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唯有坚韧
终究还是分手了,她一直隐忍维护的感情终究还是结束了。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雨,果然窗外乌云密布雷声大作,不到五分钟豆大的雨点就“噼噼啪啪”砸了下来,砸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赵思乐如游魂般漫无目的地晃荡着,脏脏的雨水渗进眼眶,眼睛里像是进了渣子,一直流眼泪。 有黑车司机摇下玻璃,问她要不要打车,问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不爽地骂了句“神经病吧”就开车走了。 这一刻她宁肯自己是神经病,无忧无虑,无烦无恼。 回到杭州,她就发烧了,输了一晚上的液才降了下来。护士小姐一边取吊瓶,一边责备道:“你要再迟一会儿来就成肺炎了,回去后先别吃生冷辛辣,别冲凉。” 赵思乐挤出一丝笑,表达自己的谢意。护士小姐含笑嗔了她一眼,“记得去药房拿药”,说罢就出去了。 付完钱,取完药,赵思乐就打车回家了。没胃口吃饭,就在楼下粥店要了一份皮蛋瘦rou粥。 走了好几天,床边的桌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她喝完粥,就开始打扫,先是将桌子擦干净,再将地砖拖干净,又将厨房厕所全打扫一遍,觉得还是不够,又将衣柜仔细整理一遍,直到累到不行她才倒在床上休息。 可根本睡不着,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明明没有开灯,她却感到有强光刺痛眼睛。可她并不想翻身,就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方鹤翔的话清晰在耳:“赵思乐,你这个jian人!还信誓旦旦跟我说你清白,这就是你的清白!”“我的女朋友啊,居然背着我跟别人上床。我方鹤翔是多么下贱,才会要你这种女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赵思乐用枕头遮住脸捂住耳朵,直到快喘不过气了她才松开枕头。可是谁会信呢?她愣愣地看着墙壁,耳边忽然浮现出何晓梦的话“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只手在推着你们分手,每次你们觉得能重归于好的时候,总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不愉快。” 呵,真像她说的那样,有只手在推着他们分手。这个始作俑者,不是凌傲,也不是何晓梦,是他们自己。长久的异地,朋友圈的差异,兴趣的差异,价值观的差异,以及彼此间的猜疑,不信任不理解等等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假如她能读个研究生,假如她去北京,假如她不做导游,那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应该不会吧。 可那样还是她吗?难道她的一生就要围绕着方鹤翔转,失去自我? 不,她不愿意。 她宁肯孤独骄傲地活着,也不要成为他的附属。更何况,那样一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如此。 赵思乐擦干眼泪,她可以难过,可以低沉,但绝不能为他就此消沉,丧失自信与活力。她有工作,有朋友,有想为之奋斗的事业,这些都足够她忙得了。她没有心力为一个反复质疑并侮辱她尊严的人耗神废力。 接下来的两周,赵思乐以前所未有地热情和干劲接了两个去东南亚的团,网站上全五星好评。师兄惊喜之余也忍不住八卦“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才用工作来发泄”,结果被赵师妹用眼神千刀万剐。 但其实,她被师兄说中了。 任凭她再怎么自我灌鸡汤打能量针,她还是做不到那么潇洒。这样拼命的工作也是让自己不要有空闲胡思乱想,可在夜深人静时有些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袭来,她只能尽量地忽视,尽量睡着,尽量熬到完全释怀那一天。
手机响铃时,她正在收拾行李。她参加了“杭州好青年支教活动”,明早就要前往甘肃支教,时间是十天。师兄听到这消息时,平静地交代她注意安全。她感激师兄对她的理解,师兄看得出她有心事却不多问,即便这种方式对她有帮助,那就让她去吧。 未知号码,她顺手接了起来,“喂”了几声,可那头一直没回应。胸口忽然“扑通”一跳,心灵感应般她猜到是谁了,不由地紧张起来。 两两沉默着,直到睡觉闹铃响起,她才如梦惊醒般,调整呼吸缓缓说道:“打错了?那挂了。” 话音未落,那头就传来粗暴的声音,“哼,我手残,号码按错了。” 她还来不及回应,就听到“嘀嘀”占线音。她关了机,长长吐了一口气:她有鹤翔时,纵使她对他有一丝好感,也绝对做不出背叛鹤翔的事;现在跟鹤翔分手了,她也没有心思再去发展一段感情,真的很累。所以,最好就是别见也别联系。 一直凝望的房间熄灯了,凌大少地把手机扔到副座上。可恶,明明就是她不对在先,他都来求和了,她居然连个台阶都不给!什么打错了,明明知道是他还故意那样说。等他想再次拉下脸给她电话时,MD,居然还关机。总不能让他现在去敲门吧,搞笑了,他堂堂凌氏大公子大晚上去敲门求搭讪求原谅,怎么可能,哼。 哼,脚踩油门,大奔呼啦一声冲出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