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下属的委屈
燕京市，某座雄伟庄严的机关大院之内。 主办公大楼二楼的走廊里头，某间办公室的大门虚掩着。 “哒哒哒”，一位身穿正式标准制服的年青扎马尾女子，在轻轻敲打着这扇虚掩的大门。 “进来！”里头传出了一个威严男子的应答声音。 马尾女孩于是抬腿迈了进去。她的两只手，都分别拿着一些东西。左手是一叠A4纸文件，右手则是持着一个小平板IPAD。 这是一个常见的行政办公室，装修不豪华，但是风格清爽雅致。里头的一张办公桌的后面，一个严襟正坐的中年男子正在低声讲电话。马尾女孩本来似乎想汇报什么事情的样子，看到这场景于是识趣地闭口不谈，只是直立地站着。 中年男子却是抬起右手捂住了手里电话机的下端集音孔，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啥事？说吧！” 马尾女孩于是开始做着汇报工作：“林司长，有件重要事情，必须向您火速汇报。” 马尾女孩是林姓副司长的助理下属，专门打理一些文书工作之类。当然，她很够醒目，称呼自己的直属上级领导的时候，把那个“副”字聪明地去掉了。 “我国的多所著名大学，和全球排名前200名的其它国家大学，每年都有彼此的固定学期交换生交流计划。从去年开始，要求入境的国外各大学府总学生人数，突然有了爆发性增长。” “原本的年度入境总配额是1万名。去年，应全国各大院校的积极要求，我司已经把配额提高到了2万名。今年刚汇集上报的下年度入境学生总配额，他们现在要求增加到总共4万名。” “有些奇怪的是，突然暴涨的入境申报学生，并非来自第三世界国家的普通大学，而是来自于像合佛，箭桥，普琳丝顿，麻盛理工这样的全球排名30内的著名院校。这太奇怪了，原本他们经常性拒绝提高我们的学期交换生定额配额。我们有意愿出去的学生人数很多，他们愿意进来的学生人数很少。原来双方长期呈现不对等状态，现在反而是他们主动要求提出大量增加在校学生入境申报。” 办公桌后面的林副司长淡淡地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晓丽啊，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我国的总经济实力，综合国力，如今已经是大大增厚和加强了！我国的各大院校高等教育办学综合实力，十多年来也在迅速提高中。现在办学声望彪升了，今昔非比了。所以，他们的大学生愿意过来我国的高等学府，短期参观和交流学习。这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公共哲学是同一个原理。现在都地球村年代了，酒香不怕巷子深嘛，这没什么奇怪的。” 晓丽有些唯唯诺诺地问道：“4万名的总配额要怎么回应他们？请林司长尽快做出定夺。” 林副司长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说他们都是全球性名校，但也不能说他们想怎么样，我们就得马上答应他们的要求的。如此的话，我们的权威威信何在？！这样吧，2020年度国外各大学的学期交换生固定入境总配额，就提高到一共3万名吧！一周之内，你先去把正式配额文件整理好，回头交给我审批和签字盖章确认。” “好的，司长。我这就去办。”晓丽恭谨地说道。 然后，她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为了了解为何突然有这么多的国外学生，要申请过来国内的大学当单学期交换生。我在网络上做了一些视频画面整理，都是一些国外媒体采访这些学生们的视频。它们都保存在这个IPAD里头了。林司长如果您有空的话，不妨可以看看一下那些异国大学生们是怎么当面回答的。” 然后，她把手里的小IPAD，拟轻轻地放置在林副司长的办公桌上。 不过，林副司长却是朝她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自己有看过和心中有数就好了。这样的琐碎小事，我就不用看了。我很忙的，三个小时之后，我还得亲自过去X国家一趟，出席一个著名教育文化论坛的全球化交流讨论。” 林副司长随手就拿起了摆放在桌面上的一张飞机票，朝自己的助理下属示意了一下。 晓丽助理只好把那个IPAD又重新拿走了。她的嘴唇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当她出了大门之后，林副司长则继续讲着他的电话。 晓丽回到了自己的隔壁办公室之后，默默地把那个小IPAD放置在自己的桌面上，然后点击了视频播放键。 各种视频画面上，都是一些金发碧眼学生们的异常兴奋的表情，以及一些叽里呱啦的异国语言。 以晓丽的专业八级洋文水准，自然能够轻易地听懂那些学生们到底在说什么。 歪果仁甲说：“我听说他们有一款可以连通全国所有院校的网络游戏，所有大学生们在里头天天都可以打校际城战，这个太吸引我了。不行了，我一定必须亲自过去开开眼才行了！” 歪果仁乙说：“他们有一款流行的网络游戏，全国所有的高等院校的校园场景，都被浓缩在里头了。听说所有的建筑场景都是古典式的，艺术气氛浓厚，富有东方风韵。许多回来的学生们说，那些游戏里的高校，比《哈利波特》里头的魔法学校，还要更为梦幻迷人。我喜欢哈利波特，所以我想过去看看。” 歪果仁丙说：“我听说他们有的超级学霸，用书本砸死了几十万个大学生竞争对手！我本人也是超级学霸啊！我是要亲自过来去破掉他们的书本杀人世界记录的！这太好玩了！不行了，想想我都很迫不及待了！我很期待这一趟有趣的神秘东方之旅！”说完，他兴奋地扬了扬手中的书本！ 歪果仁丁说：“我想杀人！我想用书本砸死很多很多的人！现实里我讨厌用枪这样的暴力武器！不过用书本就可以杀死别人，这样的有趣『校园暴力』游戏模式非常吸引我。哈哈哈！”他同样兴高采烈地把手里的一叠书本，扔向了自己的头顶之上。有一本书下落的时候，刚好砸到了他的脑袋。不过这本书很薄，他完全没什么受伤的可能性。 歪果仁戊说：“你看到了我手中的这条书虫了吗？听说这是一条很有趣好玩的宠物虫子，它将会把我看过的每一本书都完全吃掉的。听说它每天要吃掉3万字以上，一个月要吃掉90万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每天能够坚持阅读3万字以上，不过我喜欢接受这种挑战！” 这是一个异国女孩。她的手里举着一张白纸。里头手绘着一条胖嘟嘟的大虫子，它正趴在一本书上卖萌，摆出了一副可爱的样子。 晓丽助理看得有些莞尔一笑，她无奈地中止了了这些画面的继续播放，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两边脸蛋在沉吟： “如果我跟领导说，这些歪果仁大学生申请过来国内的大学，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过来临时玩一款有趣的校园网络游戏的，林副司长会相信吗？？？” 半响之后，晓丽助理摇了摇头，不再就此事纠结。她随手就拿起了办公桌上面的一本书，《教育的真谛》，开始专心致志地阅读了。 这本书的外壳上，赫然包裹着一个淡黑色的半透明塑料外壳书皮。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