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过堂
贺麟四人在牢中天南地北的胡吹海侃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四人才倒在牢房的干草堆上睡下。 贺麟睡得朦朦胧胧，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贺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牢门外站着几名衙役，正大声的对他们喊着：“起来、起来，妈的，快点，该过堂了。” 贺麟四人走出牢门，懒懒散散的走到了龙都府大堂。 旁边二十来个混混正一脸怒意的看着贺麟等人；贺麟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懂，伸出中指，对着对方比划了一下。 杨德贵昨晚上在新娶的五姨太肚皮上辛勤的耕耘了一夜，这时打着哈欠，手拿一杯盖碗茶，晃晃悠悠地走上堂来。 坐下之后，杨德贵根本没看堂下的人是谁，押了一口清茶，随手拿起惊堂木，不轻不重的砸在案上，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升堂。” 周围衙役随即齐声喊道：“威……武……” 贺麟听到杨德贵喊升堂，也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陈百扬三人见贺麟都跪了，自己也跟着跪了下来。 杨德贵半睁着眼睛，随口问道：“堂下所站何人呀？” 这时混混头目抢先答道：“禀老爷，小的是京城万记货庄老板万雄的大儿子万威。” 这万家在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可惜这万威平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日里带着一群小混混在外面惹是生非。 杨德贵一听是万家的大公子，心想这次的官司怎么着也能捞俩银子花花；于是又逮着盖碗押了一口，继续歪着身子，懒洋洋的说道：“万公子站在堂下所谓何事呀？” 万威当即一指贺麟等人，大声说道：“就是这几个家伙，昨夜无故殴打草民及草民的朋友，望大人严惩。” 杨德贵转过头来，正准备大声呵斥贺麟等人；结果定睛一看，发现贺麟四人正跪在地上朝自己微笑。 杨德贵当即嘴巴张得老大，愣在当场。短暂的失神之后，杨德贵急忙起身，准备去扶贺麟；贺麟朝着杨德贵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睛；杨德贵会意，把已经起来了半边的屁股又重新坐了回去。 这时贺麟说道：“大人，小的是京城何明，乃一介布衣；昨日与好友到风月河边散步，不想遇到这群泼皮；先是对小的等人恶语中伤，后又群殴小的等人。”说完贺麟指着自己的脸道：“大人，你看小的这脸被打得多惨。” 语气之诚恳、态度之端正，实在令杨德贵怀疑堂下站的是不是贺麟。 这时陈百扬跑到大堂中央，背对着杨德贵，将衣服捞了起来，大声说道：“大人，你看，这都是那群泼皮打的。” 周羽也连忙捞起袖子，露出红肿的手臂，对着杨德贵道：“看这儿，我这儿还有伤呢！” 游清虽然没被打，这会儿也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使劲捂着脑袋道：“昨儿被这帮泼皮打了，现在头好痛。” 一个皇帝、一个侯爵、外加两个二品大员的儿子在堂下使劲的诉说着自己昨晚的悲惨遭遇；杨德贵这个四品京兆尹的额头顿时冷汗直冒。 这时贺麟忽然俯首于地，大哭着道：“大人，为小的做主啊！” 陈百扬三人随即也是俯首于地，大叫着要杨德贵为自己做主。 万威看见贺麟等人反客为主的告自己的状，当即辩解道：“大人，别听这几个无赖胡说，是他们殴打我们的。” 杨德贵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对着万威等人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咆哮公堂，来呀，掌嘴。” 三名衙役闻言便冲了上去，两人抓住万威的手，一名衙役拿着戒板，对着万威的嘴巴狠狠地抽了起来。 打了几下，杨德贵觉得这样不能在贺麟面前表现自己嫉恶如仇，当即从案上抄起一块令签，冲下堂来，大声喊道：“让开、让开。” 负责掌嘴的衙役让开之后，杨德贵拿起手中的令签，对着万威的嘴巴就是一通狂抽，边抽边骂道：“本官叫你咆哮公堂，本官叫你不守规矩……” 万威心里那个冤呀！刚才贺麟等人又是说又是哭，那动静比自己大多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杨德贵要说自己咆哮公堂。 杨德贵抽了几下，觉得令签打起来太轻，不过瘾；当即冲到刚才负责掌嘴的衙役身边，一把夺过衙役手中的戒板，然后飞身转来，对着万威又是一通暴抽。不知打了多久，杨德贵累得腰酸背痛，这才停下手来。然后他指着万威恶狠狠地说道：“今儿本官教你守守规矩，记住了，这是公堂。”说完气势汹汹的回到了堂上。 贺麟等人眼见万威被杨德贵狂殴，都咧着嘴站在一边笑。杨德贵看见贺麟笑了，心里真乐呵：“皇上高兴就好！” 这时一名混混站出来道：“大人，昨夜可是他们先动手打咱们的。” 杨德贵闻言大怒，一拍惊堂木，大喝道：“本官叫你说话了吗？本官断案，用得着你来教吗？你这分明是藐视本官，目无堂纪。来呀，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那名混混很快被几名侍卫拖了出去，接着堂外传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万威等人此时要还看不出杨德贵是帮着贺麟那边的那就真是傻子了。所以万威等人个个双唇紧闭，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时杨德贵一指万威等人，大声说道：“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尔等竟敢寻衅滋事，殴打良民；今天本官就要主持正义，重重的治你们；来呀，将这一干泼皮全部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万威等人闻言大惊，有几个混混甚至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贺麟望着杨德贵，心中暗道：“我靠，杨德贵，你狗日的也玩得太狠了吧！打个架就判人家秋后问斩，牛B呀！” 玩也玩得差不多了，该打的也打了，贺麟觉得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害了人家二十几条性命。当即贺麟对着杨德贵说道：“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大人饶了他们的性命。” 贺麟都发话了，杨德贵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当即宣读道：“既然事情因何公子而起，现在何公子又不再追究，那这秋后问斩的判罚就算了。” 万威没想到关键时刻贺麟会为自己求情，当即感动万分；正准备对贺麟道谢，谁知贺麟阴笑着说道：“刑罚免了，这汤药费怎么着也得给几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