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泉底镇仙十八 泉边果树开花
地府是众生的归宿，轮回是众生最后的选择，至于选择什么？生前已经选择好了。 这句话传说是后土娘娘化轮回之前说的，至于说没说恐怕没人知道了，因为与后土娘娘同一时代的人都不在了，也没有人见证过后土娘娘化轮回。 空荡荡的地府，寂静而可怕，它就像沉睡的恶魔，静静的匍匐在哪里，张开了嘴，一个哈气就会被吞噬。 齐天圣却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道则化的地府少了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有形无神，少了让人元神颤栗的东西。 往前走！往前走！ 齐天圣依照老妪的话，越阎罗过转轮，忽然眉目一争，冤魂！无数的冤魂，有老有少可是都是女子。 她们回头看了一眼齐天圣，就像看见陌生人一样只瞥了一眼，随后转过头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 阎罗王判罪，转轮王送六道，是人，是畜生还是花草植被全看生前种种，早已注定生死簿上有记载不会改变。 而在轮回之前要走一边十八层地狱，不管好人、善人、坏人还是恶人都要走。 给好人，善人以警示；坏人，恶人以惩戒。这份记忆在轮回之后不会存在，但这份感觉却刻骨铭心，让好人更好，善人更善；让坏人变好人，恶人变坏人，一次次轮回一次次转生，世间便没有了坏人和恶人，只有好人和善人，最后都是好人，世间将一片祥和。 后土化轮回，她的兵刃阵镇十八封则化成十八层地狱，加上原本就存在的地府形成现如今的生死轮回。 现在齐天圣面前就有阵镇仙十八封，是的不是一十八层地狱，而是镇仙十八封，十八个大的光圈套十八个小的光圈，如同精密的齿轮，缓缓转动闪烁异样的光。 那些魂魄跳了下去，却没有落入镇仙十八封中，无形中像是有一滩水，跳入半空扎入水里就不见了。 “你没死！”这是佛手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镇仙十八封骤然震动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生灵在呐喊，像是万物在唱歌，像是诸天世界在颤抖。 又是一只佛手越过层层叠叠的镇仙十八封探了出来，因果道纹层层叠叠，天罚的云雷缭绕，劈出让人心惊胆战的雷光，望而可怖。 “老和尚终于坐不住了。”先前的佛手从虚空中探了出来，一指两指三指打出各种道和则压制从下往上探过来的佛手。 一指两指三指，第四指已经伸了出来，却被猛烈的雷光劈了下去。 “哈哈哈，好好窝着吧！”先前的佛手哈哈大笑，再出三指，而下方的佛手也出了三指，可是每每出第四指就被雷光无情的打了回去。 “好恨，好后悔！”底下的佛手说话了。 “谁叫你当年嘴贱，后悔了吧，好好窝着吧！”先前的佛手猖狂的笑了起来，很是快意。 “好恨，好后悔！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底下的佛手不在一一弹指，而是三指合在一起出。 “真身过来本尊还惧你三分，一只手本尊先斩了再说，老老实实窝在哪里，没事别出来，有事儿也别出来。”先前的佛手笑着，猖狂的笑着，语气有点无赖。 显然底下的佛手碍于某种限制出不了全力，被先前的佛手死死压制，而那些魂魄还在有条不紊的跳着。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另外一个女声响起，一朵代表记忆的彼岸花在中间绽放、盛开，在花蕊坐着一个朦胧的身影，那身影不在过去，不在现在，更不在未来，却生生坐在哪里，给人一种本该就在哪里的感觉。 “又是你这个老婆子，屡次坏我好事。”先前佛手怒吼。 “是你！”底下的佛手听到这个声音，就缩了回去。 “是谁？”先前佛手显然在问底下的佛手。 “来了就聊聊吧！” 花蕊中，那个不在过去未来现在的身影缓缓站起，无数彼岸花盛开、凋零、盛开、凋零周而复始，就像在阐述轮回的真谛。 “老婆子到底是谁缩头缩尾，有本事报出真名实姓来！”先前的佛手愤怒的吼叫，那些花，如海淹没扯着不放，那些因果道纹不算攀附，雷云也劈了下来。 而底下的佛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挣扎着要回去。 “我是一个本不该存在却存在的人，那里有什么名字，倒是你叫什么？”花海中女声沉浮，带点调皮。 佛手沉默了，不在说话了，而是收回了手，却被花海扯着难以回去。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们这种级别限制可以动的，有些事，有些人希望你们好好思虑一下，这世间能抗衡你们的不多，恰巧老身就是一个。”花海在沸腾，花开花落又是一年秋，那些云那些雷在慢慢消散。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现在不是你们这些存在出手的时候。”花落花开又是一年春，两只佛手都回去了，虚空还在涤荡，裂开的口子没有闭合，那些花那些即将消散的云雷钻了进去。 一声闷哼和一声愤怒的咆哮，在闭合的虚空中渐渐消散，那些花那个人影也不见了，不曾存在，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地府不见了，奈何桥不见了，三生石不见了，而十八道光却在，银色水在稀薄，每一滴都是一个冤魂，她们无声的呼喊着，哭着、笑着涌向了十八道光圈。 银色的水变得清澈了，女人们的歌声透了进来。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似乎花海中那个人影在眼前浮现，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而齐天圣手上多了十八个光圈。 十八个光圈与镇仙十八封一模一样，只不过很是粗糙，没有往昔那般精密，那些魂魄在推，推着齿轮在转，心甘情愿，齐天圣感受不到任何的悲喜仇情，有的只有无尽的期盼。 期盼什么？齐天圣不知道？也许知道？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齐天圣默念这句话，该去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地府是众生的归宿，轮回是众生最后的选择，至于选择什么？生前已经选择好了。 似乎后土娘娘已经给了答案，可地府真的是众生最后的归宿吗？齐天圣不敢决定？或许真的是？谁知道呢？ 堕胎泉水已经清澈，女人的歌声清晰可闻，齐天圣收了镇仙十八封，跃上岸，一颗巨大的树参天彻底，这树全由光组成，一朵朵花盛开，放出让人心肝脾肺肾都舒爽的香气，里面秦长生、秦怀玉兄弟一同握着一截树杈，而光由他们身上发出化成了树。 女人的歌声还在继续，虽然人数不断减少歌声却比以前更为的嘹亮。 “谢谢你们！” 如意真仙走了，一见堕胎泉清澈就走了，去哪里了？没人知道。 女人们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收拾着女人们的尸体，说着感谢的话。 秦长生、秦怀玉兄弟一同握着一截树杈化成了树，不曾散去。 仿佛中齐天圣听到女人们的魂魄在说谢谢。说了吗？也许说了？ 忽然，花谢了，一朵两朵三朵四朵，如雨如雪，一枚枚果子结了出来，像婴孩发出欢快的笑。 同时齐天圣体内洞天一震，震仙十八封动了，那些推着齿轮的冤魂也笑了，与果子一样发出婴孩般纯洁的笑。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依稀中那个声音响了。真的响了吗？或许真的响了。 “真正的人参果是笑的。”秦长生、秦怀玉兄弟这样说。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这个声音渐行渐远，这次齐天圣听清楚了，真真切切听清楚了。 “谢谢你们！”女人还在唱着歌，歌声依旧，可齐天圣能感觉到，歌声中有了快乐。 叮铃铃！ 似有风，树叶彼此碰撞，人参果摇曳，如风铃碰响，似婴孩无忧无虑的笑。 啪！ 人生果落地，它却哭了。可是齐天圣感觉这个哭声为什么如此的欢乐，像是在炫耀，像是带着某种期盼，呱呱落地，哭声依旧却不带一点对人世间苦难恐惧，更像是一种讽刺，讽刺苦难，讽刺恐惧。 “我似乎知道堕胎泉的秘密了。”应龙如是说。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那个声音消散在风中，在火中，在女人的歌声中，在人参果哭声中，笑声中，秦长生、秦玉卿不明所以的诉说中，更在诸多冤魂期盼中。 声音消散了，确如斧劈石刻，印在齐天圣识海中，元神中不可抹去。 “他们该去的地方在哪里？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齐天圣喃喃自语。 地府是众生的归宿，轮回是众生最后的选择，至于选择什么？生前已经选择好了。 丝丝缕缕的光在齐天圣身后汇聚，如丝如雾，如雨如尘，同时伴随洗涤元神的仙音，那是功德，是对行善者最好的报答，也是对齐天圣誓言的一种监督和督促。 阿哥回来了！ 回来了！ 不曾远去！ 他就在身边！ 就在身边！ 静静的看着！ 静静的看着！ 守护着！ 守护着！ 就在身边，不离不弃，不弃不离！ 就在身边，不离不弃，不弃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