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⑨章 选择与决心
“我就知道，今晚你肯定会出现。” 原本想要刻意忘记的那段经历被重新审视过之后，楚晨曦也料到了那个诡异的梦境会于今晚再次降临。只不过，这次与以往的几次有着决定性的不同。要说为什么的话...... “这次你不逃跑了吗？”黑雾里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 楚晨曦挺起身子直视着那团黑雾，而黑雾也没有主动靠近楚晨曦。双方十分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谈谈了。” “确实。” “我先确认一下，你就是我宝具的自我意识，对吗？” “你这么理解的话也没错。” 对于黑雾的态度很满意，楚晨曦继续发问：“那么，你曾经说过不会再次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了，关于这个请详细说明一下。” “初次被你召唤的时候，我没有把握好分寸，释放出来的力量远大于你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才出现那样的情况。下次我会把宝具的力量压制在和你相同水平。” 「结果还是我太弱的错吗。」 暗暗嘲笑自己的没用之后，少年开口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不会害你的吧。” “......那如果，你并不是从我的灵魂里诞生的呢？” 楚晨曦问出了个一针见血的问题，而这个犀利的问题显然点中了黑雾的死xue。这个的怀疑并非空xue来风，当初暴走中的楚晨曦感受到宝具里传来的庞大思念，这股充满悲戚的思念很显然不属于自己。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主人，是你。”这是黑雾所能想出的最好答案了。 听到了这个等同于承认的回答，楚晨曦反而放心了，因为它在这种关键问题上没有选择欺骗楚晨曦，这就说明它的确是把自己当做主人在看待。 “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存在了吗？”黑雾反问道。 楚晨曦犹豫了。一方面，上次召唤宝具给他带来了很可怕的回忆，但另一方面，下次召唤好像不会再导致暴走了，况且楚晨曦也的确需要得到这份力量。他清楚，没有宝具的他今后将寸步难行。 “我...噗呼~” 没来得及做出回应的楚晨曦，被一拳打醒了。 “你这个家伙，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给、我、起、来！”金发少女提起粉拳就朝楚晨曦脸上招呼过去。 “噗呼~” 刚醒过来的楚晨曦见到来人正是拉瑞儿不由得心里一喜，以为她也是来看望自己的。但是此刻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拉瑞儿的心情很糟糕，楚晨曦只好打消刚才的想法。 “那个，有什么事情吗？” “‘有什么事吗’？你说呢。”拉瑞儿把一份资料甩到楚晨曦的床上，“真是的，为什么会被你搞砸到这种地步？你就不能拿出干劲吗？”这正是之前墨凡提到的那份作战报告。 「原来她只是来说教的啊」 楚晨曦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 “我说你啊，你知道现在上面对你的评价有多糟糕吗？已经有人开始质疑我为什么会大力推荐你了。” 「原来如此，看来别人都开始以为我只是沾了你的光了吧。」 拉瑞儿没有注意到楚晨曦表情的微妙变化，依旧喋喋不休。 “如果你不再努力一点的话，我这边可是会困扰的，真是的，我记的你没这么弱吧！” 「而且，我的失败会导致别人对你有看法，所以就跑过来向我抱怨了吧，我懂了。」 结合之前被发了拉瑞儿发了朋友卡的事情，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我唯独不想被你看不起，所以......」 “啊！知道了，下次我会好好干的，这总行了吧！” 楚晨曦忽然吼了出来，声音之大把自己和拉瑞儿都吓了一跳。 “你...你...哼~你明白就好。”拉瑞儿本来似乎还打算说什么，但是楚晨曦的一吼把她剩下来的话都吼回去了。只见她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转身大步离开。 至于听到声音赶来的祈，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插不上嘴。 “祈小姐，我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可以回去了吧！” “诶？啊！可、可以了。”突然被搭话的祈表现得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但是她的可爱表现却没有被楚晨曦注意到。楚晨曦此刻的想法只有一个——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拉瑞儿这边正在做着自我检讨。 “啊，我真是的，为什么要说教啊，明明普通地关心一下就好了，他应该生气了吧。不对~不对~”拉瑞儿用力摇了摇头，“是那家伙自己太不争气了，我这是恨铁不成钢。对！就是这样。话说回来，他就不能再努力一点吗？就算是为了我也......” 一小时后。 “求求你了，副会长大人！再给我安排一个任务吧！我不要报酬，只要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布莱登的办公室里，楚晨曦双手合十请求道。 “......任务的话，自己去委托指派室里领民间委托就好了吧。”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总之，求求您了！”楚晨曦弯下腰。 或许是被楚晨曦那充满决心的眼神感染到了，布莱登拿起电话：“是我，记得那个叫楚晨曦的小子吗？再给他安排个任务。嗯，嗯，对，没关系，就这样吧。” 然后，布莱登神在在地开口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使你忽然之间干劲满满，但是手下的人积极起来总不是什么坏事。原本指派任务失败的驱魔师在一个月内是不会再接到新的任务，但这次就为你破例吧，正式下达在明天。”完了还加上一句“谁让你上次表现得太难看了，帮你挽回自尊。” “非常感谢！”楚晨曦郑重道谢。 “不过，这个委托是刚被申请上来的，任务资料还不详细。我们这边准备不足的部分就由你来弥补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 “嗯，不错的回答，好好努力孩子。” 晚上，楚晨曦住处。 “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再次出动了呢。不过这次真的没问题吗？你想想，如果再失败的话......当然我不是泼你冷水，但万一再失败的话，你的名声估计就惨了。” “这次绝对没问题！”楚晨曦没有听出来阿斯特莱亚话里的暗示。 “......真的？” “嗯。”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的话。”阿斯特莱亚决定尊重楚晨曦的决心，“祝你武运昌隆。” 草草吃过晚饭的楚晨曦把自己锁到了房间里，他要继续早上被拉瑞儿打断的事。他盘腿坐在床上，将自己的圣洁稍稍激活，然后进入了冥想状态。 “你准备好了呐，主人。” 没有让楚晨曦失望，那个声音果然出现了。 “原来完全清醒的时候也能这样和你对话。” “只要你肯完全接受我的存在，向我敞开心扉，那么无论何时我都会回应你的呼唤。” “......是吗。” “是的。那么主人，之前的那个问题请容许我再问一遍：你愿意接受我的存在了吗” 楚晨曦这次没有犹豫：“说实话，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是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我想通了，我选择相信你。所以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真的很不可思议，此刻楚晨曦没有丝毫的不安，反而有一种类似于和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再会的感觉。 寂静了一会，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遵命，我的主人。” 那个声音依然平静，只是这个平静里包含着喜悦，欣慰，还有夙愿达成的感慨，就好比一座休眠的火山，表面的平静之下蕴含着无比的炽热。现在的楚晨曦还不知道，那短短的六个字里凝结着的是一个灵魂近万年的痴念。 楚晨曦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该怎么看待这家伙。把它当宝具看吧，它却不是自己灵魂的产物；把它当朋友看吧，自己连它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想单纯利用它吧，可它偏偏有着清晰的意识。总的来说，它就是寄宿在楚晨曦宝具里的一位居民，并且以宝具的身份和楚晨曦组成搭档——这是楚晨曦不久后得出的结论。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椿，这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