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鸣响
气氛·····开始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这一瞬间的安静的氛围，与之前声势浩大的战斗比较、糅合起来，化为了一阵别样的空虚感充斥在了人的心头。 “滋拉——滋拉——” 龟裂声不断鸣响着，残余的冰蓝色的裂缝遍布了整个仓库街，集装箱上、地面上、护栏上、空气中······它们无所不在，诡异的寂静与燃烧在裂缝中的幽蓝鬼火仿佛将这片区域彻底划入了另一个生人勿入的维度之中。 在冷冽夜风的吹拂下，游览的鬼火颤抖着、摇曳着，空气中散发着焦糊的味道。 原本堆放满仓库街的集装箱此时已被莫名的一扫而空，像是面对面直接撞上一列全速行驶的火车一般，每一个被掀飞的集装箱上都有数个一米多深的凹痕，甚至也有一些集装箱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物体一分为二，里面存放着的货物散落了一地，罐头之类的东西在风的压害下相互滚动撞击着，成为了这片死域的唯一声息。 “咳咳咳，还真是·······难办啊！”提尔挠着脑袋苦恼的说道，他边将身体剩余的部位挣扎着从被平整切开的集装箱所散落出的面粉袋堆里扯了出来，边把呛到嘴里的面粉吐了出来：“差点就让她成功了······竟然虚晃一枪，把目标锁定在了限制她的Olafsson上。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Olafsson已经被她一刀两断了吧！” 嘴里嘟囔着，提尔挣扎着将身体完全从面粉袋堆里抽了出来，顺便拔出了因为和库拉伊莫亚对嗑而一同被斩飞倒插进面粉堆的罗曼洛斯。 “已经成功地捕获目标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回收事项了啊·······不过这可不是我擅长的工作呢。” 将身上沾染到的面粉都抖干净后，提尔提着罗曼洛斯低声呢喃着。 在不远处的前方，那个被北欧最为强盛的四大魔法结社一同追杀的名为布伦希德的女人静静躺在那里，脸上满是血迹，身上的护腕、护膝与看似牢固的防弹衣都被激烈的战斗扯得七凌八落，要不是胸口还略微有着起伏，就凭着这幅惨状就会让人觉得光是活下去就是一种奢望了。 提尔擦了擦额角那汗水与血液的混合物，深深地吸了口气，焦灼的空气让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战斗·····要比想象中的更为惨烈，即使是受到信仰净化后而实力提升，提尔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不轻不重的伤害。 “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掉吧·······”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提尔缓步向着仰面躺在地面上的布伦希德走去：“积聚着瓦尔基里的性质，就算死掉也很困难吧。”自嘲般的一笑，提尔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绷紧了神经：“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有过‘死活不论，就算是只带回尸体也在允许范围内’的命令，但是我可不喜欢扛着一具尸体一路走回去的展开呢。” “既然这样的话······就把她交给我如何呢？” “啊·····那可不行呢·····”提尔眼里闪过了道了然的神色，猛地转过了身，追寻着声音的源头，他抬头望着站在仓库街街尾处仅存的、没有因为战斗而被卷飞的集装箱上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黄金号角的中年人：“要不我把你一起带回去怎么样？” “抱歉了·····虽然有过要去【永存的世界树】的驻地好好观赏的念头，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没关系的，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去，你的身份都是一样的！不是吗？”提尔侧过身体，将手中的罗曼洛斯丢了出去，弯刀在还弥漫着冰蓝色裂缝的空气中划过了道新月形的路线后，斩向了仍旧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赫斯。 “这种对待客人的礼仪·······我可不是很认同啊！”赫斯抬起手，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用力向下一按。 与此同时，回旋着冲向赫斯的罗曼洛斯就像是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戛然而止，被重力拉扯的坠落到了地面上。 扣动着十指，冰蓝色的裂缝在指端蔓延着，提尔并没有因为攻击落空而有所失望，反而像是早就有所意料一般。 “我可不记得你会这招······”说着，提尔突然挑起了他的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赫斯的身上有一道他很熟悉的污浊气息，仿佛只要碰触一下精神就会被污染一般： “咦？这感觉······你该不会是把那个带在身上了吧？！怎么可能！他们肯把那个交给你保管！” “嗯········没错，虽然被那群老家伙夺走了，但是被他们拿到的是我拓印下来的的拓本。原典一直放在我的身上。不过这感觉······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啊，rou体基本上都快被侵蚀光了！”赫斯解下了领带，一把把身上的老礼服扯了开来，袒露出了他的上身。 “果然如此啊······你竟然把普通魔法师看一眼就会被彻底污染的魔道书刻印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该说你是天才好，还是疯子好！”提尔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厌恶的看向赫斯那像是被跗骨之蛆般的细小符文包裹着的枯黄的、腐朽的上身。 “这有什么区别吗？”赫斯握紧了双拳，大吼着：“天才和疯子本来就只有一步之遥吧！只要······只要我拿到了【核】，结社里的老头子就得乖乖听我的啦！到时候，就算是统一整个北欧的魔法结社也不成问题！······喂！提尔！” 赫斯的双眼因为过于激动而布满了血丝，他遥遥的向着厌恶的望着他的提尔伸出了手：“加入我怎么样！·······一旦拿到【核】，北欧系结社就将会崛起！加入我的队伍！我们将会缔造一个新的世界！·······够了！真的够了！十字教统治世界的时代已经面临终结了！来吧！只要你愿意！我们······我们绝对可以成为新世界的统治者！主神之枪——冈格尼尔！最后的如尼！有了这些的话，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的！” “很抱歉。”提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无趣的抿起了嘴：“我错了·····现在的你，就是一个疯子没错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以为这样才被关起来的，还是因为被关起来才变成这样，但是我至少明白一件事情。” 像是在缅怀什么似得，提尔用着悲叹的语调说着：“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按照你的方式来的话，北欧系结社绝对会造成灭顶之灾的······虽然并不对其他的结社抱有任何好感，但像是这种愚蠢的想法，还是趁早掐灭掉吧！” 最后，像是强调一般，冰蓝色的裂缝以提尔为中心朝着赫斯疯狂的蔓延而去：“在你做出真正的无脑行动前·····肃清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