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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暗 战(下)

    第二百七十七章暗战

    姜联军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露出任何惊异的神色。秦阳却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对王锐的执迷不悟有些难以理解。

    常书欣好象早就猜到了王锐会如此回答,因此他非但没有半点惊讶,反倒是露出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笑吟吟地开口说道:“公子的决心的确令人佩服,但老夫却想问一问,这其中又有何道理?不知公子肯否细说究竟?”

    他的话也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众人亦无不暗暗在感到奇怪,不明白王锐为什么如此执着,非要在大同府开窑不可。因为秦阳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大同府的煤窑没有多大的油水可捞,他是盐铁司专门负责主管煤炭的主官,说的话又焉有不可信之理?

    王锐自是明白常书欣等人的心思,不过他总不能告诉众人,说自己乃是穿越而来,知道大同府实际上有着极其丰富的煤藏吧?但若是不说清楚的话,又怎能令常书欣信服,毫不怀疑地贷款给自己呢?

    于是他略一沉吟,面露为难之色说道:“不瞒常员外说,此事乃是家父决定,并且命我无论如何都要办成。在下只是奉家父之命行事而已,对其中的缘由并不太清楚,还请员外见谅才是!”

    常书欣扫了他一眼,只淡淡一笑说道:“哦?既然如此,那这桩生意老夫就与令尊来谈好了!公子既做不得主,又何必在此浪费老夫的时间?”

    王锐暗暗一笑,心中骂了声老狐狸果然狡猾!不过就算你jian诈似鬼,也休想能套得本少爷的虚实!现下你既然放出了如此狠话,那我就先故意退让一步,给你些甜头尝尝再说!

    于是他故做犹豫不决状,沉吟了半晌方才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常员外所言合情合理。我童家既想求得员外帮助,原该以诚相待才是!既然这样,在下就不妨实言相告。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除了姜大人与常员外,还请其余人等暂且回避。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其他人闻言当即知趣地告退下去,只留下了姜联军、常书欣、王锐以及聂桐和王谦五个人。

    姜联军和常书欣见他搞的如此神秘,当下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互相对视一眼,露出用心倾听的神色。

    王锐四下里扫视了一圈,似乎仍有些不放心,直到确定再无外人之后,他才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姜大人与常员外想必知道威国公王锐吧?”

    姜、常二人闻言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眼中各自精光一闪。

    姜联军干笑一声说道:“威国公名震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公子因何明知故问?”

    王锐微微一笑说道:“姜大人莫急,且听在下细细道来!二位既知威国公之名,可曾知道他有一门奇术,唤做棋卦之术呢?”

    姜联军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下官早就有所耳闻。那威国公乃是仙谱传人,不但一身棋艺出神入化,而且精擅棋卦之术,占卜吉凶无有不准。端的是神奇无比!为了仙谱一事,当年威国公与过师还曾对弈了生死棋局,演绎出了千古的呕血名谱。此事亦是传遍天下,想必常员外也一样听说过!”

    常书欣点头说道:“姜大人说地不错,威国公乃是我朝传奇,他的事情传遍天下,老夫岂有不知之理?只不知这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王锐心中暗叫了声惭愧,当下淡淡一笑说道:“不瞒二位说。家父与姚福欣姚大人关系甚密。而姚大人乃是威国公的心腹,极得其信任,是以家父曾请姚大人央求威国公用棋卦之术卜过一课。根据卦象所说,家父益在大同府开窑,并且会大获成功,乃是大吉大利、大富大贵之兆!事情就是这样了,家父对国公爷的棋卦之术深信不疑,却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这已经不知道他是第几次借用仙谱和棋卦之术来耍“无赖”了。不过每一次都是无往而不利。

    眼下的情况也是一样。反正我们老童家是深信威国公的棋卦之术,因此才决定来大同府投资开窑的。就这一个理由已经足矣。您二位若是有所怀疑,尽管去求证便是。如果敢直接置疑威国公的棋卦之术而拒绝相信地话,那更要佩服二人的胆量,需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好!有种!”

    果然,姜联军和常书欣听罢王锐的话忍不住面面相觑傻了眼。他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怎会那么轻易就被唬住?王锐所说的未免太玄,二人自然是有些半信半疑,不可能一下就相信。

    不过此事既然牵扯到了威国公的棋卦之术,他二人就算再不信,也没胆量公然说出口来。而且威国公本人早被传得玄之又玄,哪一桩事情不是传奇?还真就不敢说棋卦之术是没谱的事。当初对仙谱一事持怀疑态度的人有多少?可最后地结果如何?那些人如今都落得个什么下场?

    因此尽管是常书欣老jian巨滑,姜联军八面玲珑,此时面对王锐的“无赖”战术也没了脾气。既不敢说不相信,更不敢去稍有置疑,一时间被噎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的功夫,常书欣才暗暗长吐了口气,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事情竟是这样,也怪不得公子不愿意明言了!呵呵,令尊的魄力可嘉,实是让老夫佩服!”

    王锐自是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话言不由衷,话中颇含讥讽之意,暗指他们父子二人过于孟浪,只凭一卦之象就做出如此重大地决定,直是有如儿戏一般。

    他当然是故做不知,只是笑吟吟地说道:“家父行事一向是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这点令在下亦是钦服!威国公乃是我朝的传奇人物,想来绝无欺骗、戏耍我童家之理。在下亦深信听国公爷的话绝不会有错!但不知常员外认为怎样?肯否与童家携手开窑?若是你我两家联手,我敢断言将来大同府的煤窑必为天下之最,还望常员外别错过了这千载难逢地机会才好!”

    常书欣闻言不禁沉吟起来,心说对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威国公王锐地确是传奇一般的人物,此番若非形势所迫,他们常家是绝不愿选择在大明银元一事上与之为敌的。

    眼下他们似乎已经占据了主动,只等着合适的时机来做最后的发难了。但是汇通那边还没有动静,而且只要是威国公王锐的人在。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就言必胜。

    况且这一次即使他们在纸币大战中获得了最后地胜利,也不太可能一举就扳倒了威国公,最多只是令其锐气大挫,让汇通银行无疾而终,重振他们的票号生意罢了。

    但此番他们与威国公结下地梁子可是非同小可,待到其养精蓄锐,重振声威的一天,会有怎么样的报复殊难预料。作为常家的一家之主。常书欣自是要权衡利弊,为长远来考虑打算。

    而现下童家与姚福欣的关系密切,可说是有一天大的靠山。如果那棋卦之术当真神奇地话,大同府地煤窑恐怕就会尽数落入其掌握之中,常家可就失去了一个进入煤业领域大大拓展地好机会。同时也失去了借童家地关系向威国公示好,修补双方关系的大好良机。

    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常书欣动心的话,这一点应该还排在可以进入煤业再令常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上。其实若非是常家早已经绑在了代王的“战车”上,这一次他是宁可让出票号地生意。也绝不愿去树威国公这种强敌的。

    正当常书欣忍不住有些动心之时,他忽然又转念一想,对方有这么硬的靠山,会否始终与自己精诚合作呢?别这时候用着自己时说得好听,待将来煤窑成了气候时再将自己一脚踢开。虽然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对方若是有内卫做靠山,自己这个地头蛇也是难有办法。

    答应合作固然是诱人之极,拒绝也有拒绝的道理。常书欣真是感到陷入了两难选择地境地。

    他今日本来是想亲自出马试探王锐的底的,可是没想到一番唇枪舌剑的较量下来,自己非但没有摸清对方的虚实,反倒是有些更加困惑了。这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不禁令其暗暗感到凛然,心中对这个年轻人愈加不敢小视。

    内心交战了良久后,常书欣求稳的想法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心说既然连自己都探不清对方的底细。那还是别去贸然趟这浑水地好。莫如只是答应对方的贷款。既不得罪人,又能稳稳地赚上一笔。

    而且那大明银元贷到对方的手里只是个烫手的山芋而已。只要自己愿意,就能让他吃不进去还烫得一嘴泡,这样一来主动权仍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这里,常书欣终于展颜一笑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老夫的确是很想与你们童家合作,工谋煤业大举!只不过威国公所卜的乃是童家,若是常家加入进来,怕是会影响了国公爷的卦象,此等罪过常某可是万万担待不起,因此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不过请公子放心,贷款一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便是!”

    王锐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原本地目地就是要贷款,而非是常书欣的所谓合作。之所以与对方唇枪舌剑地大斗了一番,最后又使出了“无赖”战术,都是想令对手既不敢得罪自己,不得不贷款,又摸不清自己地虚实,不敢贸然来趟浑水。经过这一番较量,眼下终于达到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