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众所周知，蒸汽机的工作原理是通过加热锅炉中的水，把水变成蒸汽，利用蒸汽的膨胀推动汽缸内的活塞，使活塞做往复运动，带动传动装置对外做功。 总之，这是一个根据能量守恒，把煤燃烧的热能转化成动能的过程。 但是杰克船长的这台蒸汽机稍微有些不同。确切的说，是锅炉中燃烧的原料有些不同。锅炉中不是烧得通红的煤炭，而是一个小小的圆盘。圆盘上面镶嵌着十多粒米粒大小的黑色晶体，这些黑色晶体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排列，这种排列方式使得圆盘上方产生惊人的高温，加热锅炉中的水，使它们变成蒸汽。 当时唐烈的大脑就有些短路了。 这算什么？用魔法阵带动蒸汽机么？ 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魔法这种东西，但是那块镶嵌着黑色晶体的圆盘却不得不让唐烈产生这种联想。 黑旗军一共有三台这样的蒸汽机，据杰克船长说是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和他们关系密切的黑市商人那里买来的。至于黑市商人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他就不知道了。 安装了蒸汽机后，黑旗军成为附近海域速度最快的海盗。估计这也是为什么那两个源修者找上他们的原因。 唐烈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知道的越多，产生的疑惑也就越多。 接下来的航程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海上天气风平浪静，海盗们也安安分分的干活，不敢做出任何可能惹怒唐烈的举动。当然，海盗们私下称呼唐烈为“那个恶魔”的事，唐烈并没有和他们计较。 只是伊莲娜似乎变得沉默寡言，而且日渐憔悴。 唐烈明知道原因，但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寄望于她回到家后，能够心情好转，不要再这么自责。 是的，这个单纯的丫头把水手和自己侍女的伤亡都归罪于自己。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当初非要吵着进行这次远行，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那些人也不会死。 唐烈和韦伯都试着劝说她，告诉她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但是收效甚微。 现在也只能让她自己打开这个心结了。 这天，唐烈懒洋洋的靠在船舷上晒太阳，手中端着一杯松果酒。他很喜欢这种清香中带着点甜味的饮料。虽然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海盗们的船上会有这种应该是小姑娘喝的饮品。 水手和海盗们在甲板上忙碌，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打扰他。海盗们对他充满畏惧很正常，但是原本相处的不错的伊莲娜号上的水手同样不敢再想以前那样和他言笑无忌。 唐烈知道原因，但是却无法改变。 韦伯这时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唐先生，我们马上就要到深水港了。我想代表伊莲娜小姐的父亲诺顿男爵，正式邀请您去男爵府上作客……您看可以吗？” 唐烈心中苦笑了一下，连韦伯的态度也变得这么礼貌客气，让他有些不适应。 于是他也正色回答道，“当然，那是我的荣幸！”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不是说需要航行一周才能到深水港吗？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才是第五天？” 不等韦伯回答，唐烈又恍然道，“你瞧瞧我这脑子，我忘了这艘船要比伊莲娜号快多了……” 韦伯微微一笑，说道，“没错！唐先生，这是艘快船！” 这么一打岔，谈话的气氛就轻松了不少。这也是唐烈想到达到的效果。 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韦伯大叔，你原来见过那机器么？我注意到你看到它的时候好像很惊讶？” 韦伯沉吟了一下，道，“不，唐先生，我并没有见过它！但是我过去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东西。这样的机器非常罕见，传说这是来自恶魔的力量，但也有一种说法，称这种东西是上一个文明的产物……谁知道呢，各国政府都禁止在公开场合谈论这些……” “上一个文明？”唐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信息。 “呵呵，这是一种猜测。人类的历史只记录了一千两百年，没人知道在那之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绝大部分人相信人类是神在一千两百年前创造的，这也是经过官方确认的说法。只有极少数离经叛道者才会怀疑这一点。他们认为在一千两百年前，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文明，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个文明灭绝了。现在的人类，就是那个文明的遗民。” “神创世人？看来哪里都一样啊……”唐烈低声嘟囔道。 “什么？”韦伯没有听清唐烈的话，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那么韦伯大叔，你相信哪一种说法呢？” “当然是神创造了我们！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如果我们是上个文明的遗民，为什么历史上却没有任何记录？”韦伯理所当然的说道。看起来他对此坚信不疑。 唐烈以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经历过一系列不可解释的事之后，他也有些不太确定了。 他试探着问道，“你这么肯定，那么你见过神吗？” “当然……没有，”韦伯看唐烈露出怀疑的神色，忙继续道，“但是我见过神迹！对，很多人都见到过……”为了强调自己所说的真实性，韦伯用力的挥了挥手。 “神迹？什么神迹？”唐烈继续追问。 韦伯眼中露出神往之色，用手比划着说道，“一座城市！一座能够飘浮在天上的城市！一座……天空之城！除了神明，还有谁能让一座城市飘浮在空中？” “天空之城？”唐烈心中同样惊讶。这个词让他想起了过去曾经看过的一部动画电影。但是他可从未想过，在现实中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城市。 如果韦伯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神迹。 他正要继续追问，韦伯却满眼狐疑的问道，“唐先生，你不会也相信那种关于上一个文明的鬼话吧？我得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在公开场合谈论这个话题。这会惹来麻烦……” 看样子韦伯也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了。唐烈了然的笑了笑，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美酒。 当然，唐烈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减轻。他心中有某种猜测，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只好暂时把这种猜测放在心底。 夜晚很快降临，深水港已经近在咫尺。 唐烈把杰克船长召进自己的舱室。虽然这间舱室原本就属于他，但是现在再次进入这里时，他却感到非常不自在。 “马上我们就到目的地了，杰克船长，你有什么打算？” 杰克船长低着头，恭顺的回答道，“一切听您的吩咐，大人！” 唐烈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对方坐下，然后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到了深水港，你们就自己去向警卫队自首吧！” 杰克船长三角眼内眼珠一转，谄笑道，“大人，您一定不会这么做的……这么做对您有什么好处？您会贪图那三百金币的赏金吗？当然不会，马上您就是诺顿男爵的座上客了，诺顿男爵可是海湾地区最富有的贵族之一，吃顿饭也不止这个数。至于那个勋章……连乞丐都不稀罕，那东西甚至换不来一杯上好的白兰地……” 唐烈笑眯眯的打断了杰克船长的话，“那么照你看，我最好是放了你，让你继续回去过逍遥日子了？” 杰克船长偷偷看了一眼唐烈的表情，涎着脸道，“大人，只要您肯放了我们，我愿意拿出三万金币，当做赎回自由的代价。您看，我出的价钱是警卫队赏格的一百倍……” “是吗？你把你的财富都藏在了深水港？”唐烈突然说道。 “没……没有，怎么可能呢大人，深水港可是一座大城市，我怎么敢把宝藏放在那里……”杰克船长吓了一跳，本能的否认道。 唐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真的？那你怎么给我你的宝藏？难道让我跟你再去你藏宝的地方？还是说你指望我相信放了你后，你还会自己回来，交给我三万金币？”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已经冷得像冰。 杰克船长后悔的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既然已经打算花钱买命了，财富埋藏地的秘密当然不可能瞒过这个恶魔，自己为什么还要撒这种毫无意义的谎？ 于是他急忙补救道，“大人，您息怒，是我没说清楚……深水港中是藏着我历年积蓄的一部分，差不多有十万金币。我把它全部给您……” “成交！”唐烈的干脆反而让杰克船长有些错愕。 “我说我答应你的条件，十万金币买你的命！” 杰克船长简直有些喜出望外。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既然当初唐烈没有杀他，现在基本上也不会杀了。只要破费一笔钱，自己一定能恢复自由。 但是他却没想到，唐烈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十万金币，虽然有些rou痛，但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杰克船长对唐烈千恩万谢，正打算离开时，却听见唐烈悠悠说道，“对了，忘了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要继续去做海盗的话，千万小心不要被卢瑟弗商会的人找到。如果你的推测没有错误的话，我猜很快就会有其他的源修者去找你了，希望他们也像我这么好说话……”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