过长江,顺汉水而上,走武关驰道直达京城。这样既可以在前半程锻炼野外行军的能力,又可在后半程倚靠驰道上的官驿补充补给,保养马力。 对于萧亮和以下的军士,走哪里是无所谓的。这对于年轻的军士们来说无疑是新奇的体验,更别说此去竟然是直趋帝都长安,更是兴高采烈。只可惜秦毅没给他们太久欢愉的时间,上路还没半天,急行军、山野障碍定时穿越、夜间紧急拔营急行军、乃至分队袭扰作战演习等等项目就被秦毅当做训练课目一项项的使了出来。 这下可把这群兴奋的过头的家伙们给折腾惨了。没马还好些,山林里开山劈路人还容易过,可现在不但要保证马匹安全通过,更要确保辎重托马的通行,这行军简直变成了加量的训练课目。 每日不管行军途中,还是到了安营,还要想方设法给其他两旅下绊子,打闷棍,更要提防着其他两个百人旅的偷袭! 只因为每天秦都尉都会定下当日制定到达的地点,选好三条路线做成签给三个旅帅来抽,第一名到达的旅重奖二十贯,并最好的rou食供应。而最后到达的百人旅,则只能吃干饭管饱,还得在睡觉前帮第一名刷洗军靴。三旅都想争第一,实在第一无望,就想尽一切办法,使出一切手段对付其他两个对手,总之绝不能当了最后…… 兵部给的时间还算充裕,足足给了四十日。这样刨除路上休整的时间,前半程秦毅至少可以拿出二十天还折腾,等上了武关驰道,就可纵马行军,最多七八日就能赶到京城。于是这二十天就成了军士们的噩梦了。 刚开始的时候,三个分开行军的旅不仅经常其他两旅偷袭成功,还常常不能按时到达当日的目的地。就连秦毅坐镇,又月娇在身边的这个旅,也曾经被萧亮和李子谦分别偷袭过。 一次是半道上,被密林里伪装好的萧亮旅暴起偷袭成功,另一次是李子谦在秦毅他们半道上刚刚下马休息时被密林中冲出来的李子谦马队冲击,连秦毅也被一棍子敲得脑门上起了个包,虽然‘凶手’被莫山带着的十个秦家子弟组成的亲卫给拖下马来胖揍了一顿,可终究让秦毅他们丢尽了面子。那鼻青脸肿的李子谦手下的伙长,逢人便得意洋洋的吹嘘,自己是怎样万军之中勇猛冲锋,手起棍下,将总教官的脑袋敲起了个大包…… 当然这两队被秦毅他们弄得更惨,十次洗军靴中倒有八次是这两队完成的。 可到了后十天,三队之间再想要得逞就难上加难了,这些家伙们渐渐变得越来越狡猾,伪装越来越难以被识破,而行踪也越发的不留痕迹。最后五天居然相互间一次奇袭都没有成功过。 等第十八天的时候,终于到了江州,当天秦毅确定的目标,正是六十里大山外的浔阳县。然后秦毅就发觉,月娇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还时不时的会走一下神。 一寻思才恍然,这浔阳县是月娇的家乡啊!一问之下更是惊觉,前面不到三十里的黑山坳,就是月娇的家了! 黑山坳是一个足有四百户,差不多两千人口的大村,月娇父母兄长的坟茔就在黑山坳外面的黑土岭上。而那个害的月娇家破人亡,带着幼弟远避他乡的仇人狗县令,很有可能就在六十里外的县城里! 半日之后,在黑土岭的那三座原本破败,现在稍事修葺的坟茔前,看着双眼哭的通红,凄苦愤恨的月娇,秦毅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记的某跟你说过吗,若是有机会,某就是拼了命,也定要助你完成心愿!” 月娇正要说话,突然被山下黑山坳村里升腾起的大股黑烟给吓到了。 “哎呀,像是失火了!”秦毅扭头一看,可不是,黑烟翻腾,火光隐现,当真是村里失火了!连忙带着一旅弟兄奔下山,赶去救火。
还没到村口,就隐约听见村里哭喊叫骂声,人群奔走,居然还夹杂着一些差役。忽然看一个跑得飞快的小孩顺着土路奔了出来,猛抬头见到百来个军汉,吓得呀的一声,止步不及,就想往边上田里跳。 月娇奔上前一把拉住他,焦急道: “村里怎么了?是哪里失火?哎呀,你是何旺山?” 那小孩大约十一二岁,猛听得这个俊俏的军士叫出自己名字,不禁疑惑道: “你怎么认识我?” “我是陈家的二娘啊!旺山,村里到底怎么了?” “啊,是二娘子!……村里……呜呜呜……” “哎呀,你先莫哭啊,到底怎么了!” 总算这孩子止住了哭,秦毅等这才弄清楚,这不是失火,是有人故意放火!不光放火,连带着还把自己给烧死在大火里了!等完全弄清楚了,月娇气的脸色发白,秦毅等人也是怒不可遏。 又是那狗县令造的孽! 这狗县令说是朝廷下令沿江州县要造舟船,以应辽海之用。每村加派劳役,去岁秋收之后直到现在,整日里逼催乡里砍伐上好木料,并送往江边码头堆放。 这大山里砍树容易,可是运送下山拖到江边却是要了老命了。砍倒一棵大树两个人不用一炷香时间,可是要从山里运送出来,十多个汉子没个四五日就休想做到!乡里几乎是老幼齐上阵,这才堪堪能够完成。 可今年春播开始之后,大家伙总要耕田播种,除草施肥吧,不然今年租税怎么交?后半年吃什么?于是就请求停止船木采伐。这狗官大约也是担心租税征收不齐朝廷降罪,自二月间开始停了三个月。可眼看春播完成了,田里苗木生长起来,这狗官就又开始催逼征缴木料了。 乡里经过去岁一冬天的辛劳,又刚过繁重的春播,早已是精疲力尽了,哪里还有余力砍伐运送上好的木料?未能按期完成,这狗官今日就来黑山坳村向村民施压。 村里的耆老,年岁最大的何老爷子站出来顶了几句嘴,这厮就污何老爷子藏匿山匪,派差役闯进他家去搜刮钱财,没成想进去后边看上了老爷子的棺椁寿材,就要强行拉走!老爷子的大儿子也在阻拦中被打得耳鼻流血不止,眼看是活不成了。 老爷子悲愤交加,趁着大家外院子外面跟差役撕扯,一把火把自家连同寿材都给点燃了,自己也被埋在了坍塌的火烬之中…… 月娇本来听到这还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狗官就在村里,已经是双目赤红了,这会听了何老爷子的惨事,更加忍耐不住。秦毅一个没拉住,月娇已经翻身纵马,向着村里飞驰而去。 秦毅一眼看见奔驰之中月娇把弓箭取下拿在手里,心中就暗道一声: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