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说服（二）
“我想您也许不知道，现在商业发达，也许您看到了美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但您没有看到的美国高利息将会引发经济危机的危害。您让叶飞就读金融学，这或许是您期待他将来能在这方面大展身手，但作为地道的美国，对于您的安排我不大认同。您要知道，美国是失业率最高的国家，特别是金融业！即使叶拿到了经济学学位，也会面对这些问题的。” 叶永呆呆的看着汉森，倾听着这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叶永是典型的中国父亲思想，中国的父母更多关注的是子女在学校里会取得如何高的成就，因为在他们看来，证书越多，荣誉就越高，工作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但现在汉森却告诉他，学位不对等与就业！ 汉森看着叶父，继续说道：“而且您要知道，职业球员也是一份工作，也有固定的收入。对于进入NBA的职业球员而言，收入完全不是问题。特别是对于叶这样有着亚洲背景的球员而言！” “很高吗？”叶父忍不住问道。 “很高！”汉森用力的点头肯定到，然后问道，“我相对于现役NBA巨星‘中国长城’姚，您不会陌生吧？” 叶永和萧岚都点了点头，姚的消息，只要稍微关注下体育新闻都能知道。 “那您知道姚现在的收入是多少吗？”汉森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据不完全统计，姚现在的收入超过三亿美元，换成人民币将是20亿人民币！” “这真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啊！”叶父感叹道。但心里却纳闷了，于是问道：“但这跟我家小飞没有关系吧？” 汉森微微一笑，说道：“这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就看您的决定了。” 叶永纳闷了：你打这哑谜，就跟完全没说一样！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跟叶飞的关系很大！”唐纳修端起杯子喝了口，“叶飞的篮球天赋完全可以比拟姚，他现在欠缺的只是正确的教导而已！大学四年，我们可以为叶制定一份篮球训练计划，以叶飞现在的情况，四年后必定可以夺得一个前十的选秀签。叶飞进入NBA或许收入会不如姚，但也不会差太多。” “叶曾经跟我说过，他宁愿打篮球也不愿去学那些枯燥的数字游戏。”汉森接上话说道。当然他不能说叶飞的原话是“我宁愿去武馆打一趟拳，也不愿面对那些无聊的数字”。 “是啊。据我了解，现在叶飞在学校里完全学不下经济学。他经常跑到我们训练的篮球馆看我们训练，还经常到校外的街球场上打球，根本就无心学习。”唐纳修也跟着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唐纳修后来回忆说这是他一生中最成功的善意谎言，当时只不过是想增加说服的成功率，没想到会对叶父造成那么大的冲击力。 “这是真的？”叶永被两人一连串的说话，也弄得有点迷糊了。“我安排他去学金融，难道错了吗？” “不不不！您的出发点是对的，但是叶飞不一定喜欢。您是为了家庭和叶本人的将来考虑，但您有没有想过，叶真的就喜欢您的安排吗？”汉森理性的分析道。 叶永被说的有些心浮气躁，他看向萧岚，却发现她也是目光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我知道，mama，我可说么？”叶小萱在萧岚怀里小声的说道。 萧岚叹了口气，说道：“说吧，mama不会责怪你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儿子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失职了。” “mama，你还记得大学专业报名的那一天的情况吗？” “那一天啊…好像报名的事，是你爸爸写的吧…”萧岚记忆模糊的回忆道。 “对啊！哥哥本来打算报个什么专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爸爸擅自做主之后，哥哥好像很生气。后来我听武术馆馆长说，哥哥独自一个呆在武馆的一个小房间里喝闷酒，直到晚上才回来，我还记得那天哥哥很晚才回来的。”叶小萱认真的说道。 萧岚一呆，呐呐道：“小飞不是说和朋友庆祝去了吗？” “没有！”汉森立刻说道：“其实本来那天我们也找过叶的，刚开始我们打电话给他，他说想一个人静静。再后来，我们本想找他喝酒大家开心下的，但是他手机关机了。” “小飞这是怎么了？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可以说出来和我们商量嘛。”萧岚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 汉森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几个本来约好了，大学的时候即使不能再同一个学校，也要报相近的学校的。但是后来我有问过叶为什么要去波士顿学院，他说这是家人的安排，家人为了这个家庭已经很劳累了，不想再忤逆家人的意思，要不然会增加家人的负担和矛盾。” “哥哥经常跟我说，‘愿望什么的都不重要，meimei和爸爸mama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只有和哥哥去加拿大旅游的时候我才看到哥哥笑过，其他的时候哥哥不笑的。” “伯父，您看……” “好了好了，你们让我静下来想一想吧。叶飞是这个家庭的未来主人，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的未来，你们让我想一想吧。”叶永朝两人挥了挥手，有点迷茫的说道。 唐纳修本来还想说话的，但是汉森朝他使了个眼神，制止了他，随后汉森站起来跟他们道别了。 萧岚让叶小萱把两人送到门口，此时，客厅只剩下了叶永夫妻两人，但气氛却有点沉闷。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永才幽幽的说道：“小岚，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有些不称职啊？连这些都要外人提醒。” 萧岚上前握住了叶永的手，拍了两下。“唉，一眨眼，小飞和小萱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们整天忙忙碌碌的，是有些忽略了他们的感受。说到这个，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些不称职啊。” “你说当年要是不搬来这里，生活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好什么！难道你要跟他们同流合污吗？你不说常说做人要有所坚持吗？就是因为你这个性格和坚持，所以我才决定跟你来美国的！要不然，我早带着小飞和小萱离开你了。”萧岚没好气的说道。 “想不到现在的篮球发展得这么快了，跟以前比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啊。当年我打篮球那会儿，想赢球但人家却要你输球，想打球还得孝敬领导。就算你是个乔丹那样的天才篮球员，你也得按照人家的意思办。可惜我没用，只能连累你和孩子们也跟着受累了。”叶永有些自嘲的说道。 “说什么呢，这事又不是你的错，是你不想像他们那样变得势利，他们那副吸血鬼的嘴脸我也看不惯。再说了，辛辛苦苦挣的钱还要回扣给上面，就你这样会有出头日吗？我看不见得。赌球赢钱了不出事大家皆大欢喜，要出事了，出面顶替的准是你们这些打球的人。” 叶永紧握了几下萧岚的手，感慨道：“如果但为这件事我还不至于逃到美国来，当初国内也有过球队给我发来邀请函的，但是上面不同意。” “有一次饭桌聚会，我无意间撞见我们当时的那个队长的老婆被那些禽兽的领导下药了，后来我赶忙通知了我们队长才不让那些禽兽得逞。不过才没几天，队长就给我打来电话说他的腿被人打了，可能从今往后都不能打篮球了，而且他还告诉我，上面已经知道是我给他通风报信的，他的一个好友说上面要对我进行一些教育。这些所谓的教育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但是我怕他们伤害到你和孩子们，所以我才急忙间逃来美国的。” 萧岚气愤道：“这些真是为所欲为，禽兽不如！那你后来有没有感谢你的那位队长？” “来了美国之后我有联系过，知道他回了乡下，承包了一片林地，日子过的也还行。后来他换了电话号码，而那时我们家也还没电话，所以就失去了联系方式。” “哎，你们队长真是个好人啊，难得没有跟那些人苟合。”萧岚感慨道。 叶永点点头，赞同道：“我们队长很得我们这些球员爱戴，但是教练却不常让他上场打球。要不是有队长在，我想我们这些年轻的队员，早就离开俱乐部了。我听说后来队长被打回老家之后，俱乐部的队伍也就散了。唉，我不想小飞走我们的老路，所以我一直不赞成小飞接触篮球，能有个好工作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不好过我们这样异客他乡漂泊吗？” “小飞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想他会明白的，要不然也不会同意你的安排了。” “既然他们都上门当说客了，我们也就考虑下小飞的事情吧。我年轻的时候郁郁不得志，我不想他将来也像我这样。我明白这种感受，不想我的儿子也再尝试这种滋味了。唉，年轻人就应该有热情，有干劲，如果小飞真有他们说的这么好，就让他学着自己飞翔吧！” 说完这些话，叶永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看开了很多事情，心情也变得开朗了起来。伸出手抱了一下萧岚，两人相视而笑。 “小萱怎么还没回来？” “这个你就别cao心了，每回汉森来她都要跟出去，不吃上几个冰激凌是不会回来的了。” “这孩子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