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欧莫拉
生命究竟存在多少形态，如果有人提出一万套说辞，肯定会引来更多的反驳，这不但牵扯到生物学，还关乎哲学，和宇宙更深层次的逻辑，所以，如何去判定，并不是个简单的命题，如同时空管理局对于欧莫拉星上出现的丧尸所开展的研究一样。 “我们暂时将新出现的生物称为欧莫拉，其实他们并不是丧尸，甚至连金属形态的生物也不是”，老奶奶调出一连串光幕，每一个显示的都是不同的内容，有被同化的管理员，有金属液，还有一连串专业到徐天宝也看不懂的术语。 “如果硬要说欧莫拉是什么的话，恐怕是更接近能量形态的生物”，光谱，场能，又一大堆图文罗列出来，已看得天宝晕头转向。 “欧莫拉金，这种稀有的金属已被证实，是欧莫拉寄生的躯壳”，老奶奶又引用了一张大图，上面展示的是一颗表面凹凸不平的金属球，有液态的金属不时流进流出，“鉴于欧莫拉金脆弱的特性，欧莫拉在外壳上包裹其他金属，才有了相对稳定的形态，但这还不是全部！” 欧莫拉星终于出现在光幕上，如地球一样，它被磁场包围着，“欧莫拉之间的联系是通过磁场来实现，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仅是一小部分，他们真正的大本营，其实埋藏在地底深处！” “的确是这样的”，沉迷于计算很久的李斌终于说话，“我也算出来，当我们进入深层矿区的时候，原先的入口便已被欧莫拉封住，出路只剩下一个，通往地壳更深处。” “大本营吗？欧莫拉为什么要这么做”，天宝禁不住开始思考，“尽管他们攻击人类，但被同化都是特定的人群，比如时空管理员，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他们？又有什么是我们有，而普通人没有的呢？” 这一连串问题似乎并不容易找到答案，也并非是高层们所关心的，他们的目标是，“彻底解决欧诺拉的办法或许就在大本营里，所以我说服了其他高管，允许我进行一次深入调查。顿涅茨克，就由你带队吧！” “我”，大叔似乎有些意外。 “你在这呆了十年，比在场的任何人更了解这里，所以你最合适”，老奶奶很快便给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先做下准备吧，我马上用树皇炮帮你们打开一条通道！” “用光炮开路？没必要搞这么夸张吧”，天宝其实并不知道，树皇号对欧莫拉的压制还只停留在地表，地底下依旧危机四伏。 没过多久，天空中出现了闪光，耀眼夺目，丝毫不输于悬挂在另一边的太阳，紧接着，一道光柱好像尖刀斜插紧地面，隆隆作响，大地剧烈颤抖起来。 持续了几秒钟后，光束消失在地底深处，地震也渐渐平息，一众人走到缺口边缘，低头一看，大坑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这就是树皇炮嘛，太可怕了”，天宝禁不住捏了把汗。 被光束直击中的金属大部分已荡然无存，只有边缘处因为灼热的高温而熔化，但随着温度的下降，又凝固起来，尽管有些坑坑洼洼，但比起光滑如镜，显然更适合行走，顿涅茨克带领着青年的管理员们，一路往下走去。 战斗系统受到的欧莫拉金的压制，工作的状况已很不稳定，再无法依此来界定浅层，中层和深层矿区，大叔仅凭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判断大致的位置。 而天宝也有自己的办法，随着逐渐的深入，他感觉精神上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影响到了意念的运行，同样，身体的负荷也在加重。 “这里的重力要比地面上大得多”，拥有重力异能的魏定在这方面则比其他人更加敏锐。 “嘘～有东西过来了”，顿涅茨克突然停下脚步，紧盯住前方。 刺啦刺啦，好像鞋底拖地的声音，天宝心里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欧若拉。” 当丧尸们的身影出现，他的想法被证实了，大叔的战斗系统里伸出四只机械臂，分别固定着四门光炮，“冲过去！” 光炮一齐开火，轰碎了走在最前面的丧尸。 “接着，伙计们”，李斌也从战斗系统里抽出刚才在联络点里领取的武器，不过他没急着开火，而是先分发给了天宝和魏定。 “总算可以战斗了”，大块头拿着特意为他准备的重量级光炮，不禁爱不释手。 “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他立刻扛起武器，扣下扳机，一道光束呼啸而出，巨大的后座力甚至不曾让他动哪怕是丝毫，对面的丧尸却糟了殃，被串了葫芦，一齐爆裂。 天宝得的是轻型的光束微冲，在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发挥不了最佳的威力，不过他并不介意近战，每位剑客都有足以自傲的身手，由于是对移动起来慢得好像蜗牛一样的丧尸。 “继续往前冲，用不了多久，就能穿过深层矿区里”，即便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大叔仍旧没有停止过对位置的判断，凭借经验，他隐隐感到，已接近矿区的最底层了。 “该死，丧尸怎么越来越多了”，路面突然变得崎岖不平，不时有长相恶心的家伙从脚底冒出，幸好他们的速度并不很快，天宝他们有足够的时候闪躲，但当四面八方的金属壁都开始蠕动，喷吐丧尸后，局势立马急转而下。 “小心，别让他们沾上”，尽管顿涅茨克已尽可能多地提醒后辈，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丧尸出现，可供躲闪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少，终于，连他自己也犯了小小的失误，眼看就要撞上丧尸，他只好将一门光炮当作大棒，挥了过去。 “嗷”，丧尸可不懂得躲闪，他一头撞了上去，被武器砸塌了肩膀，连手臂也几乎掉落，可液化的金属立刻将炮管包裹住，并沿着炮上向上爬去。 大叔连忙使出全力，终于将光炮从丧尸身上扯落，连同后者的残骸一起，丢向远处，刚巧砸中了另一个家伙。倒地，爬起，光炮被同化，然后出现在他手中。扳机扣下，一道光束射向天宝。 “不好”，幸好天宝有敏锐的直觉，稍稍将上身错开了几公分，光束撞击在微冲上，顿时将后者报废，恰好在此时，又有十几只手同时向他抓来。 “保命要紧，顾不上那么多了”，天宝终于打消了先前的顾虑，也不管欧莫拉是否会将奥丁之心同化，将美轮美奂的蓝晶剑唤到手中。 一轮曼妙的剑弧划出，所有的手都被切断，掉在地上，化为液态，但晶体表面并未留下任何残留，天宝顿时两眼一亮，“看来欧莫拉并非是任何东西都能吞噬。” 又是一连串击打，在他的想法得到一次又一次的验证后，他终于放心了，他欣喜若狂地冲到了队友们身边，一边保驾护航，一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原来是这样啊”，李斌从战斗系统中抽出一把木剑，得意洋洋地挥舞起来，果然也没被同化。 “还有没有，再给我一把，最好更大些”，魏定看红了眼，连忙冲到他跟前，伸手讨要。 “我这刚好有个好东西”，李斌抽出一个木桩，随手丢了过去。 “这不是德鲁伊的图腾嘛，好东西啊”，大块头瞪大了牛眼，把持住沉重的桩身，凭借着粗旷的纹路，勉强可以辨认出顶部的鹰头，两旁的木橼大概代表翅膀吧。 “图腾柱是我妈带我去玩的时候收的，唯一的优点就是结实，因为没有德鲁伊的祝福，所以刚好能从第三类世界里带出来”，李斌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这玩意既笨又重，我现在也不感兴趣了，干脆就送给你吧！” “我才不要呢，等用完了就还给你”，尽管心里喜欢，可魏定嘴上还是不肯承认，他尽情挥舞着木杖，只觉畅快淋漓。 “奥丁之心”，顿涅茨克一直留心着他们几个，当他察觉水晶剑的蓝芒时，眼神里顿时透出古怪。 “他果然和高级督察的关系很不一般，不然这个重宝绝不会落到他的手中”，大叔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胸前，似乎抓住了什么。 这一切天宝并未觉查到，他的注意力全在丧尸们身上，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磨练，他已在不经意间将剑法演练至细微处，在盼盼的辅助下，更为精准地找出最佳的出手位置，角度和轨迹。 而另一方面他或许并未注意到的是，意念与身体的契合也在不断提升，以至于更多的意念从空间里抽调出来，惊动了怡玲，拥有着少女脸庞和年迈心灵的曾经的高管，禁不住又感叹，“这孩子似乎又有突破了。” 终于，如潮水般涌入的丧尸最终还是没能阻挡住管理员们的脚步，随着魏定一声大吼，将几十个丧尸一起打飞，连接着出口的通道终于被清空了。 “冲啊”，大块头兴奋地冲了上去，天宝他们也紧随其后。 可是，等跑到跟前，魏定才发现，边缘处竟已是悬崖，四周空荡荡的，根本无处立足，他连忙想收住身子，不想大叔和天宝撞在背上。 “要挺住啊”，他咬着牙，眼看脚尖已跃出边缘几丝。 “我来咯”，李斌可不知道，他开心地冲了过来，一头撞了上去。 “完了”，大块头终于把持不住，和同伴们一起飞出了峭壁。 “天啊，这是哪啊”，没有了阻挡，天宝终于看清楚了，他们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空腔里，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里似乎也没所谓的重力，天宝漂浮着，身体因为惯性的作用，轻飘飘，慢悠悠地向前翻着跟头，不过战斗系统的辅助功能很快便让他稳定下来，再回头看时，刚才进来的地方已化作一个黑点，缀在远方的弧形内壁上。 “这里就是大本营吗，怎么看不到欧莫拉”，李斌的提问似乎提醒了其他人，四下张望，的确空空荡荡，除了他们四个，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顿涅茨克脸上写满了紧张，他的手依旧保持着原状，不曾离开胸前，“这里的确就是大本营，欧莫拉们就在我们身边游荡。” “这怎么可能”，李斌连忙戴起了瓜皮帽，又用战斗系统探查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 “我早就说过了，战斗系统在欧莫拉星是受到很大的制约”，大叔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将领口打开，抽出脖子上戴的项链，只见链子的末端挂着一枚红色的水晶。 “这是～”，李斌顿时长大了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大块头可不认得。 倒是天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怎么看起来这样像奥丁之心啊？” “虽然很像，可它不是”，李斌大口喘过气后，终于缓了过来，“这可是用奥丁水晶伴生的灵魂水晶打造出的精神力骨架，是最高等级的限制品，你怎么可能会有！” “这的确是精神力骨架，但不是时空管理局的研发物，所以真要算起来，并不在真正的限制之列”，大叔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它是我在这里发现的！” “难道是～”，李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惊恐。 “你不是想看到欧莫拉吗，好，我立刻成全你”，顿涅茨克将红水晶嵌入战斗系统，手镯顶端的宝石中射出一道红光，照住李斌全身。 在光华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银色的“游鱼”，原本他们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但随着红光出现，他们便有了目标，围绕着李斌盘旋起来。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后者禁不住满头大汗地紧盯着身边的欧莫拉。终于，有一头“大鱼”忍耐不住，向他扑去。他连忙用剑格挡，却从“鱼身”穿了过去。 “怎么会无法击中！难道是能量体！还是～”，很多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所取代。“大鱼”钻进他的身体，张开大嘴撕咬，明明身体没有任何缺失，他却苦不堪言。紧接着，所有的“鱼”都向他冲去，神经末梢立刻经受起一波波冲击。 “放开他”，魏定大吼着，将木桩向顿涅茨克过去。尽管他已处在三阶巅峰，毕竟还不到四阶，在真正的督察面前，攻击显得如此苍白。古老的图腾并未击中目标，也不知道飞去了那里。 “你也体验一下吧”，大叔面目狰狞地将宝石又对准了大块头，在红光的作用下，后者也沦为了欧莫拉的食物。 “你这个混蛋”，天宝是最后出手的，不过也是最犀利的，奥丁之心呼啸着，直刺顿涅茨克的心脏。 “徒劳而已”，大叔侧身让开，蓝晶剑从他胸前擦过。 “得手了”，分别经历过三位高手的指点后，天宝的剑法已灵动自如，颇有几分大家风范，明明奥丁之心已错过目标，却突然翻转剑身，剑尖擦伤顿涅茨克的左臂，继续切向他的胸膛。 “该死，居然是意念异能！”，大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战斗系统激发出他的机械手臂，一齐挡在胸前。 破碎，以有心算无心，水晶剑的锋利被发挥到淋漓尽致，机械臂仅仅缓了一下，便爆裂开来，作为残片。四周的欧莫拉突然全都停止游动，将头转向了散落在空中的金属碎屑。 “不好”，顿涅茨克旋即意识到不妙，立刻用战斗系统推动自己后移。 天宝也有所感应，可比起大叔还是慢了半拍，后者不无得意地抬起手，又照了过去，“轮到你了，年轻人！” 当天宝也被红光笼罩，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了同伴的感受，欧莫拉虽然不会让rou体残缺，但他们每咬一口，都会有一片异能从体内剥离，那感觉简直比刀削还要难受。强忍着痛，他大声喊道，“战斗系统会记录下你的罪行，你会有报应的！” 顿涅茨克却胸有成竹地插起手说，“很遗憾，欧莫拉金刚好压制战斗系统的记录功能，这里发生的一切，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这不可能，黑匣子有专门的保护，不应该会受影响”，李斌自然听到他俩的谈话，也咬着牙喊道。 “你的想法虽然很好，但我说的的确是事实，因为～”，大叔的脸上突然露出杀戮者才会有的凶暴，“我已经验证过无数次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魏定的吼声震耳欲聋。 顿涅茨克的目光瞄在了李斌手中的木剑上，他格格一阵冷笑，“既然你们都有了死亡的觉悟，就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真的要死了吗”，就在天宝以为这一切已是定局的时候，已融入大量欧莫拉的机械臂碎片然后熔解开来，金色的液体在空中流淌，汇聚到了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目。 “天啊”，更多的惊讶出现在了天宝脸上，“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