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魔道

    十一个人的小队在经历了这么一个插曲之后，继续前行。

    吴瑞走在王凡的身边，为他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那是汲血蛊，南蛮的一种蛊。”吴瑞说道。

    对于蛊，王凡并不陌生，在中原坊间流传的许多灵异故事里都提到蛊，但蛊究竟是什么，王凡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蛊就不是好东西。

    蛊能杀人，能迷惑人心，甚至能够控制人的身体，有的书中说，蛊是特殊的药剂，可以破坏人的精神和内脏，有的书中说，蛊是迷香，有的书中说，蛊是一种功法。

    吴瑞的解释却是，蛊这个字，上面一个虫，下面是器皿的皿字，蛊，其实所指的就是装在器皿里的虫子，换句话说就是被人养着的虫子，只要不是虫子，那就不能被称作是蛊。

    这个解释让王凡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吴瑞也是一个有学识的人。

    “中原地带丛林和原野都被开发，连狼一类的野兽都见不到，蛊就更罕见了。”王凡说道。

    吴瑞道：“王师兄说的不错，而且中原文化昌盛，对于蛊这类颇有些诡异邪乱的东西是排斥的，因此就算是中原有弄蛊的人，也会被打死，可是南蛮不同，南蛮人凶残，许多地方还有年祭吃人的习俗，而且大多数的南蛮部族都没有伦理道德的概念，有许多南蛮部族，一旦丈夫死了，妻子就要嫁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多么的混乱？所以弄蛊的邪祟之人很多。”

    对于南蛮人的习俗和道德观念，王凡在中原就听父亲提到过，却是没有想到，南蛮居然还有丧夫之妻要嫁给自己亲生儿子的规矩，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不过王凡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天下为什么以中原皇朝为尊？就是因为中原人的文化昌盛，道德伦理规矩法度都很全面，相比之下，北荒和南蛮，都是一片化外之地，野蛮的很，没有中原那种深入人心的礼法，也没有中原皇朝的秩序。

    因此南蛮之中，一些强大的部落才会崇敬中原文化，甚至聘请中原的教书人进入南蛮传授知识，还有许多南蛮部落的领袖都穿华服，行中原礼，学中原的文字，希望能够建立一个与中原皇朝同样辉煌的开化帝国。

    可是南蛮本土的文化也是根深蒂固，虽然南蛮许多部落贵族都学习中原文化，但南蛮的本土文化，也没有被抛弃掉，像是蛊，像是年祭吃人。

    “王师兄可知道魔道？”吴瑞说道。

    王凡点头：“知道。许多年前，大德皇朝的几位学士说天下大道，无非正邪而已，正道之人为君子，邪道之人为魔祟，正盛则邪弱，邪盛则正弱，所谓正，就是正义，道德，伦理，秩序，兼爱，包容，清廉，舍己，顺天意，复大仇，邪则是邪恶，凶残，悖伦，混乱，嫉妒，不容，贪婪，自私，逆天意，忘仇恨。

    自此之后，也就有了正道，邪道之分，我想，修炼之人，也应该是分为正义邪恶，修炼宗门，也分为正道和邪道吧，你所说的魔道，应该就是邪道。”

    听着王凡侃侃而谈，吴瑞眼中光芒一闪，露出佩服的神色，赞叹道：“师兄学识真的是渊博。正如师兄所说，修炼之人，也分为正道魔道，也就有了正道门派和魔门之分，在大德皇朝建立之初，中原还有魔门，大德皇朝建立之后几十年，皇朝进入鼎盛，国力日强，几次出手剿灭魔门，魔门便纷纷退出了中原，现如今中原之中，应该是再无魔道了吧。”

    王凡眼神一动：“如此说来，南蛮之中，有魔门？”

    “魔门林立！”吴瑞说道。“修炼之人，按照行事之风，处事态度，被划分为正道或魔道，而在南蛮和凶蛮山脉，想要区别一个门派是正道还是魔道，非常容易，并不需要去刻意的评判他们的行事作风。”

    王凡知道南蛮有年祭吃人的习惯，而且还有许多弄蛊之人，心中立刻明白了。

    “南蛮的魔门吃人弄蛊？”

    吴瑞道：“师兄说对了。我们修炼之人，最重视的不是功法，而是吃，所以我们吃丹，吃药材，吃虎骨虎胆等等各种珍贵宝物，将这些东西的营养吸收进体内来强身健体，提升力量和修为，不过我们吃东西，也是有选择的，而魔道修炼起来是不择手段，有的魔道专门击杀修炼之人，吃修炼之人的血rou。”

    听到吴瑞的话，王凡的心里却是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虾米吃泥土，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这个世界，弱rou强食，弱小的生灵被吃了，其体内的营养就被强者吸收了。

    所以牛羊吃草，虎吃牛羊，虎就比牛羊智慧高，比牛羊身体强健，比牛羊凶猛，而修炼之人人可以吃牛羊，也可以吃老虎，那么修炼之人人体内积攒的营养就是最多的，也最聪明，最凶狠，如此说来，吃草不如吃牛羊进补，吃牛羊不如吃虎进补，吃虎不如吃修炼之人进补。

    非常简单的道理。

    王凡沉思片刻，询问道：“若是说驱兽族人闯入围场，是魔道中人搞的鬼，这有可能么？”

    吴瑞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王凡心中清楚，此事却不是一群内堂弟子能够应付的了。

    “我们尽快回到围场边缘，通知门派。对了，你刚刚说那水蛭一样的东西叫做汲血蛊，汲血蛊是什么蛊？”王凡问道。

    “汲血蛊其实就是一种硕大的水蛭，被弄蛊人cao纵着吸食人血，许多魔门都有饲养汲血蛊的习惯。”吴瑞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王凡。

    就在这时，一片铁栅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几个内堂弟子面露喜色，脚步又快了几分。

    “到了围场边缘也就算是安全了，我就护送你们到这里。”王凡说着，停下了脚步。

    几名内堂弟子都诧异的看着他，琴妙心皱着眉头说道：“师兄……”

    “我要回林子里将白毛通背猿的尸首带回来，完成试炼。”王凡说道。

    吴瑞一听，向前走出一步：“师兄，现在围场危险得很，我陪你同去。”

    王凡看着吴瑞，眼中精光闪烁，门派之中，除了小安以外，又多了一个愿意和他并肩作战的人。

    可是王凡仍然道：“我已经把你们安全的护送到了这里，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三个同门的尸首带回去，再把围场的一切情况通报给门派。”

    言罢，王凡转身离开，吴瑞愣住了片刻，对一旁面露紧张之色的琴妙心说道：“我们走吧，尽快将围场的情况告知门派，让诸位修炼到第四步，第五步的师兄出手，他们的力量比我们大了太多，只要诸位师兄进入围场，这场sao乱就能平息。”

    王凡大踏步的行走在林子当中，掌握了猿猴飞走的招数，又炼肠成磨之后，他的实力境界提升了数倍不止，在林子里穿梭速度飞快。

    一路之上，王凡又看到了一些战斗的痕迹，还有一些地方堆积着吼兽的尸首，但并没有见到望天宗的门徒，王凡便没有停留，更快的前进。

    当天边微微发亮的时候，王凡回到了藏匿白猿尸首的洞xue，几步走进洞xue之中，抓起捆着两具尸首的藤蔓，转身离开。

    可是，他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王凡一惊，心底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后背的寒毛都炸起，就听“嗖嗖”两声，两支木箭射了过来！

    王凡手臂一甩，将两只白猿的尸首朝着洞xue深处扔了过去，两支木箭就钉在了白猿尸首上，王凡一个穿梭，从两具白猿尸首中间横穿了过去，对着放箭的两名驱兽族少年打出了两记白猿探手，“砰砰”两声，两个少年就腾空而起，落进了洞xue深处。

    “好强壮的rou身，好旺盛的气血！”

    忽然一个好像少女又好像少男的声音从洞xue深处传来，王凡静静的看着洞xue深处，全身的筋rou都绷紧了，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洞xue深处传来了“呀呀呀……”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过了片刻，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木，从洞xue里被人推了出来。

    棺木之上，盘腿坐着一个身穿天蓝色长袍的少年，这少年相貌极为英俊，身子也十分宽大，不过这少年的眼窝深陷，眼下还有厚厚的眼袋，好像十几天都没有合眼了一样。

    在少年的身后，三个驱兽族少年，正努力的推着棺木向前行进。

    王凡冷冷的盯着少年，他无法看出少年的修为，实际上，也只有淬体境的强者才能够看出别人的修为高低强弱来，但王凡却本能的感觉到这少年非常危险，境界要在他之上。

    少年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放在膝盖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凡。

    “你一定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定是吃了某种珍宝，才会有这么旺盛的气血，这么强壮的rou身……这样的一副rou身，若是炼成了丹药……啧啧啧！”

    少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瞳孔也在瞬间收缩了一下，那样子，竟是和蛇一般！

    “魔门。”王凡轻声道。

    少年点头，在棺木之上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在下东皇宗叶弯叶少保，幸会！”

    王凡面色顿时变得凝重。

    他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和宗门，也间接的承认了此次围场sao乱和众多望天宗内堂弟子的丧生与他有关，或者说与那个什么东皇宗有关，他不怕这些消息泄露出去！

    他对王凡有必杀之心！

    王凡全身的毛孔都紧闭，肌rou隆起，随时准备出手！

    叶弯笑道：“不要着急，我马上就会杀了你！你的rou身，我一定要带走炼成丹药。”

    王凡目光顿时变得狰狞！

    叶弯打量了一下王凡，又说道：“我想那本由白毛猴子的始祖亲手书写的《通背拳》也应该在你的手里吧？本少保和几位师兄进入这围场，可不只是为了放出几百只汲血蛊收集精血的，本少保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当年通背拳的创造者‘六臂白猿’就死在这里，他的遗蜕和毕生所学精华凝聚成的《通背拳》也在这里！”

    可惜的是，本少保赶到之后，却只见到了‘六臂白猿’的骸骨和那根当年打死了不少强者的铁棍，虽然六臂白猿的骸骨也是炼制丹药的上好材料，但老猴子已经坐化了三百多年，骸骨里的精华早就流逝了八八九九，能够用来炼丹的骨头不过十几根，剩余的骨头只能用来制作兵器，而且当年那根被称作‘不朽金刚’的铁棍也锈成了烧火棍，最重要的《通背拳》原始手稿却不见了，洞xue里更是奇怪的躺着两具白猿的尸首，还用藤蔓捆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叶弯笑的更加灿烂：“你拿了本少保的东西，所以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