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伪念力？
跟着爱德华走进他的理发店，林麟趾发现里面的空间要比想象的还要小。 墙上挂有一面镜子，镜子前是一张座椅，而在座椅旁，则是一个小柜。 在柜台上，摆着一些不知是何用处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两柄剪刀和剃刀整齐地列在盘中，看来这是爱德华理发用的全部家当。 颇为奇怪的是，在剪刀与剃刀的尾端均连有长长的血线，而看其走向，另一端分明是在地底下。这些血线，与林麟趾脖间，串起圣器灵杖的那条一般无二。 简陋的理发店似乎还有一扇后门，不过当爱德华打开后，林麟趾才明白为何之前会觉得这儿空间要比想象中的小。原来爱德华将一间屋子隔成两半，分别作为生活与工作之用。 走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棺材，这是吸血鬼之家必不可缺的东西。 所幸还有张小桌和几个椅凳，倒不用客人还席地而坐。爱德华从一旁储物柜拿出数袋人造血，三人分食之后，林麟趾便与爱德华接着交谈起来。 林麟趾是能想到什么便问什么，而爱德华则是知无不言。 丹尼尔并未插过话，他一边听，一边拿出那本在城主府得到的手册，翻看起来。 手册页数不多，且每页的内容还很少，往往就一两句话。 “血族圣地之法则：如果，你不是最强大的那一个，那便最好遵守。” 翻过一页，是“以诺之城内一切事务，由裁判所作最终裁决，对于结果你可以不满，但你必须接受！” 丹尼尔一页页地迅速看下去，看着看着，不由轻轻念出声来：“以诺之城内，允许私斗，但不可伤及对方性命。若真有不可化解之深仇大恨，可于双方均同意情况下，自裁判所申请公开决斗。决斗时所获门票收益，一半归胜方所有。” “你说：圣地以诺之城，是天堂，还是地狱？我说：这里或许不是地狱，但也绝非是天堂。” …… 丹尼尔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引起林麟趾的注意，爱德华见他心思已经不在谈话中，便笑着示意他拿出那本手册，为两人逐条详细地解释起来。 在他这里呆了整整一晚，林麟趾和丹尼尔都是收获良多。最终经过慎重考虑，林麟趾决定留下来替爱德华工作，虽然他还是不清楚在理发店，自己究竟能够干什么。 两人于理发店门口告别，虽说他们认识不过寥寥几天，甚至起初还是敌对关系，但同在一个新的环境，彼此不陌生便意味着一分亲近。 “祝你好运，如果混不下去，就过来找我，到时我倒不介意施舍你一顿饭吃，哈哈……”林麟趾开玩笑道。 丹尼尔也没恼，人畜无害地笑着，招招手，穿过空旷的街道离去。 林麟趾目送他消失后，正准备反身回理发店，却看到对面有人径直向着自己走来，他定睛一瞧，正是昨天见过的那个理查。 理查走过来，开门见山就问道：“你要替爱德华工作？” 林麟趾点点头。 “为什么要选择他？”理查追问道，“我可以付给你的薪酬，要比他高很多。” 就是高再多，要想赚够进入贵族学校的那十万个血晶币，也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虽然吸血鬼拥有永恒的生命，但林麟趾却没心思去将这漫长的岁月，全部奉献给一点一点的攒钱上去。 之所选择留在爱德华这里，一来是有个落身之处，二来对爱德华这个老板，他还挺有好感。而眼前这个动不动就会谈到钱的理查，林麟趾对他虽没到厌恶的程度，却看着他总会感觉到几分别扭。 “得到薪酬多，便意味着干得工作也多，而我这人呢，却天生一副懒骨头，所以呢……很不好意思，要辜负你这一番好意了。”林麟趾笑着说道。 这时爱德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理查后神色一变，怒道：“理查，你来我这里想干什么？” 理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都懒得去搭理他。 “林，他……”爱德华看着林麟趾，神色有些担忧。 “放心放心，既然都答应你了，我是不会跟着他跑的！” 两人返回店中，林麟趾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便问：“爱德华，这里吸血鬼这么多，就算是迈卡维氏族的也应该不少吧，你们为什么偏偏都要找我？” 爱德华脸上一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林麟趾眉头皱起，显然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他也不追问，只是紧紧地盯着爱德华看，直到看得他毛骨悚然。 爱德华摸着光头，最后长叹一声，老老实实地说道：“因为体质的特殊性，吸血鬼若想改变发型，就必须借助于魔力，否则即便是修剪过后，也会很快就恢复原样。” 这个林麟趾明白，就像是修正牙齿一样。 “辛摩尔氏族的天赋是魔法，但……不知道为何，一直以来，我都始终无法凝聚出魔力。”爱德华苦笑着继续说道，“成为吸血鬼之前我是个理发师，在进入以诺之城后，便开店以此为生。起初是聘用同氏族的吸血鬼，在我为顾客修剪头发时，让他于一旁施用魔力，配合着固型。” “除过茨密希氏族可以自行改变他们的相貌，包括发型外，其他氏族是无法做到的，而当时我的出现便填补了这片空白，所以理发馆的生意十分红火。特别是我还调配出来一种药水，它的作用是催生吸血鬼的毛发，这样顾客对于发型的选择就变得更多起来，而且也可以想换就换。正因为我拥有这种药水，所以即使有其他同氏族吸血鬼开店，生意也是不及我的。直到……我招收到一个伙计，理查·辛摩尔。” 取得爱德华信任的理查，在偷到药水配方后，便自立门户，就在爱德华对面开起理发店，与他的前老板唱起了对台戏。但更加糟糕的却是，在之后不久，城主府突然下达公告，以高薪酬招聘辛摩尔氏族的吸血鬼，数量不限。这下，当然没有谁再甘愿在理发店做一名小伙计。 而没有伙计后，理查因为本身拥有魔力，还可以维持理发店的正常运转，但无法凝聚魔力的爱德华，却只能无奈地关门。 爱德华并不甘心自己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执拗的他开始搞起神秘的研究。终于，在两年之后，在他就快将多年来的积蓄耗尽一空时，他的理发店得以重新开张。 理发店在重新开张后，爱德华奇怪地开始招收迈卡维氏族的吸血鬼做伙计。他的起死回生自然引来理查的好奇，在多方打听与刺探下，爱德华的研究成果，又被理查给成功窃走。 现在理查正准备要研究这种新的方法，但那些在爱德华理发店工作过的吸血鬼，不管付多高的报酬，他们却再也不愿意继续做这份工作。更甚至，理发店的工作无异于是下地狱这个说法，也在以诺之城的迈卡维氏族内传遍。所以不仅理查，包括爱德华，也已招收不到任何的伙计，他们这才想到了在新人中下手。 其实伙计们的反应多多杀少已经表明，爱德华这次的研究是失败的。但即使如此，向来喜欢跟他作对的理查，也还是想要试上一试。 听爱德华说完，林麟趾好奇地问道：“究竟是什么样工作，怎么会搞得……” “精神力，我这份工作需要开发你的精神力，而按照常理，一名吸血鬼的精神力是在实力达到侯爵后，才会觉醒并且能够使用出来的。”爱德华解释道，“但我现在所做的，却是以主动锻炼的方式，让拥有精神力天赋的迈卡维氏族，提前使用这种能力。这样的锻炼无疑是枯燥并且痛苦的，但我认为，它对于你之后实力的增长，却无疑是有着天大的益处！” 实力为侯爵以上的吸血鬼，其标志性的能力便是强大的“念力”，而如若真按照爱德华所说，精神力能够提前开发的话，那么便相当于，是提前拥有了“伪念力”。 “也就是说，那些不愿干这份工作的吸血鬼，都是受不了这种锻炼精神力的方法，才……” “是的。”爱德华低下头，有些失落，说道，“现在你都知道了，合约还没签，所以你要想走……” “谁说我要走？”林麟趾打断他，说道，“就为你这个精神力的锻炼方法，我也要留下来。” 爱德华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说：“你确定？可能你是不太了解这种方法，要知道我已经雇佣过十几个伙计，但他们都……” 林麟趾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他笑道：“我是林·迈卡维，我……可不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