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 战争是空虚的
训练场陷入一片混乱。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双方很快就为了练习场的使用权而彼此争吵，对方不是别人，他们就是下周的对手——上上原学园的魔导实习社。 同时也是近年来相当强势的社团，至於他们现在为什麽会突然出现在圣?希尔德魔法学院，就没有人知道是为什麽了。 不过即使是吵了起来，双方的战况几乎是一面倒，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当妮雅等人感到该处的时候，战况几乎已然结束，地面之上充满着失败者的身躯。 「太惨了吧。」 完全没有想到这场混战会这样快结束，原本只是打算凑热闹的樱叶这时候也踏着缓缓的脚步，轻轻伸出手，似乎想要戳一戳倒在地面的身躯。 不过这样的举动，很快就被随後赶到的小瞳给制止，直接拉住樱叶试图伸出的手，然後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帮忙救援就算了，还打算在给他们落井下石啊，被这样快打倒，学长们已经够辛苦了，就让他们先暂时忘离这些痛苦的事情吧。」 「小瞳，我觉得你说的好像更过分呢。」 「呃。」听到樱叶难的的反击，又看了看那些缩的更小，甚至还微微颤抖的身躯，小瞳脸颊微微一红，连忙转头对着妮雅说道：「要不要去找老师过来，还是去通知保健室……妮雅？」 这时候的妮雅并没有理会小瞳的话语，迳自的向前走去，直到抵达自己的目标，也就是社长的身边。 这时候的社长并没有像其他社员那般直接昏过去，又或者该说装昏过去，反而是一脸懊恼的坐倒在地上，当他看见妮雅到达自己身边的时候，也只能茫然地看了过去，脸上尽力勾起难看的笑容。 跟哭泣没有两样的表情。 「高町同学给你们看笑话了……我们明明这样努力练习了，为什麽每次都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情绪已然绝堤，根本无法控制，不断的对不起，并不是单纯对着妮雅她们说着，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社员，还有一代又一代把社团传承下来的前辈们。 哪怕知道这样的表现很难看，哪怕知道这样表现相当的失礼，但是社长就是没有办法停住，即便是想要用双手擦去泪水，但是怎麽也没有办法停下，反而有着越来越激烈的情况出现。 脸颊被泪水跟尘埃一同给覆盖。 「为无能而後悔吗？为了无力而悔恨吗？为了现在内心的不甘而憎恨吗？」 来自妮雅突然的声音，不由的让社长稍稍愣了一愣，朝向妮雅的方向看了过去，不只是他，就连无数的社员，此时也被那平淡的声音给扰醒，用着难以理解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不过妮雅面对这些目光，依然没有任何犹豫，只是缓缓的伸出手，朝向社长，同样这也是对着所有人，伸出自己的手。 「想要力量吗、想要荣誉吗、想要复仇吗，想要这一切吗，但是汝等胆敢接受吗？因为……炼狱可能就在尽头。」 手放置在社长的面前，那是双稚嫩的小手，完全看不出任何力量，柔弱无比的手掌，但是不知为什麽，听到妮雅的话，完全没有任何人怀疑其中的真实，也没有办法去怀疑。 迟疑着，看着那双手。 但是当看到现在的伤口，还有众多社员此时的眼神，答案从内心浮现出来。 手彼此重叠，约定成立。 「请带给我们胜利……拜托！！」 …………………………………………………………………………………………………….. 提着便当，樱叶跟小瞳就这样踏着脚步，来到学园附近的山区，不过虽然有着简易式的步道，但事实上走起来，还是相当疲倦的，更不要说是两名小学三年级的女孩，光是走到半山腰，小瞳就已经气喘呼呼，体力殆尽了。 「小瞳要不要休息一下，你的脸色好差喔。」 「没有关系……快到了。」 「我说，你的体力有些太差了喔，要不要下次一起来锻链！锻链！」 「我算是基本标准好吗？你是体力笨蛋！」白了樱叶一眼，然後把手上的篮子硬塞过去，然後无视对方那讶异的眼神，迳自快步向上攀爬。 「小瞳，你赖皮，我刚刚才拿过便当的说！」 「谁叫你还有这麽多体力，能者多劳嘛，先出发了喔，嘿嘿。」 「呀，等一下啦，耍赖！」 看到那不断向上跑去的身影，樱叶赶紧提着便当篮追了上去，同时也不停的抱怨小瞳赖皮的举动，不过才没跑几步，动作就完全停了下来。 因为，已然抵达山顶处。 不过不仅是如此，当樱叶来到小瞳身边的时候，也不由看傻了眼，完全忘了手上原本想塞回去的篮子，用着错愕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光景。 「这到底是在做什麽！？」X２ . 巨大无比的广场，上头什麽也看不到，只能看见那群社员正在广场之上，背负着几乎掩盖他们全身的重甲，全副武装的不断绕着圈圈，拼命的跑着。 所有人似乎正在高吼些什麽，一边跑着，一边高吼，动作丝毫没有任何怠惰。 而妮雅似乎也站在最中间，手上不知拿着什麽书，同时张口高吼，声音响彻整山谷，即便是有着一段距离的樱叶还有小瞳也能够听的相当清楚。 「你们这群【哔】、【哔】、【哔】，简直可以是世界最【哔】的存在，即使跟【哔】，不，即使跟【哔】相比，你们这群【哔】根本没也没用处，就连【哔】，你们的【哔】也是在浪费【哔】的【哔】，没错！就是在【哔】，光是【哔】在这【哔】上头，你们就对不起【哔】，对不起整个【哔】！还不快点给【哔】！【哔】家伙们！」 而妮雅的话才刚刚落下，正在跑步的众多社员，用着悲壮都难以形容的声音，同时开口。 「对不起【哔】！对不起【哔】！对不起【哔】！」 「你们这群【哔】，还不快点给我【哔】，连【哔】都不能【哔】的家伙，还有什麽【哔】，记住，你们【哔】什麽都【哔】，只能给我【哔】，给我【哔】！！」 「是！」 「我没听到！你们这群【哔】，就连【哔】也不会了吗！！如果是这样给我滚回【哔】！别给我浪费【哔】的【哔】！！」 「是！是，长官！！」 就当妮雅想要看着手上书本，口中继续说出一连串『教育不当用词』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远方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停下原本如同机关枪般的声音，反而还转过头，朝向樱叶跟小瞳她们挥舞着手。 又严厉的看了社员们一眼，然後才缓缓的走到樱叶跟小瞳的身边。 「唷，你们来啦，还在想你们会不会迷路呢。」 声音又回到原本的模样，丝毫听不出来刚刚那些话语是从这张小口出来的。 樱叶跟小瞳满脸通红的看着妮雅，确认到这名友人又恢复平常的模样之後，这才稍稍放心。 「嗯。那个……妮雅怎麽一直说那些话？好低级，还有那个书本是什麽？」 原本就相当好奇的樱叶，就这样直接把妮雅手上的书拿走，跟着小瞳一起看着——阿健哥哥的陆军辱骂手册（新兵训练篇） 书本被拿走的妮雅似乎相当不解的看向两名朋友，同时缓缓地说道：「原本我是想要用别的，不过阿健……就是萨薇儿老师的父亲知道之後，他拿给我这本书，说这个比较有效。这些话很低级吗？」 听到这个问题，以及妮雅似乎有些迷惑的眼神，两个，樱叶跟小瞳似乎有些慌张，连忙把这小册子藏了起来，完全没有还回去的打算。 . 同时小瞳还跑到妮雅的身边，低声说道：「以後不准说这些了，绝对不准在说，也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说，知道吗？」 然後又指着樱叶藏起来的小册子，又继续说着。 「还有这书，我们会帮忙还给……萨薇儿老师的，所以不准再说了喔，知道了吗？」 「呃，我是无所谓啦。」摆了摆手，然後又转头看向正在跑步的社员们，妮雅又继续的说道：「反正那也只是培养他们的气魄跟胆气的手段而已，既然基础已经有了，剩下就在教导他们应用的方法。」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也该用中餐了吧，我跟樱叶今天做了很多喔。」 小瞳才刚刚说完，樱叶立刻亮出手上特大号的篮子，相当兴奋地喊道：「有很多口味喔，最重要的是，有很多rou！猪排！牛排！鸡排！好多好多！！」 樱叶用着相当期待的语气，不断细数着各种口味的料理，可是妮雅看见这些，不知道为了什麽稍稍皱了皱眉毛，似乎相当为难的模样。 「呃……」 「怎麽了吗，你们刚刚用过餐了？」 「这倒不是……算了。」 看见樱叶跟小瞳的模样，妮雅最後叹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相当大的妥协一般，朝向正在训练的众多社员高声喊道。 「高兴吧！十二小时以来的第一顿！先跑完就可以先吃！」 社员们一度停止动作，眼中冒出凶狠的红光，随即就如同暴走的山猪狂奔起来。 樱叶跟小瞳当场愣住，异口同声的说道：「十二小时……」 不过妮雅似乎相当遗憾的点了点头，似乎相当惋惜地继续说着。 「是啊，原本是想给他们一天一餐的……不过这样就太浪费你们两个心血。」 ………………………………………………………………………………………………… 比赛当天，圣?希尔德魔法学院的练习场—— 阴沉的天空，就像随时都会下起雨来，闷雷声更是在其中不断盘旋、轰鸣作响。 而这时候上上原学园的魔导实习社早已抵达，穿着黄黑相间的制式服装，竖立在cao场之上，神态一付相当轻松自在的模样，就像是胜利早已掌握在手一般，甚至还有几人正在悠闲的谈论着等等如何庆祝这场，彻底打垮对手的一战。 而这时候樱叶跟小瞳还有萨薇儿就站在cao场的一角，丝毫没有任何打算干扰比赛的打算。 「好慢喔，比赛都快开始了。」 看了看时间，小瞳似乎有些忧虑的看向入口，毕竟从刚刚开始上上原学园那里出现许多浮躁的声音，充斥在现场。 「没问题的啦，反正妮雅在那……」 不过樱叶还没有说完，一旁的视力最好的萨薇儿发现到了什麽，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他们来了。」 碰！碰！碰！ 如同敲打着鼓面，一阵一阵的声音，从远处逐渐传达而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朝向入口处的方向，看了过去。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由妮雅亲自领军的圣?希尔德魔法学院代表队，虽然後头的社员们全身脏乱，但是每个人都腰杆都无比直挺，悠然的睥睨全场。 「我们回来了。」 妮雅站在他们的前方，不只是对着对手宣告，同样也是对着社员们做着训话。 「全体注意。」 随着妮雅的话语，众多社员就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迅速排成一直列，立正不动。 「今天，你们毕业了，从可怜、可悲、可叹的失败者的身分毕业！」 「是，长官！」 社员们大声的应答，让整个练习场充满他们的声音。 「但是……还没有结束，你们要证明自己，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逃避的机会，更没有失败的机会，因为你们不是得到一切，就是堕入无间地狱，怎麽样，兴奋吧。」 「是，长官！」 点了点头，原本的脚步稍稍停下，灿蓝色的眼眸闪过暴虐的光辉，鼓动起双手，语调高昂的吼道：「战士们，你们的专长是什麽？」 「杀！杀！杀！」 「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麽？」 「杀！杀！杀！」 「你们爱学校！爱魔法！爱帝国吗！！」 「万岁！！贝鲁格万岁！！贝鲁格帝国万岁！！」 「很好，上吧，将我们的敌人彻底毁灭，不留残余！不留俘虏！不留投降！」 小手一挥，就如同战争的号角声一般，全体社员立刻朝向练习场上冲去。 看到这些场景的樱叶跟小瞳，整个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麽反应才好，呆立在当场无法动弹。 「这是洗脑吧，很恶质的。」 「嗯……也只能这样想了，不过……还是很担心呢。」 「担心？」 「担心对方，希望妮雅别太狠。」 萨薇儿，几乎想都不想，立刻拿出自己的联络终端器，拨入一熟悉的号码，迅速接通，然後对着话筒说道：「母亲大人吗……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前阵子，父亲大人把一本书塞给妮雅……」 比赛开始不久，只有短短的5分钟。 带着狂暴姿态，宛如不知痛苦的野兽一般，迅速的突破对方的魔力攻击，然後——豪腕撞击！ 没有人想到，甚至连场内外的裁判也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始就用着这样猛烈！直接！甚至可以说是豪爽的攻击，一口气将敌人撞倒。 但是这还没完，裁判还没有反过来的时候，就像是要给倒地的敌人致命的一击，一记膝击朝向对方的腹部撞击而去，只不过最後没有成功。 不是逃过，而是裁判终於反应过来。 虽然施暴者被强制退场，但是短短的时间内，上上原学园更是出现更多无力继续比赛的人员。 被强指退场的人员，完全没有任何的垂头丧气的感觉，反而还高声在场外的大吼着：「大夥上！杀了对方！杀了【哔】！」 以此作为掀幕，接下来的60分钟就宛如炼狱一般，至少对於上上原学园是如此，根本无力反击，也无法做出反击，只能无力的在四处逃窜，任由对方带着狂笑声，宛如狩猎一般，将自己的夥伴一一毁灭。 压倒性的胜利——圣?希尔德魔法学院，应用魔导实习社，获得值得纪念的首胜。 不过看到获得胜利之後，那些社员在练习场上耀武扬威的身影，不断高呼的雄壮口号，妮雅双手抱肩，用着相当欣赏的眼神看去，然後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粗糙了点，但还是可造之材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才刚说完，樱叶跟小瞳两人就默默走至妮雅的身边—— 将她架走，樱叶跟小瞳就这样分别拉住妮雅的左右手，在萨薇儿的带领之下，离开这座陷入狂乱的练习场。 「这件事，我们会跟薇薇鸥学姊报告的，妮雅觉悟吧。」 「不要啦！」 「抗议无效，这次妮雅玩的太过分了！」 「哪有，我明明是帮忙他们，让那个弱小社团胜利了不是吗……太过分了啦，你们两个！萨薇儿jiejie，快来帮我！」 「否决。我还要回去替父亲大人收屍，可能的话，还要安排医院。」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