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杀身成仁，峨眉小姨
“说得好，哈哈！不败小子，老夫敢保证，今日你绝对死不了！哈哈！”就在董不白发誓之后，从东宫角落里，飞出一人，圆头圆脑，正是夜晚坐镇东宫的冥老。冥老甫一窜出，就窜向董不白，一把抓住董不白的衣领，向外面纵去。 神通上人喝道：“早就算到你这老东西，神一、神二，拦住他！” 无人应答，冥老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逃之夭夭。神通上人眉头一皱，神色阴沉，鬼神出没一般击出一掌，狠狠的印在了魏能臣的胸膛上。魏能臣惨叫着跌落，张星星大手印频频击打，神通上人顾不得再对付他，抽身而退，向冥老逃跑的方向追去。 就在此时，地面上忽然一道剑光飞纵，直袭神通上人。饶是神通上人功力深厚，也被这道剑光划破衣袖，在手腕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出剑之人光头僧袍，赫然是个和尚。这和尚手中一柄气势不凡的宝剑，嘴中哈哈一笑：“师父，你是在找我和神一？可惜啊，我还在，神一却去西方极乐世界参禅去了，你看，头颅在此！” 说完，将手中尚在滴血的头颅，扔到半空中。头颅也是个光头，眼睛睁着，迷茫的神色还保留，似乎死时候都不知道谁杀的他。 “你不是神二！你是谁？” “我当然是神二，哦，我还有一个身份，我叫申放陶，冠军侯申放勋的哥哥。冠军侯能拜入大将军座下，就是因为我！因为，我是大将军的大弟子，大将军早就知道你这秃驴图谋不轨，十多年前我潜伏在你身边，就为了今天这一刻！”申放陶宝剑在手，气势无双，竟然也是能催动天象的独尊高手。 神通上人叹息的摇摇头：“为了这一刻？的确，霍神庭谋划甚远，可惜，你拦着我也没用，杀不杀太子，本座并不在意。就让本座清理门户，送尔等归西吧！十丈三分量天尺，二十四天定海珠，去死！” 轰！ 神通上人古铜色的脸上，古井不波，左手做拈花状，左边天空立刻出现一道尺子的巨大虚影，右手做托塔状，右边天空立刻出现二十四颗圆珠的虚影。一尺一珠，挟霹雳雷霆之威，狠狠击下。 申放陶举起宝剑，湛湛荧光，凸显出剑刃上两个娟秀篆书“工布”，这柄剑，赫然是欧冶子铸造的超神兵工布剑。 工布剑快速在空中交叉，两道剑气组成十字状迎向一尺一珠。轰隆！好似一团烟火绽放，狂风呼啸，剑气与虚影逸散空中。 “孽畜，你不是本座对手，这柄工布剑，本座笑纳了！”神通上人不等申放陶变招，伸手一抓，好似神龙探爪无迹可寻，竟然凭空穿过无限距离，抓向申放陶的胸口。 申放陶反手挥剑，电光火石间切开这只手。但下一刻，胸口一疼，神通上人抓来的手，不是实体，工布剑根本无法阻挡，攻击却是实实在在的。嘶啦，申放陶胸口的衣衫破裂，献血染红一片。 “想不到我潜伏在你身边十多年，看到的武功路数，都是你的伪装。你真正的武功，却是大雪山灵鹫宫的路数，你是灵鹫宫的人？”申放陶对胸口的伤，视而不见，冷眼问道。 神通上人嘿然一笑：“知道又能如何，我的好徒儿，上路吧！” 轰！一尺一珠再现，当头劈下。 “工布百变，鱼龙神舞！”申放陶抖动工布剑，霎时间工布剑化作瑞气千条，组成一只似鱼似龙的怪兽，狠狠撞击一尺一珠。 “量天！” 刷，尺子虚影似乎要丈量天空的长度，猛然激增变长，噗嗤，竟然穿透了鱼龙。将鱼龙刺穿无数个漏洞。 “定海！” 哗，珠子虚影围成一圈，将鱼龙固定在中央，接着与尺子组成一个牢笼，任凭玉龙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这些虚影的固定。 “给我收！”神通上人爆喝一声，虚影炸开，巨大的冲击波将鱼龙撕成碎片。鱼龙破灭，重新化作工布剑，飞入神通上人的手中：“如此神兵利器，只有本座才有资格佩带！” “幽冥大手，十死无生！妖僧受死！”张星星趁机杀到，双手拍击，漆黑的气息环绕，恍若死神在收割生命。 嘶啦。 工布剑挥过，血腥味弥漫。 张星星惨叫连连，身子掉落半空。而他的一双黑气环绕的手，兀自停留在半空中。神通上人挥舞工布剑的随手一击，就斩断了他的一双手！ “鬼神刺夜，惊天动地！” 受伤的魏能臣，不知从哪寻找到一杆长枪，人枪合一，一道光似的袭来。气势无双，有来无回，有进无退，不死不休！ 神通上人冷笑，工布剑再次舞动，整个人从天空中消失，躲过这惨烈一击。 “死！” 消失只有零点一秒钟，便接着现形在魏能臣背后，工布剑轻轻一桶，刺穿了魏能臣的背部，从胸口透出。甩手一挥，魏能臣像一具死尸，被摔在大殿的废墟中，没了声息。 张星星和魏能臣，都昏迷在地生死不知，神通上人这才转身望着申放陶：“徒儿，到你了。” 申放陶惨然一笑：“你不是六鼎独尊，差距太大了。” “我是七鼎独尊。” “难怪。”申放陶恢复淡然，面沉似水。 “徒儿，为师其实一直很喜欢你的悟性和根骨。真心投靠我，待我杀了霍神庭，你我仍旧是师徒，将来师父得道，可带你升天！”神通上人不急着动手，缓缓说道。 申放陶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坦然道：“我以前读书，读到过一句‘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将军告诉我，有志之士和仁慈之人，绝不为了自己活命而做出损害仁义的事情，而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恪守仁义的准则……我潜伏在你身边十多年，有过数次好机会刺杀你，但是，始终顾虑重重，没有动手。反而是为了隐蔽身份，随你为恶。我已经、已经放弃了仁义的准则啊。” “既然放弃了，那么为师收留你！” 申放陶摇头：“你误会我的话了，我是想告诉你，我的目标是做一个志士仁人，既然活着已经远离仁义，那么，唯有杀身成仁，洗刷我身上的耻辱！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 被冥老提着衣领，董不白仿佛做云霄飞车，在皇宫中穿梭不停。艰难的开口问道：“冥老，咱么这是去哪？” “太子陵墓！” “什么？我还没死啊，怎么会有陵墓。” “笨蛋，是你先祖父据太子的陵墓！” 东方据因巫蛊被杀，死后不得入皇室陵墓，便在大兴城外十七县的湖县，修筑了简陋的陵墓。因为不曾列入宗祠，故而碑上仅仅六个字“东方据葬于此”。 夜色如洗，董不白借着星光，看着这矮矮的，比普通农家的坟墓还要矮小的陵墓，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东方据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到头来，混成这个地步，不得不说，可悲可叹。 董不白没见过东方据，也不是他的真孙子，只有略略感慨一二。 冥老摇摇头，道：“走吧，带你见个故人。” 在陵墓旁边的草庐里，借着油灯，董不白看到了这个故人。是个蒙着面纱，一身素衣，声音悠远的女人。 “你就是东方不败？”女人悠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动。 “是。”董不白点点头。 冥老轻轻离开，带上房门。 女人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董不白，良久才颤声道：“我是你小姨。” “小姨？” 自称小姨的女人，揭开面纱，容颜三分凄美三分清减三分妩媚，若不是额前的一丝皱纹，端的是国色天香。 “我的jiejie就是你母亲，她叫史悦蘅，我叫史悦藤，我们都是峨眉山弟子，你的奶奶，就是我们的师父。峨眉山自从被大胤兼并，我们这些弟子，便要被迫嫁入皇室**。jiejie还算幸运，她嫁的人是她喜欢的人，东方弗朲。” 史悦藤淡淡的回忆着，董不白却不知怎么插话。据他所知，东方据一脉当年几乎被杀绝，要不是霍神庭暗中帮忙，亦或者光武帝有意放手，董不白也不可能逃出那一次劫难。史悦藤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似乎看出了董不白的疑惑，史悦藤叹道：“峨眉山虽然并入大胤，但是毕竟底蕴浑厚，彼此之间互相救援很正常。你祖父出事，七王的宫中姐妹，连同光武帝宫中的姐妹，都联合起来，打算救出师父和我们姐妹。师父与jiejie却不愿意独活，因而只有年少未嫁的我，被救出。我们本来还打算抱你出走的，却被人抢先一步。如今十七年过去，还能见到jiejie的孩子，史悦藤无憾了。” “这个，小姨，宫中现在很混乱，我身为皇太子，得见一见大将军，商量对策。你看？”董不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这个小姨相处，加上也的确心系大兴城，便出声道。 史悦藤笑道：“这一次，宫中恐怕会动荡很久，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你需要暂居此地，确保安全。宫中之事，相信霍神庭会处理好。听说你已经是天龙姿态了，小姨要好好考校一下你的武学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