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落荒而逃
这么好的条件,不是提着灯笼找不到,而是人家娘子就是大大的红灯笼?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 萧逸瞅着舌灿如花,把自己都忽悠的一脸陶醉的妇人,笑道:“张嫂子,你不用转着弯的勾引我,那孙娘子得了失心疯?竟然还想嫁给穷人当小妾?” “你,哎呀!” 好悬没气死过去,妇人心说合着我这半天都白说了?这还是识文断字的贡生?我呸! 不死心的问道:“难得的人财两得,又不用入赘,你在好生想想?” 施施然站起,萧逸轻笑道:“好事是好事,可惜我不稀罕,对了,为何不去寻崔郎君说?” 跟着站起,妇人急道:“你这郎君怎么就一副死脑筋,一边是寒苦度日,孤身一人;一边是锦衣玉食,娇妻相伴;傻子都清楚该如何选择,又对名声无碍的。” “套用我一位哥哥的话,老子生来不吃软饭,走了。”哈哈一笑,萧逸拾起脚下的一只竹筐,大笑离去。 妇人神色有些气急败坏,恨恨的望着少年人的背影,眼珠一转,直奔孙家而去。 在田野间中到处寻觅,萧逸不时采摘一些植物,时而站立不动,观察着四周的野花。 几只野蜂嗡嗡飞来,闹得萧逸精神一振,一等野蜂采摘完花蜜,翅膀一扇,朝着天空飞去,当即缓缓跟在后面。 不时有野蜂飞来飞去,萧逸清楚不远处肯定有蜂巢,沿着野蜂的飞行轨迹,果然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发现了一个圆鼓鼓的黑褐色蜂巢。 停下脚步,萧逸看了看树下竖起的篱笆,篱笆前方,一位八九岁大的娃子,神色警惕的盯着自己。 萧逸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指了指树上的蜂巢,问道:“这是你家的?” “我警告你,不许偷俺家的糖蜜。”小娃子气势十足的大声警告。 急忙摆手,萧逸心中暗喜,果然这蜂蜜还未人工驯化,百姓家都是把野外的蜂巢占住,日夜看守,因采摘的蜂蜜永不变质,存储到了一定的数量,拿到城里,可是价比黄金呢。 “无事出来逛逛,你看,大家都在收割麦子,今年真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啊!”很神棍的指点江山,萧逸试图慢慢瓦解小家伙的敌意。 没想到小娃子越发敌意汹涌,大叫道:“阿娘,快来啊,有人要偷蜜糖啦。” “你,你小点声。”萧逸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几步。 双手叉腰,小娃子露出得逞后的胜利笑容,接着轻蔑以及的鄙视道:“麦子早在六月就割掉了,你当俺不懂事嘛?白痴。” 噗!一口鲜血喷出,糗的萧逸转身掩面就跑,还不忘恶狠狠的回头,叫嚣道:“俺不是白痴!” 落荒而逃,被人鄙夷的萧逸念念不忘的回到窝棚下,瞅着远处的良田,喃喃道:“真的不是小麦吗?” ··········· 瞎忙活了一天,习惯了动口不动手的萧逸,溜溜达达的返回孙家。 隔着老远,就听见媒婆张嫂子鬼鬼祟祟的从大宅门里出来,一见萧逸,笑道:“正想去寻你呢。” “您老就放过我吧,消受不起那孙娘子。”萧逸心情不爽,说话也不在拐弯抹角。 “呵,你这小郎君。” 妇人不信邪的扭着腰走来,一抬手,遥指京城方向,嗤笑道:“你初到京城,真是孤陋寡闻。现如今,悍妻那可就是家中宝呢,别提多旺夫了。就说京城的斐大人家,房相公家,哪位国公夫人不是管教的爷们服服帖帖?没有夫人的大力管教,那些郎君焉能专心致志,********的做官啊!” 噗!又一次鲜血喷出。 受了严重内伤的萧逸,苦笑着点点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闷头就朝孙家冲去。 可那张嫂子兀自不肯放过萧逸,唠唠叨叨的跟在后头,眼看着萧逸冲进了院子,站在院门外,翘脚朝里面偷看。 “春喜,春喜,过来。”小声叫唤,妇人好似有些顾忌孙歪头,神色鬼祟。 因为有萧逸和画童不时帮忙,春喜不在为重活发愁,此刻笑容满面站在井边打水,闻言惊讶的看过去,老实的道:“是张mama呀,奴马上就来。” 手脚麻利的打出半桶井水,倒入脚边的木盆中,春喜弯腰端着清水进屋,娇声道:“水来了。” 屋子里,萧逸已经换好衣衫,正准备出去清洗衣服,没办法,一共就两件麻布文士衫,两条灯笼样的长裤,此外,只有原本的一套衣物了。 “多谢你了,春喜,以后不用管我,有空就去休息。” 面对这位亲切的郎君,耳听对方看似很随意的嘱咐,小姑娘心里升起暖意,默默的点点头,放下水盆,忽然一把抢过萧逸手中的衣物,转身就走。 “唉,唉,春喜。”萧逸叫了几声,情知对方肯定不会回应,失笑的摇摇头。 院子中,春喜抱着衣物跑出来,随手把脏衣服放进一只木盆内,几步走到院门前,问道:“张mama,何事?” 妇人在外面观察了半天,低声道:“那老东西还未回来吗?对了,那位山东望族出身的崔郎君呢?” 春喜漫无心机的道:“崔郎君在屋中睡觉,舅老爷陪着画童去城里了,说是要买几个下人,恐怕晚上不会归来。” “真的?”妇人心中大喜,急忙又说道:“正巧有事寻两位郎君,晚上就在你这用饭了。” “哦。” 乖乖的答应,春喜侧身放妇人进来,关上院门。转身返回的时候,就发现张嫂子早已没了踪影,小姑娘此刻方有些忧心的叹了口气。 单说妇人溜进客房中,左右观察一下,见萧逸正在洗脸,不屑的冷笑,径自推开对过的房门,掀开布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崔郎君,崔郎君,醒醒。” 神色异常恭谨的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崔源,妇人心情有些七上八下,毕竟将要面对的,可是真正传说中,胜比公侯的世家大族。 “谁啊!”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崔源就发觉一位妇人立在眼前,习惯性的一抬手,抓住对方的手。 “哎呀。” 张嫂子吓了一跳,就算她不是贞洁烈女,可那也不愿被人随便轻薄,何况这还是在旁人家中,虽说心中倒是千肯万肯的。
崔源被这一声叫唤,惊得清醒过来,急忙一松手,忙不迭的道歉。 妇人心中受用,眼眸风流的嘻嘻而笑,只可惜她年老色衰的,哪里能引起对方的兴趣。 正色咳嗽一下,崔源起身端坐在床边,朗声道:“这孤男寡女的,你是何人?闯进我的卧房来。” 呵!果然是假惺惺的读书人,妇人心中愤怒,面上却诚惶诚恐的道了一个万福,恭敬的道:“回郎君,还请听奴家唱来。” 顷刻间,屋中传出张嫂子的招牌唱腔,惹得萧逸闷头直笑,端起水盆,赶紧跑到院子里暂避风头。 春喜正在使劲的清洗衣物,身边放着两只满是清水的木盆,蹲在院子边上的小河沟前,用木棒反复敲打铺在青石上的衣物。 大步走过去,萧逸指着地上的几块未知植物块,问道:“这是皂角吧?” 春喜喜滋滋的抬头,细声细气的笑道:“是桑葚。” “桑葚?”摸不清头脑的蹲下来,萧逸努力回忆,好半响,最终放弃脑海中可怜的记忆片段。 拾起一小块绿绿带紫的小疙瘩,放在手中把玩,萧逸感叹回到唐朝,简直无处不是商机。 春喜有趣的盯着沉思不语的萧逸,眨着大眼睛,很乖巧的没有出声打扰,自顾自的继续清洗衣物,小手使劲搓洗,没有使用木棒。 既然立意要从农业起家,萧逸盘算着先后顺序,这肥皂的做法有些想不起来,随口问道:“你家娘子,为何非要嫁人?” 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春喜脸色红红的小声道:“好像,好像娘子她离不得男人,这一年,整日里乱发脾气,春雨jiejie说,说娘子她,她,呀!奴家不好意思说。” “哈哈,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萧逸哈哈大笑,看来孙娘子不但脾气火爆,还是个喜欢鱼水之欢之人。 “萧大哥,你,你是不是要娶奴家娘子。”猛的抬起头,小姑娘神色期待。 萧逸一怔,摇头道:“不会的。” “哦。”失望的又低下头,春喜闷闷的继续揉搓衣服。 平心而论,萧逸非常喜欢眼前这位懂事可爱的小姑娘,也知道她因为长得比其她姐妹好看,人太过老实,一直不受主人喜欢,要不然,也不会被发落到孙歪头身边伺候。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吗?”萧逸自然不在乎大户人家的那些龌龊事,更不怕因为春喜而得罪人家。 “没用的,多谢郎君了,你帮不到奴家的。”小姑娘没什么心机,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有心事。 “或许吧,不过说来听听,心情也会好过些。”凭直觉有些不祥预感,不爱多管闲事的萧逸,罕见的关心起对方。 春喜缓缓抬头,先是欲言又止,当面对唯一帮助过,关心自己的少年时,还是忍不住说道:“昨晚听春雨姐说,娘子准备嫁人时,为了安抚舅老爷,想要把奴家送给他做小妾,可奴家不喜欢舅老爷。” 萧逸笑了,直言道:“那你想不想今后跟我在一起?做一个开开心心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