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交换在战场上的性命
普雷希典是一座庞大而充满艺术气息的城池，即使如今面临大战，林昭依旧能感觉到那浪漫而富有想象力的氛围。 这都是这座艾欧尼亚首都不拘一格的建筑与艺术展品透露出来的。 可惜诺克萨斯已经兵临城下，如果这座都城挡不住诺克萨斯的铁蹄，艾欧尼亚就将灭国。几乎所有的普雷希典人、包括执政议会的成员，都已到了城外，参加这场护国战争。 因此这座艺术都城，显得冷清而阴沉。 林昭跟随艾瑞莉娅往城外走去，一路上能看到不少伤员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从战场上撤下了。 不过这些伤员被送往的方向，似乎和自己先前所在的方向并不相同。林昭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如果说艾瑞莉娅是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和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引起索拉卡的重视，为其治疗，那么自己和那帮士兵，又是因为什么？ 为何自己和那帮已死的士兵，会和艾瑞莉娅一样，得到众星之子的照顾？看索拉卡和艾瑞莉娅的反应，也似乎并不认识自己所附身的这具身体。 不过他没有多想。因为他已经跟着艾瑞莉娅到了城门边上。 城门外，是遍地的残尸断臂。已经干涸的血河凝固在地面上，裂开曲折蜿蜒的斑痕，是暗红的颜色。 艾瑞莉娅带着林昭走向一处艾欧尼亚士兵聚集的地方，沿途的艾欧尼亚人纷纷敬礼。 然后，林昭就再次见到了众星之子索拉卡，以及那些执政议会的官员。 索拉卡看到艾瑞莉娅时愣了一下，皱眉说：“艾瑞莉娅，你需要休息！” “现在的形式，不容许我休息。”艾瑞莉娅斩钉截铁地说。 索拉卡似乎知道再劝说下去也没有效果，叹息了一声，没再说话。 艾瑞莉娅身上仿佛有着某种神奇而炫丽的光环，当她站在这片战场，疲惫的士兵明显的士气高涨起来。便是执政议会的官员们，也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个官员走上前来，满面羞惭地说：“艾瑞莉娅，辛苦你了。虽然我知道身为执政官，我们不该如此无用。但是如今普雷希典的战争，也只有你，能带领士兵们走出困境。” 艾瑞莉娅沉默了半晌，说：“艾欧尼亚不会灭亡。”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高呼：“该死的诺克萨斯！又来了！” 远方传来铺天盖地的狂吼，凶残成性的诺克萨斯人身披带血的盔甲，手执红锈的武器，踏过先前遗落在战场上的尸体，冲杀而来。 艾瑞莉娅来不及犹豫，高喝道：“布阵抵挡！”当先走向战场。 诺克萨斯的攻势如同极速推进的坦克，凶猛残忍，又极具纪律性。林昭在远处瞧着，那带着滔天气焰的敌阵仿佛一条黑色的长线，压着地面汹涌而至。 整个地面都被压得震动起来，震得林昭心脏都忍不住跟着跳动，难以控制！ 那本来摞在一起的尸体被震得四散掉下，诺克萨斯人越来越近，嘶喊声与地面震动声应和在一起，令人心慌。 然而艾欧尼亚的军队却没有半点失措。经过长时间的战争，他们早已习惯了如此的攻势。在艾瑞莉娅的号召下，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组成了防线，横在普雷希典之前，带着必死的意志，以血rou之躯，阻拦着诺克萨斯的进攻。 冲刺之后，两方军队终于撞在一起。惨烈的战争一触即发，红白相见、刀光肆虐，到处都是兵刃的撞击声、利器入体的沉闷响声、嘶喊声、呻吟声，还有四溅的残肢、体液，汇聚成残忍的画面，撕扯着人的神经、 即便是在战争题材的电影中，林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残忍而血腥的画面，他脸色发白，几欲呕吐。 “士兵，你伤还未好，需要休息。”索拉卡高举着她的弯月手杖，尽着最大的努力延缓着每一个艾欧尼亚人的伤势，“你是南方过来的最后一名士兵了，我还需要从你身上知道南方的战势，你必须保证安全。” 那手杖所产生的光芒，林昭十分熟悉，在前世的游戏里，这光芒代表着索拉卡释放的大招，给己方的所有英雄恢复大量血量，而在如今的现实里，它的效果，却如此令人骇然！ 他能看得出来，艾欧尼亚人的军队要远弱于诺克萨斯，不论从个人实力上、还是人数士气上。然而有索拉卡在，她所释放出的光芒，就仿佛使艾欧尼亚凭空多出了一倍的战士来，每个人的韧力都更强、每个人能够站立的时间，也都更长。他们因此能够给诺克萨斯造成更多的伤害，使诺克萨斯前进的步伐更艰难一些。 林昭摇了摇头。虽然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这里很危险，赶快回去，然而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冲动，死命地阻拦着他迈出步伐。他无力上前跟着艾瑞莉娅一起进攻，却也无法后退。 艾瑞莉娅身先士卒，在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军队碰撞的最前线，她手里的传世之剑带着难以阻挡的气势，割裂着身前的每一个敌人。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掌握那把飞天之剑，她依旧如此耀眼。 “还好，诺克萨斯没有料到，艾瑞莉娅这么快就能返回战场。”一个执政议会的官员叹了口气，说道：“可惜这场战争，我们这些人，却没有多少作用能够发挥。如果让里拖大师知道，我们将如此艰巨的重任，托付在他的女儿身上，他一定不会饶恕我们的。可惜……哎……” 可惜里拖大师已经死了。 “只希望泽格斯（刀妹的哥哥）能够尽快从德玛西亚带来援兵。” “只希望我们能够抵挡得住，等到援兵。” …… 所有的人都没有再说话。 战争在继续，尸体越来越多，血水越来越浓，汇聚成河。 诺克萨斯军队的后方忽然响起奇怪的声音，军队缓缓退去，丢下一地尸体。准备趁着艾欧尼亚的主心骨艾瑞莉娅重伤的机会发动一次猛攻的诺克萨斯终于无法认识到他们这一次进攻无法奏效，准备停战。 然而就在这时，林昭心中猛地一慌。他不由自主地朝一个方向看去，看到一点银得刺眼的寒芒，顿时一个激灵，差点窒息。 那寒芒所对，正是艾瑞莉娅所处的方向！ ——是诺克萨斯的高手准备出手偷袭！ “小心！”林昭心中一紧，忍不住出口高喝。 艾瑞莉娅听到这一声，顿时警觉。她举起传世之剑，准备向那寒芒迎去。然而就在这时，她眼前景致突然一变，已到了索拉卡的身旁。 她原来所在的战场中央，林昭踉跄而立，一抹银光带着一丝血rou从其胸口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