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境变了
回攸莱的路上，楚晨曦和阿斯特莱亚都静默不语。 过去的数小时里，随行人员几乎全军覆没。仅有的四位驱魔师，苏菲死亡，张明杰异能废除，阿斯特莱亚勉强保命，楚晨曦则是在死亡关口走了一遭。如果战况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那么剩下的两位驱魔师恐怕也难以幸免。但是，这个绝境在短短一分钟内被加奈轻易粉碎。猫耳少女所展现出来的那份压倒性的实力彻底震撼了楚晨曦的神经，就算听说过加奈实力的阿斯特莱亚也无法再保持从容。 「这就是最强A级驱魔师的实力吗？」 但楚晨曦不知道，虽然归属于A级，但加奈的实力硬要划分的话应该属于A级以上S级未满。加奈之于A级正如楚晨曦之于C级，虽说远强于其他同级别驱魔师，但和上一级相比又存在不小的差距。要知道，驱魔师的等级每相差一级，实力就会有质的差别，越到后面越是明显。E级驱魔师在某些有利条件的加持下说不定能战胜一位D级驱魔师，但B级驱魔师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A级驱魔师。就拿张明杰和铠甲巨人的战斗做例子吧，张明杰最后以燃烧魔力回路为代价，换取了B级巅峰的实力，而铠甲巨人作为一个处于虚弱状态的A级恶意存在，根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但就算这样张明杰还是无法消灭铠甲巨人，越级挑战的艰辛可想而知。如果把E级的实力比作一个水龙头，那么D级就是小溪，C级是河流，B级是奔腾的大江，A级就是那波涛汹涌的海洋，至于可望而不可即的S级，恐怕只能比作无垠的天空了吧。 不久之后，楚晨曦已经从震撼中平复下来。既然实力如此恐怖的加奈都还只是A级，那么在此之上的S级...... 念及此的楚晨曦感到背后一凉，因为他想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美丽背影，一位代表最强武力的S级驱魔师。 「拉瑞儿·冯·艾因兹贝仑」 “呵呵...”楚晨曦不禁苦笑了一下。和这些大神比起来，自己还真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呐。过去还在上学的时候，楚晨曦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家伙，没有人会去注意他，也不会有人去在乎他。原本以为成为了驱魔师后，自己也能变成一个‘重要的存在’，但此刻楚晨曦已经明白了，没有任何改变，自己还是原来那个不起眼的家伙，无法担当重任的小角色，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路人。 天北市任务的完全败北，丘利曼小镇上狼狈地勉强胜出，今天打酱油似的表现，自己匹配不上禁封的事实，加上目睹加奈实力后的感触...... 一股无名火“轰~”地窜了起来。不是针对别人，而是对自己弱小的痛恨。 不甘心！想要变强！ 楚晨曦头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渴望。体内的圣洁感受到楚晨曦的意志之后，隐隐间产生了某种悸动。寄宿在禁封内的椿也感应到了楚晨曦心境的变化，流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交给我吧，主人。” 这里是位于时间与空间都无法干涉的神秘位面，无尽的虚空尽头，一切都回归混沌。在不适用于其他任何位面的法则支配下，这里寄宿着“绝对的存在”。 一双紧闭了百年的紫色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感觉到了...那家伙的灵魂...是时候履行约定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雀跃的心情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变得不稳定。 “呵呵...那么，会变得怎么样呢？” 所幸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过于特殊，原地思索良久之后，一个有趣又可怕的计划开始在心中成形。 “就这么办！呵呵，总之先去亲眼确认一下吧...” 一道复杂的奥术法阵一闪而过，神秘高贵的身影随即消失不见。 攸莱，教会内部，特战科附属特别应对处。 “这就是本次回收的魔兵器。” 加奈递上一把外形简朴的细剑。说实话，如果不是能从这把细剑里感应到魔力的波动，光从外形还真看不出这是把魔兵器。加奈的手与魔兵器接触的地方，淡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似乎是魔兵器在本能地拒绝主人以外的人碰触，但这无力的抵抗被加奈彻底无视，毕竟魔力的差距摆在那里。 “A级灵装，崩键灵刃，确实收下了。”拉瑞儿接过后稍作确认，就把它放到边上一个金色的圆形底座上。刃尖刚一接触到底座就开始被冰结，不一会就被整个封入了突然形成的大冰块内。 “那么关于本次的暴走事件，我想听听你这个直接和它交过手的人的看法。”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寄宿灵被腥月之诗强行唤醒罢了。”加奈一脸不屑，“这种半吊子的术式就算把目标具象化了也是不完全体。”原来那次危机在加奈看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不知楚晨曦听到后会作何感想。 拉瑞儿对于加奈的回答也是有些不满。不是针对内容，而是针对态度。 “加奈，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别人来说可是很要命的哦。” “......那是别人的事。” 拉瑞儿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她对于这位属下的冷漠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加奈的实力和工作水平没话说，但性格以及同队友们的协调性可就让人头疼了。放眼整个特战科，也只有身为科长的拉瑞儿能被她正眼相看，其他人都被加奈于千里之外，以至于一个能和加奈组成拍档的人都找不出来。但毕竟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拉瑞儿也只好替加奈开个特例，让她继续独自执行任务。 “我说加奈啊，你就不能别再闹别扭了嘛。” “......是命令吗？” “是建议。” 加奈没有任何表示，作转身离开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拉瑞儿此时真想把加奈一把拉过来，使劲捏一捏她的小脸。明明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老是摆出一副扑克脸呢？笑起来的话绝对人见人爱啊。 “啊，等等，还有件事。关于此次任务中其他几位驱魔师...那个...你觉得他们的表现这么样？” 见拉瑞儿突然变得有些扭捏，加奈也明白这个问题里包含的小小私心：“是问那个姓楚的家伙吧？以他的水平来说已经做得不错了，尽管在我看来不怎么样就是了。” 其实加奈多少察觉到了拉瑞儿对楚晨曦另眼相待的事实，心中对此也有疑惑。拉瑞儿作为S级驱魔师，实力和地位都是楚晨曦无法企及的，加上拉瑞儿又是攸莱公认的大美女，追求者不计其数。自己的上司为什么放着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不管，偏偏被那种家伙吸引了呢？但事不关己，加奈也懒得说什么。或许以后有机会观察下那家伙吧，不为别的，仅仅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加奈半认真地想着。 情报科科长办公室内。 墨凡本来在街上闲逛，但莉莉丝一个电话就把他拉回工作。 “真是的，刚从发掘现场回来，不是说有几天休假吗？”当然，这种抱怨他也只敢私下说说。那个令人头疼的上司自己不好好工作，对待手下却是极尽使唤之能，“反正又是什么无聊的事情吧，哎......” 墨凡毫无干劲地拉开了科长办公室的门，却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莉莉丝，竟然，一脸认真地，在工作！ 办公室里认真办公？很正常啊。但那个认真办公的人是莉莉丝？太不正常了！ “那个...科长...您叫我吗？”墨凡忽然感到一丝害怕，他在想今天的科长是不是吃错药了。 “嗯，来得正好，关于这份资料，我觉得有必要听听你的意见。” 正常的招呼，正常的要求，正常的工作气氛！但是，不正常啊！能让莉莉丝正常起来的事情，绝对不正常啊！ 墨凡扫了一眼那份资料，眼皮不由一跳。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楚晨曦？他怎么了？”墨凡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平凡的少年会让莉莉丝一反常态。 “现在还难以定论，但是确实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为了防止对你造成先入为主的观念，我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在看完这段资料之前。” “看法？没什么看法啊？他就是个很普通的驱魔师啊？而且人还不错。难道说科长你觉得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也就是说，在你看来他一切正常是吗？” “可以算是吧。” “好吧，你的看法我也会做参考，我相信你的眼光。至于这些...”莉莉丝把厚厚的一堆纸推向墨凡，“你看看吧。” 墨凡神色凝重地开始浏览，莉莉丝则在一旁闭目思索着什么。 半响，墨凡长舒一口气，示意他看完了。 “怎么样？”莉莉丝饶有兴味地问道。 墨凡斟酌一下语句答道：“不是我怀疑这些资料的真实性，但我现在确实认为，这不靠谱。” “是证据不充分？” “不，怎么说呢...”墨凡也不知道这个结论对楚晨曦来说是好是坏，“我始终认为，楚晨曦只是一个普通的驱魔师，至少他是这么定位自己的。就算这些结论都成立，这点也不会有所改变。在我看来他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 “呼~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先放着不管好了，静观其变吧。”莉莉丝在叹了口气后，整个人立刻软了下来，懒趴趴地趴在桌上，然后往墨凡手里塞了张便条，“把这上面写的东西都给我买回来，立刻，马上。” 看到科长大人又变回了平时的顽劣模样，墨凡也知道这件事将会就此打住。 “好好，我家任性的公主大人都开口了，那小的只好立马把您急需的零食买回来，请稍候片刻。” 也不理墨凡离开时的油腔滑调，莉莉丝自言自语道：“呵呵，楚晨曦是吧，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