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见的命运
萧晨看了一眼那个从天而降的军官，冷笑了一声。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子弑，说实话，子弑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很不爽。 “看样子解答问题的人来了，你所知道的已经不能再作为勾引我的筹码了。” 子弑还未答话，那个军官似乎听到了萧晨的言语，清了清嗓子，喊了声：“正是！” “想必，你们现在的心中一定有许多疑问吧！” 军官双手背在身后，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脸颊一直拉到脖根，这使他在后来得了个“刀疤”的绰号。 刀疤的头发是棕色的，他的皮肤是灰白色，和多年的老白灰一个颜色。 “小崽子们，我的名字是克莱夫，克莱夫·海因里希是我的全名，我是个北族人。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位军官，光荣的东国陆军军官。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克莱夫长官’，因为在这里，我的命令就是一切。” 刀疤克莱夫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东国士兵，其中一个递上来一份文件，上面贴着一朵红色的花，那正是东国的国花——血蔷薇。 在东国，贴着血蔷薇的文件，被视为最高机密。 人们屏住呼吸，他们现在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被卷入了什么惊天密谋之中，从此将脱离正常的生活。 这绝不是大部分人想要的。因为人们总会在和平时期追逐战争，而在战争时期渴望和平。 “你们的行为已经侵犯了我的自由，我想，这已经违宪了。东国宪章第八十六条：公民具有自由权利。”说话的是金发美男子。“我有权起诉你们。” 子弑回忆起了有关他的资料，他是一个东西混血儿，他的名字是沈龙。子弑现在对沈龙的评价是愣头青，但这并不妨碍子弑将他列为目标。 人总要有属于自己的信念的，不是么？ 可是克莱夫绝对不会对沈龙客气，事实上那个刀疤脸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他也并不在乎这里这些人的情绪。 “哦，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叫沈龙对不对？”克莱夫看了一眼沈龙的头发，冷哼道：“一个杂种罢了。” 沈龙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他的拳头咯吱作响，却还是退到了一旁。在没有把事情的头绪弄清楚之前，是不宜冲动的。 克莱夫的眼神也并不友善，他吹了个口哨，“你们的人数刚好五百个！现在，立即呈二十五纵队站好！我要点名！” 看了一眼克莱夫身后那两个士兵手上的波能枪，人们认清了形式，并自动寻找自己的位置。五百人都是计划团队精挑细选的成员，他们列队的速度对于新手来说倒也不算慢了。 克莱夫点了点头，并走到了中央的高台上，扫视了一下眼前这个五百人的方阵。 “怎么少一个？” “被杀了。那个家伙干的。” 罗汉森说着，指了指子弑身旁的萧晨。而且罗汉森并没有称呼克莱夫为什么长官。克莱夫看了看萧晨，又看了看罗汉森，随即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指责罗汉森的失礼。 子弑记下了这个细节。看来这个罗汉森和自已一样，来头不小。 克莱夫拽了拽领口，而后高声道：“是的，没错，死了一个！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在这里，杀人或者被杀，都不会有人管！想活命就努力杀死别人吧，哈哈哈……” 人群中有许多人开始低声细语，也有一些人神色自若。那些紧张起来的多是和平地区的人，他们享受政府提供的资源，衣食无忧，自然对这种改变很难以接受。但从战争地区来的人，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换了一个可能死去的环境罢了。 “长官，我想知道，我们被弄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发问的是一个少女，子弑看了看她，无法否定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长着一头黑色的头发，皮肤白皙，鼻梁不高也不塌，正符合当代人的审美，尤其是她的手，纤长的手指仿佛洁白的玉石。子弑闭着眼回忆了一下，这个女孩应该是一个东族人，名字是山田福美。 “那我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了，听完之后可不要太兴奋，因为好消息后面是一个更大的坏消息。对你们有利的是，很幸运，你们是当代年轻人里的佼佼者，拥有最完美的体能、智力和思维，当然还被认为在其他一些未知的领域很有天赋。在这里，你们将把自己的能量全部激发出来，并以此确保自己的生存！我将带你们进行为期三年的训练，最后的成功产品，将成为国家的新星，会被授予比我更高的军衔！那时候，你们就可以蹂躏我了对不对，哈哈哈……” 克莱夫狂笑着，这时候他已经没有半点军人的样子，倒像是常年活动于阴暗的巷子里的地痞无赖，一脸欠揍相——反正子弑当时真的很想抽他一嘴巴。 “坏消息是，名额只有四个。而其他人将会被作为失败品……销毁！哈哈，这很可能是你们人生中最后的三年，向上帝祈祷吧！哦，如果你们中有西族人，应该向你们的真主安拉祈祷。三年中，你们任何人都休想离开这里！你们所有人都会想要杀掉我，一定会的，哈哈哈……” 任何人都休想离开这里？听到这句话，子弑和罗汉森相视一笑。然而罗汉森的笑容却带了些复杂的意味。 “所以……我给你们的建议是，想办法杀掉更多的竞争者！” 刀疤脸克莱夫说罢，挥了挥手，“接下来，被点到名的人，来前面领一个编号牌。” 克莱夫身后的一名士兵拿着一个布袋，并从中掏出一个五角星型的挂坠，挂坠是银色的金属质地，五角星的正中间写着一串数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编号牌”。 克莱夫清了清嗓子，“零号，子弑！好奇怪的名字，像一头中族猪！” 子弑面无表情，不徐不缓的走上高台，领了一个“编号牌”。东国五大族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子弑懒得去回击什么。 “一号，罗汉森·周。”很显然罗汉森也是一个中族人，但克莱夫却并没有再说什么中族猪之类的言辞，想来刚刚对子弑的侮辱其实只是指桑骂槐。克莱夫看向罗汉森的目光无疑是充满了敌意的。 罗汉森皱起眉来，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子弑。随后挺起胸膛，踱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五百个编号牌很快就被发完，克莱夫对手中的微型对讲机低声说了些什么，“铁笼子”的钢面墙忽然出现了许多裂缝，而后缩回了地下。 五百人第一次看到铁笼子以外的事物，却颓然发现铁笼子的“外面”并不是真正的“外面。” 是个更大的铁笼子罢了。只是更大，简直一眼望不到边。只是抬头就能看出这并不是户外，因为天顶上还是有一层钢板。 几栋奇怪的小楼突兀的竖立在金属质地的地面上。克莱夫指了指那几个小楼，“那里就是你们未来三年的‘家’，按照各自的编号，每人一个房间！” 萧晨耸了耸肩，仿佛这是他标志性的动作。不过子弑还是觉得他的标志是形影不离的《花花公子》。 “很倒霉哦兄弟，你是零号，我是四百九十八号，我们的房间距离很远啊……” 克莱夫吹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哨子，“那边那个粉头发的娘娘腔，赶紧闭嘴！不然我有权力制裁你！” “哦，对不起，遵命，长官。”萧晨的姿态很低，他并不想惹是生非。 “现在，解散！先熟悉一下你们未来的敌人和同伴吧，崽子们！”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子弑知道，他们并没有多少适应环境的时间。在最终只能活四个人的条件下，拉三个有实力的助手才是最好选择，然而也不能对他们全然信任。 这也正是子弑之前问八号要人员资料，还有一直以来对这些人观察的目的所在。他已经锁定了三个目标，并准备说服他们成为自己的伙伴。 现存的四百九十九位精英人士好像有一种默契，他们都想到了这一点。单打独斗显然是不利的，他们都在想办法物色自己的伙伴。 不过，在对大多数人都不知根知底的情况下，还是观察一段时间再下手比较好。 萧晨有些不耐烦，他啐了一口唾沫，“白头发那个！说你呐！想好了说服我成为伙伴的办法了么？” 子弑将双手插进裤兜里，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迦南。” 萧晨的神色瞬间阴冷，仿佛零下二百摄氏度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