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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白蛇伏草摩身掌

    第八十六章白蛇伏草摩身掌

    孙青铜这一阵儿小动作也没闲着,他玩的花样小,身边的人都不会注意。就是手里捏两粒绿豆,见天地搓捏。俩手在袖子里边快速地抖,谁也察觉不到。

    这个不是什么硬功的法子,当然也能出点手指的强度硬度,更多是培养一种节奏跟放松。浑身松松的,只是脊柱将身子顶起来沉下去,手指用力胳膊都是是松的。但松归松,指力不能放松,非但不松,速度还非常快地动作着,这又牵引着筋骨跟着动,气血也就往梢上走。

    这个寻常是先捻绿豆后捻珍珠,越捻手越快,越捻劲越大,也越捻越痒,把持不住索性就讲豆子碾碎重新再来。

    选绿豆、珍珠,是因为这二味性凉性寒,对手指有一定的疏导气血的作用,不至于捻得过敏肿痒。慢慢的这指头就有了松紧分寸了,指头有了松紧,身子也就跟着有了松紧。

    这里边有手玩意儿,就是螳螂勾是个指头相捏的刁手,这刁手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中指贴住,无名指小指卷曲攥住,下实上松,拳头也就有了松紧,而这中间最灵活的指头当属中指,即使其他都捏实在了,中指还能快速的捻动,就跟打响指似的。

    人随便在路上走着,但是眼光六路耳听八方,要养成机警的习惯,但又不能盲目动作,所以每当有个风吹草动,这指头就快速一捻,形成习惯。平时又养成身手齐到的劲儿,真动手时可谓灵机一发,弹指惊雷,抖手就摔人。

    这个摔不是摔跤的摔,而是摔杯的摔,就是发力如摔杯,胳膊一摔干脆利落。

    这些算是寻常门类意念的练习了,青面玩不起珍珠,就只是捏绿豆了。不管捏什么,出来那个意识是关键,青面捏的是俩绿豆粒,但他脑子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是奔着裆去想的。

    这边吵吵着要打,那边院子吆喝,道说“烤全羊上来了!”

    哪还有吃烤全羊的,都是练武的,功夫咋样不说,都爱看个热闹,图个长进。也有吵吵的“抬过来,这边吃!”一起哄又有跟着要酒的。

    凤吟赶紧趁这机会把凤梧弄走了,拉他去吃羊腿。

    凤吟在这边拉凤梧,那边也看到武云贤在拉马黑子。裴秋实跟青面这就场中站定了。裴秋实看着孙青铜,感觉孙青铜那个脑袋就是给他长的,怎么看怎么打着顺手。

    青面看着裴秋实的那裆胯,感觉有点多余,怎么看怎么想给他清理清理。二人都眯缝着眼,谁也看不出谁的心思,但都藏着冷笑。

    没想到还没等动手,张伯芳却上来了:“二位叔叔,二位叔叔这是要亲自定场子啊?嗨!这事本来是晚辈干的,二位叔叔先一旁歇息,雁门擂侄儿去晚了没了机会,今日正好二位叔叔都在,我先来一路拳给各位前辈老前辈敬个礼,也请二位叔叔指点指点侄儿。”

    不等这二位答应,上步站立二人中间两手背一扫大腿,左后抽开,随着这一抽“噼啪”两声脆响,裴秋实跟孙青铜赶紧往两下避,那讲话了,不避就抽着裆了。

    裴秋实想瞪眼没法瞪,得给袁凤吟面子啊,青面也没得说的,看着裴秋实心想:弄你也是早晚的事。

    张伯芳上场一趟拳下来还真有点惊了四座的感觉,都不知道他的什么,说是乱七八糟吧,但一招一式还颇有章法,说是正经拳法吧,又感觉风格不统一,七拼八凑的。

    按说这就有点不敬了,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问道起来,也没个敢妄下结论,索性就看着长伯芳收场。

    长伯芳这套拳走的像是鹞子盘旋怪蟒翻身,只是一摆一回之间双臂轮砸翻转带有惊涛拍岸之势,却又圆转无滞大有一泻千里的畅快,就是说不上是什么拳。

    也不知道谁道了句:“这是川掌啊!”

    “什么是川掌?”

    “是穿掌!”

    “穿掌?”

    “风轮劈掌反背捶!”

    这下边就“哥哥弟弟”的议论起来了,童安祺在一旁看着颇为得意。

    “就是董海川的穿掌啊!”

    管他什么呢,看怎么收吧。张伯芳打完一趟拳,却并不将场子让给裴秋实或青面,而是朝毛猴堆里一指:“龅牙!说你呢!上回小爷没吃饱饭,让你捡了个漏儿把我摔了,今儿个小爷吃饱了!你若不饱先吃条羊腿我再打你,敢不敢下来与小爷一试!”

    嘿,围观的道,行,这小子行,带劲。

    他这一闹裴秋实朝青面一望,这不给机会了啊?

    青面见裴秋实望过来,一甩脸都不看他。结果下边被骂龅牙那个就上来,一抱拳:“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整你了!小子,过了今天我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今天我就拉你撒撒气!”

    这伙计话儿说得也实在,上步抱拳一点就场中站立。

    上会这小子把长伯芳一绊子给摔了,动作很简单,就是上步一个冲拳直奔面门,伯芳肯定挡了,这是虚招,一点就跑,不待伯芳挡上,步子一转将身子绕了出来,就手一翻往前一冲,蹲着身子连撞带抽的就扛着伯芳的胳膊撞着肋了,冲撞同时胳膊绕出来一个甩打,顺步一勾就给伯芳甩趴下了。

    老远看这就是蹲着身子胳膊往上轮了一个半大圈,但这就管用。

    此人也亮了亮趟子,也没掩藏,就是一冲拳,一轮圈勾拳,一上步,一轮圈反背,一上步,一轮圈上冲圈,侧部绕甩横打,打完猛然蹲身,胳膊插地护体,一蹲即起胳膊一甩那腿跟着就踹出去了,落步双拳齐出……

    这一路拳刚猛生硬,好似不是人练的,身子一板一板的,脖子,手背,额头,青筋暴起,起步落步铁架子一般,骨头棒子随着架子定式一振一颤的。最后是一串很奇怪的顶肘挑肘,冲膝落步又是一个上冲拳护住头面侧偏身对敌。

    裴秋实一看这拳,脸都狰狞起来,感觉眼里都往外窜火,这跟雁门关那蓝衣纹面的金牙大汉的拳是那么相像,但却有一点,上一位怎么看怎么不像少林拳法,而这一位怎么看也是南拳一路。

    这也算是给在场朋友一个交代,拳脚就这样,再藏招也带功力,对手看懂几分心里有个掂量,就是眼界有限过后挨了打,身子死了,那也只能说活该了。

    伯芳歪着头也不正眼看,等他比划完了,道:“赶紧的吧。”

    二人格着两步的距离对峙了一阵,那汉子膀子一轮胳膊直冲而出,张伯芳双手一护一搬,那人胳膊就轮开了又是一个上冲,已然被伯芳搬偏没冲上,这人身子还是同时一侧绕,但是却并没横甩,而是步子一条换胳膊又一个轮冲,这就举着胳膊跟伯芳架在一起了,伯芳身子一错,左手压住这人胳膊,二人一较力伯芳竟然不支。

    有人说顺势而化,拿来那么多顺势而化的机会,你让步了就给人打上了,根本绕不开,能绕开那是对方傻,就没想着打人,只盯着胳膊使傻劲呢。

    而这二人都是在使傻劲的阶段,伯芳胳膊一压压不住,身子一斜,沉肩坠肘,整个身子都压上去了,一歪的当手,前手一冲后手自上一折盖下来,手臂自身没多大劲,但身子这一折就带出劲来了,那人一个没抗住给后拳砸脸上了,伯芳马步一转,前手一塌正按在那人软肋上,就见伯芳马步一碾,腰背一拧劲,浑身的劲都集中这一掌上了,一掌就给那人打地上了,人没断气,但再没趴起来,躺在地上瞎哼哼。

    伯芳心里敞快,上步一扣手往里掩如同擦脸,后手顺着步子向前成了前手,两手片旋两门合与胸面之前离身寸许,步子前脚一摆后脚一扣就转了一圈,后步刚合上前脚又一摆,后脚又一扣,身子就花一样的散开来,相当潇洒,两手也上向上高低裹穿,如鲤鱼跃水雏鸟挣食,很是好看,两手一合互穿成抱,两手对肋,随着步子又上翻展开,正儿八经走了一个摩身掌。

    只看得人眼花缭乱记忆不住,打人那动作却都印象深刻,那是个白蛇伏草的塌掌,定桩也唤作三盘落地。

    用得还算可以吧,童安祺还比较满意,虽说不够圆滑,中间抗了劲,但实际那抗劲只在弹指间,不是亲身体会根本看不出这些,能跟上后边那两步走看来进入状态了。

    青面在边上不太乐意,他是不喜欢童安祺那“一股耐”的拳风,在他心里,七寸那种“冷瘦滑溜”的感觉,也比他这“油腻”的粪球看着舒服。而伯芳竟然愿意走这一套拳法。

    裴秋实也感觉可惜,本来方方正正的架子打出来多有气势,这手可以说是霸王顶门的滑溜版,但如果走得有楞有角破圆为方那当多霸气。

    裴秋实藏不住话,道:“啊,那后生,你且下去,看叔打一场带劲的你看。小小年纪,多玩点正当的!”

    “这位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位张小爷走得不正当?”

    张伯芳一吐舌头,自己自称“小爷”已是狂妄,怎么童师傅也叫自己小爷。伯芳虽然聪明,但他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武人虽然爽快,但却是分人分时候,并不是人人都光明正大,越有追求就越有分歧。

    童安祺昨天丢了脸,虽然别人不在意,但他自己在意,今日他急需打一场漂亮的挽回面子,即使只为一个观众的喝彩。

    再冷静的人,牵扯到了内心所爱,也有个头脑发热的时候。童安祺可算是个善于忍辱负重的极冷静之人,但在功夫上却难以让步,看着有人说伯芳的拳不正,说的是伯芳,但感觉受辱的却是他,这就脑子发热了要跟裴秋实来来。

    青面也高兴,有裴秋实代劳,也省的自己动手在凤吟那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