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报道
位于福州郊区的解放军XX基地门口，一名战士持枪站岗，那小小的遮阳伞根本无法阻止猛烈狠毒的阳光，战士纹丝不动地用标准的军姿站着，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前方，眼神坚强而又刚毅，他穿着一套新式的短袖迷彩服，头戴新型的制式头盔，脚上穿着一双高帮的军警靴，他握着枪的双手经脉突起，黝黑的脸庞上汗水不停地往下滴，他就像一座雕塑，在阳光的暴晒下，被定格成一幅剪影，一幅中国军魂的剪影。 我就是这个时候来到基地、看到吴双的。不是第一次见他了，梦里他和我还是不错的朋友，闲暇时喜欢到我宿舍里上网，上次我来基地故地重游，也是他在站岗。 我将背包紧了紧，走过去，说道： “小吴！又见到你了！” 吴双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我来，他问道： “哦，记起来了！您今天又是来找江组长的吧！” 我笑着说道：“这次不是了，我想请问你，基地政治部在哪里，我要过去报道！” 我自然知道基地政治部在哪里，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刚刚毕业分配过来工作的新干部，见到哨兵先问路才符合常理啊！ 吴双虽然仍旧保持着标准的军姿，但是他眼睛里露出了惊异的神色，我笑了笑，接着问道： “小同志，请问基地政治部在哪里？我是刚刚分配来的新干部陆长风！” 吴双似乎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说道： “您从这里直走，绕过那个花坛，后面有栋办公楼，政治部在二楼……” 我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 说完，我拿起行李往基地大院里走，走到门口，我回过头来，说道： “小吴！军姿站得不错，嗯，好好干！” 然后我转身往基地政治部走去。一路上，我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色，回想起梦中在这里生活、工作的情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轻车熟路地来到基地办公楼，上到二楼后，我来到政治部干部科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同时我喊道：“报告！”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我觉得这声音好熟啊！推开门进去，原来办公室里坐着的是朱标，我想起来了，梦中我报道的时候就是他接待我的，他是政治部干部科的干事。 我敬了一个礼后，说道： “您好，我是解放军ＸＸ学院的毕业学员，奉命前来基地报道！这是我的报道通知书！” 说完我用双手将报道通知书递了过去，朱标接过通知书，笑着说道： “坐下说话！呵呵，你叫我朱干事就可以了！” 我说道： “谢谢朱干事！”说完，我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朱标一边看通知书和其他一些文件，如行政介绍信什么的，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小陆对吧！你喝水的话自己倒啊！” 我连忙站起来说道：“不用了，我不渴！” 朱标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小陆啊！你不用那么拘束，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对了，关于工作岗位的问题，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我很快地回答道：“无所谓什么岗位了，反正我刚刚毕业，干啥都行！” 朱标说道：“是吗？你自己心里没啥想法？比如有的同志想留在机关工作，不想到基层去，有的同志想留在福州市区，不想去驻扎在乡下的分队……” 朱标耐心地引导着我，想听听我的心里话，我心里暗笑：我确实是没有什么想法，一心听从组织的分配，可是他却不相信，真不知道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 我说道：“朱干事，我……我想到基地ＸＸ机房去工作……” 朱标奇怪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那个机房在坑道里，很多人都不愿意去的……” 我说道：“没有为什么啊！我觉得那里挺好的，您要问我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希望到那里去了……” 朱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你先去基地招待所住着，等待命令，你们工作岗位的安排，我们也要请示领导的！” 我站起来说道：“是！” 这时，朱标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说道： “小廖，过来一下！” 他挂了电话之后，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叫个战士来领你过去……” 我说道：“是！谢谢你朱干事！” 一会儿功夫，一个列兵跑步过来，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朱标说道：“进来！小廖，你领这位新干部到招待所住下！” 然后他转头对我说道：“你先住着吧，这几天有事情就和我联系，要是外出的话，过来向我请假！” 我说道：“是！”然后敬了个礼，拿起自己的行李跟随着小廖走出了办公楼。 我在招待所安顿好之后，拿出电话给爸妈汇报了一下，然后给钟老拨电话： “喂？爷爷，我是长风啊！” “哦！长风你到福州了？”爷爷的声音非常的疲惫，我知道这段日子够他忙的了。 我关切地说道：“爷爷您最近一定很累吧！一定要注意休息好啊！” 爷爷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能休息吗？连李总长都通宵工作了，我怎么敢休息啊！呵呵，还好，小婕那丫头回来了，有时候会陪我聊聊天，否则我更闷了……” 他一提到钟婕，我心里就莫名其妙地很不自在，但是出于客套，我还是问道： “哦，钟婕她……还好吧！” 爷爷说道：“好着呢！整天嘻嘻哈哈的，不像以前一样不说话了，对了她今天也去报道了，就在北京的解放军XX学院。” 爷爷停了停，接着问道：“你那边还好吧？我可是按照你的指示，没有打招呼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把你分到偏远的基层去啊？” 我笑着说道：“没有，我还在招待所待命呢！可能要过几天吧！” 爷爷沉吟了一下，说道：“嗯……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把借调函发过去，你还是来北京吧，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打仗，但是，让你在王家的势力范围呆着，我始终不放心。” 我呆了一下，我知道我会被借调去北京，这是我和爷爷说好了的，但是真的要走了，我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毕竟我才回家，才和父母团聚，而我爸爸mama，还有小影，都以为我今后就在福州工作了，现在我却要再次离开他们，到陌生的北京去，我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讲。 爷爷见我不说话，问道：“长风，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想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听您的！我等待通知！” 爷爷开心地大笑道：“好！那就北京见！” 我呆呆地说道：“北京见……” 我往招待所的单人床上一躺，行李也懒得打开了，反正最迟明天，我又要上路了。整个晚上我都躺在床上，中间又住进来一个人，他把行李放下，就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自己，我也客套地应酬着，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了，梦里我就是和他一批分来的，而且那时候等待分配岗位时我们也住一个屋。这位来自南京某军事学院的仁兄就是以滔滔不绝而闻名于我们那一批新干部的！我就是在他的说话声中沉沉的睡去的……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洗漱，小廖就跑过来，看到我，他说道： “朱干事请您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道：“这次怎么动作这么神速？我记得梦中我在招待所里整整住了半个月才正式分配下去的，难道是北京那边的公函到了？” 我匆匆地洗漱完，就往政治部走去。一进门，朱标就急急地说道： “怎么这么慢啊？快到四楼去，基地吕政委要见你！” 我看着朱标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想：“这小子，难怪昨天说去哪里都可以，还跟我说想去XX机房，原来那是在调侃呢，他关系这么硬，政委都亲自接见，还好我昨天没有真把他分过去！”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往楼上跑去，一边跑，我一边想道： “钟老的人怎么把借调函直接发到政委那里了？人家也是个少将啊！难道借调我这么一个小干部，还要和政委打招呼？” 很快我就到了四楼，我找到政委办公室，在门口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报告！” “进来！”政委的声音并不怎么威严，相反，透出一种和蔼的感觉，我想：不愧是搞政工的，说话的声音都这么有亲和力。 我推门进去，“啪”的立正，敬礼之后我大声说道： “政委同志！新干部陆长风奉命前来报道！” 政委是个和蔼的中年人，大约五十岁左右，他的头发已经比较稀疏了，他的眼睛不大，但是透过那薄薄的镜片，我看到他的眼睛透出一股睿智的光芒，他穿这笔挺的军装，肩上挂着少将的军衔，看到我进来，他和蔼地笑了一下，说道： “你就是小陆啊！来！来！来！坐下谈！” 我说道：“谢谢政委！” 然后在边上坐下，看着政委，等他说出我借调的事情。果然，他喝了一口水之后说道： “小陆啊！首先呢，我代表基地党委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 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基地这么大的家底，每年分过来的新干部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号人，今天居然由政委亲自对我这个暂时还没有授衔的小中尉表示欢迎…… 我站起来说道：“谢谢政委！” 政委笑着示意我坐着说话，然后他接着说道： “叫你上来的第二个目的就事想告诉你，你可能要暂时离开基地一段时间了……” 我心里说道：“果然如此！原来爷爷真的把借调函直接发给政委了！” 这时，政委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说道： “也许这是我当兵几十年来收到的最奇怪的命令了，但是我绝对不会质疑这个命令的真实性的，因为这是上级首长通过专线电话亲口传达的……” 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不就是借调一个干部吗？钟老干嘛搞成这样？而且还亲自给政委打电话，凭爷爷的身份，别说借调了，就是正式调动也不需要这么“隆重”啊！ 政委接着说道：“首长的原话是：‘通知你们单位的新干部陆长风上尉在七月十号之前到厦门市XX后勤给养基地报道，那边要借调一段时间’然后直接给我下了封口令，说关于你的一切都只能限于我一个人知道。” 我心里一紧：陆长风上尉？影子召唤我了？我原本以为政委找我谈的是借调去北京的事情呢！原来是影子在召唤我，而且是上级首长直接下命令，难怪政委这么郑重其事了。 我静静地看着政委，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他肯定还有话要说，果然，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 “我要来了所有27岁以下干部的名单，也没有一个叫陆长风的上尉，后来我找他们要来今年来的新干部的花名册，才找到你，可是你的档案里显示你只是一名尚未定岗的毕业学员……” 我知道首长没有完全告诉他我的事情，也许他的权限还不够，于是我说道： “政委，军衔的事情，如果首长没有告诉你原因，那我也无权告诉你，我们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多问，政委在部队这么多年，这点儿眼力见当然有了，他连忙说道： “呵呵，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大家都还是解放军嘛！这样吧，你收拾一下，赶快去厦门报道，首长似乎比较着急……” 我说道：“是！政委，关于我的事情……” 政委连声说道：“小陆，你放心，我是个老兵了，熟悉《保密条令》的每一个字，呵呵……”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一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儿激动，有点儿忐忑，我知道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我可能要执行加入影子以来的第一次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