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 无意？故意？
手术室里，一身手术装束的吴国栋死死盯住伤者头部那个伤口，手中的手术刀和镊子迟迟没有落下，他的内心在挣扎。 他自己也承认，张楚提的方案虽然比较另类和奇葩，但确实是做这个手术的最佳方式。他一旦按照张楚提供的方案去做这个手术，那就侧地证明他的医疗手术差张楚太多，所以他犹豫要不要用张楚的方法。 “吴医生？”旁边的小心的提醒吴国栋，因为麻药生效已经好几分钟了，再不及时做手术麻药的时间就过了。 吴国栋身躯微微一震，他已经决定了，手术刀熟练的落下，在伤口位置的头皮上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用镊子掰开，卡在头盖骨位置的子弹清晰可见。 “三号钳。”吴国栋冷静的说道。 他无疑是个外科手术的高手，市外科第一刀手的称号并没有水分，一旦进入手术，就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刚开那道口子更是大小合适，接过三号钳子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的钳住了子弹的尾部，对手术助理医师道：“干冰。” “干冰？”手术助理医师有些疑惑，但是没有犹豫，立刻拿来了一小袋干冰递给吴国栋。 吴国栋迅速用干冰包着钳子，直到手中的钳子触手冰凉，他这才移开干冰，屏住呼吸小心的钳住子弹拔了出来，然后将已经变形的子弹丢在盘子上，整个手术只要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要不是之前他还在考虑该不该用张楚的方案浪费了几分钟，时间会更短。 “呼。”吴国栋悬着的心落下，解下口罩脱掉手套深吸了一口气。 “吴医生，这次手术太神奇了。”旁边的手术助理医师迅速缝上伤口，激动的说着，他将整个流程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是医学院外科专业的高材生，而且有两年手术经验，水平也不低。 但是使用干冰做手术，他对这种接近于天方夜谭、又神乎其技的方法做手术，在此之前简直闻所未闻，更谈不上见到，因为干冰的使用，让这个手术能达到比理论还要高的效果，几乎对患者仅仅是微创而已，没有丝毫影响。 吴国栋轻轻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手术室，对张楚提供的方法只字不提。 “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楚！”他在心里狠狠地诅咒着张楚，嫉妒、愤怒让他凶光毕现。 三年前，海滨市发生了一起震动整个医疗界的医疗事故，责任人被除名，并吊销了公立医院行医职格，这个人就是张楚。 但是这件事情外人并不知道实情，只有责任人张楚，和无意制造这起医疗事故的人吴国栋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次夜里两人值班，来了个被堵塞气道的患者，必须尽快切开气管取出异物，那会儿的张楚和吴国栋都是刚刚转正的医生，这样重大的手术必须得有主任医师签字才能做。 当时张楚和吴国栋都年亲气盛，救人如救火，两人都决定违规进行手术，当时张楚为避免事后院方追责，签完字后准备自己cao刀，可是，吴国栋却用想多接触一些手术机会积累经验的说法，说服了张楚。 于是吴国栋主刀，张楚负责协助，没想到本来一项做手术手稳的吴国栋在关键时刻，鬼使神差地手一抖，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划断了患者的气管，患者当场死亡。 事后，院方和警方追责，吴国栋对着张楚几乎竭斯底里地咆哮道：“徐晓曼都让你给抢了，我再失去这个工作机会，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 张楚默不出声，将一切责任自己一个人担了过来，当时张楚轻松的想这一次应该还够吴国栋了，但是他错了。 接着警方介入，他也被医院开出，张敏受不得这个打击一病不起，兄妹反目，这个时候张楚才清楚，这次他还给吴国栋的代价有多么大。 至今他都纳闷，吴国栋那晚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出错，可是一切也只有吴国栋自己能解释清楚了。 张楚带着愧疚、自责的心思带上简单的行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包括徐晓曼。 “你还有脸来，你滚，滚！”张倩倩带着哭腔，一把推在张楚身上，想要将张楚推出病房。 “倩倩，你冷静点。”王辉拼命抱住自己的妻子。 徐晓曼看着默不作声、满脸自责，任张倩倩谩骂踢打的张楚，和竭斯底里的张倩倩，心里一阵酸楚，眼角再次湿润，说道：“倩倩，不要责怪你哥，你哥他也不想。” “他不是我哥，他是畜生！”张倩倩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眼泪哗哗而下，从小对她最好的哥哥，做出让她最伤心的事——母亲重病的罪魁祸首。 这个时候任张倩倩辱骂的张楚忽然看向徐晓曼，眼神中有一种异样的神采，徐晓曼碰到这个眼神浑身一颤，心道当年就是这个眼神让她对眼前的男人情根深种。 “晓曼，我要给我妈办出院手续。”张楚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不容人质疑。 徐晓曼、王辉，就连张倩倩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楚。 “晓曼帮帮我，将来你会明白我这样做的原因。”张楚不能说出实情，这个时候他又不想欺骗任何人，只能这样说。 徐晓曼看着一脸坚毅的张楚，微微一叹，点了点头，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 “王辉，帮我买两个煤气灶，两罐煤气，两个大瓦盆。”张楚接着道。 “哥，你要买这些东西干什么？”王辉着实纳闷，这都什么时候了，母亲就这不到两天的性命了，有这些功夫穷折腾，还不如好好陪陪母亲。 “王辉，听他的，我去拦出租车。”张倩倩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抽泣，抹掉眼泪看着张楚，她和张楚是双胞胎，三年来她都被气愤迷失了那份和张楚相通的心灵，这个时候张楚做出那么意外的举动，反而让她诧异间找回了那份双胞胎之间特有的特质——张楚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办法救治临危的母亲。 张倩倩的意外举动，顿时让徐晓曼和王辉两人更摸不着头脑了，这两兄妹这都是唱的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