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伐木人
圣格里姆尼学院的常驻驱魔师之一，不知为何拥有自我思维的奇特生命体《背德人形》栞，身为自律人偶的它主动拒绝了一起去海边的邀请，理由是海边过于湿咸的空气对自身零件相当有害。 至少......表面上的理由确实基于如此。 而现在，独自留守在酒店内的它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正做着一件让人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情：看电视。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在于，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画面嘛...... 一般来讲，我们似乎习惯性地把它们成为AdultVideo。 画面上，一位身穿和服的岛国女子衣衫凌乱地躺倒在榻榻米上，不堪地承受着身上那个猥琐男的冲击。随着频率不断加剧，女子也渐渐逼近极限，最终伴随着“一库”这充满愉悦的悲鸣声，瘫软在地。 身为观众的栞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画面不放，明明在室内却依然用衣袍裹得严严实实使得无从捕捉它的神态，不过此时的它显得相当平静，如死水般坐在床头一动不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栞只是一个人偶。是的，只是一个人偶。 “好...羡慕...” 栞说话了。它的声音基本没有什么音节起伏，硬要说的话略微倾向于女声，可那种既沙哑又破碎的声线却让它的声音变得非常难听。 但，平时那个总是用写字板表达意志的栞居然开口说话了，这件事情可是比它躲在房间里看****更让人难以置信的。要知道，它（她？）曾经确实对哥特表明过“因为是人偶所以无法开口”之类的话的啊。 而且，还是“好羡慕”之类的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的海边，楚晨曦的话题刚好展开到了栞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提出的，少女们居然打起了沙滩排球。天子和露娜一组，哥特和玛利亚一组，夏晓妍充当裁判，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连个网都没有，这群家伙真的知道规则吗？」 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楚晨曦不动声色地向并肩站在自己旁边的永江衣玖问道：“记得比那名居小姐好像说过栞是****什么的，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按字面意思来理解就行了。”说完衣玖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你们凡人中的男性不是最喜欢这种东西了么。” “......姑且先不吐槽你后面那句话，但我说过的吧，栞可是人偶啊。” “那又如何？” “诶？” 衣玖注视着远处兴高采烈的天子，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人偶没有心，所以它们可是非常空虚的。于是，空虚的它们自然会想用一些东西来填补内心的空缺。有的寄托于对制造者的思念，有的......则是用血（杀戮）。”她的眼神带有某种回忆的味道，就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这样啊……” 衣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人偶们会用各自不同的方式缓解空虚，那栞会利用“****”也不是不可能。但，由无机物构成的身体，人偶该怎么做那种事呢？ 楚晨曦挠挠头，放弃道：“还是想象不出来。不过，比那名居小姐又是怎么看穿的呢？或者说，她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这就是我们这边的事情了。”接着，衣玖又另起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呐~你听说过七宗罪吗？” “呃......记得好像是贪婪、傲慢、惰怠、嫉妒、****、愤怒、暴食...等等！莫非栞的‘****’和七宗罪里的‘****’有关系？” “这个世界上有七颗种子，在命运的编排下，它们终将聚首，介时便会结出招致毁灭的恶果，在那之前必须用一柄斧子砍倒果树的枝干才行。” “......” 乍听之下只是一个简单的比喻，仔细想想却发现，里面包含的信息居然意外的多。在咀嚼完衣玖的话后，楚晨曦道：“于是你们就是伐木人么？”同时心底暗叹，看来自己要改变对天子和衣玖来历猜测，也许对方更本不是之前所想的那样、出游的大小姐与仆人这般简单。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从先前天子的前半部分比赛、尤其是最后拔剑的那一幕就能看出，少女的实力比起普通的A级驱魔师来说恐怕只高不低，如果考虑到先前还只是试探对手程度，那么就算有人说天子的实力直逼S级楚晨曦也不会觉得惊讶。而天子身边的衣玖，想来实力也不会差。尽管以上都只是基于个人推测，不过既然是天子和衣玖正在处理的事情（虽说其中一只贪玩了点），那么应该也是大事才对，说不定......所谓“招致毁灭的恶果”并不是夸大其词。 「暗中留意自不必说，看起来有必要帮帮她们呢。’楚晨曦不禁想着，继而忽然又莫名地有种被坑的感觉，‘不是说好A级驱魔师就算稀有的强者么？为嘛现在觉得不过如此啊。」 而楚晨曦现在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于A级（至少自认为是这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吧，就像真正的学者们一样，越是钻研下去就越会感叹自己的无知。 “放心吧，我的主人哟。”椿适时出声道，“我保证，主人你终有一天会把这些所谓的强者全部踩在脚下的。” 「踩了也没什么好处吧，再说我也不奢求变得多厉害，只要能够保护身边的人就行了。」 “......也对，毕竟主人你就是这样的人呢。” 再看排球这边，天子与露娜的组合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理由很简单——哥特加玛利亚等于四只手，而天子加露娜却等于四只手外加十条触手，数量差距之下，高低立判，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话说回来，你们既然有要务再身，为什么比那名居小姐还要找上我呢？” “这个嘛，你自己心里清楚。” 楚晨曦举起双手投降道：“请务必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萝莉控！” “嚯~~~~~~”嘴里拖着长长的尾音，永江衣玖把视线从前方移到楚晨曦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得后者心里发毛，“嘛~反正我对你们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装傻也好隐瞒也好，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呢，长女大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我也会尊重她的选择，只是...”缓缓流露出来的，是某种被压抑住的决心，“你，应该不会想要做一些对长女大人不利的事情吧。” 言下之意就是，谁敢打天子主意，别怪老娘不客气！少年越来越觉得，永江衣玖应该属于那种对外人非常严厉、对自己人格外温柔的类型，只是...... “总觉得你好像对我有什么不得了的误会啊。”楚晨曦苦笑道。听上去搞得自己就像某个喜欢在背地里干坏事的幕后黑手一样，自己看上去有这么龌龊么？ 衣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海滩上传来了极为夸张的爆破声。 轰—— 循声望去，只见近乎蘑菇状的沙土被抛至空中，而蘑菇云升起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哥特她们打排球的地方。如果楚晨曦刚才没看错的话，最后一刻确实是比那名居天子一边嚷嚷着“最后一击”一边奋力使出扣杀。 「这群家伙究竟是打球还是打仗啊。」 少年不禁满脸黑线地想着，而他身边的衣玖同样是颇为头疼的模样，叹息着摇了摇头。 结束比赛后的少女们纷纷走了过来，目的大概是存放在楚晨曦和衣玖这边的饮料。 “哈~真好喝~”最先跑过来的天子痛饮一番后放下瓶子抹了抹嘴，对着两人冷不丁地说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关系已经变得这么好了，不错不错。” “咳~咳~”楚晨曦被她的爆炸性发言惊得口水呛在喉咙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到底怎样才能把如此险恶的气氛看成关系好啊？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肚脐眼吗？” “可是，你这家伙不来一起玩，从头到尾只顾着在一边和人家说话......”哥特像个怨妇似地说道。 “我们在说正事！” “正事？是地球毁灭还是人类灭亡啊？” 凭楚晨曦那点尿性自然听不出哥特语气里的酸味，反倒是被衣玖抢先道：“说不定真的会演变成那种结果呢，大概就是这样重要的事。” “你——！” 哥特只当是对方在讽刺自己，顿时就不乐意了，正酝酿着说点什么打打嘴仗，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把年轻的男性声音意外地穿插进来。 “我还在纳闷刚才怎么会突然传来那么响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认识的人。”一位有着橙色头发和眼睛的清秀少年站在公路和沙滩之间的绿化隔离带边上，爽朗地打起了招呼，“哟~还记得我么？” 在看清这位仿佛突然出现于此的不速之客究竟是谁后，哥特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不是......” 于此同时，作为被直接搭话的一方，楚晨曦同样难以置信地、几乎和哥特声音重叠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号。 “幻想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