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人才荒

    崇祯和王承恩只顾着讨论坦克，结果导致一场好端端的“甲申杯”足球决赛出现了“黑哨事件”。

    在宫廷足球比赛中，小顺子也就是能当个替补的水平。不过这小顺子对于足球的痴迷无以复加，宫中尽人皆知，小顺子既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是管事太监，于是宫中的太监足球也搞得风生水起。小顺子踢球不行，但是一来二去爱上了吹哨。崇祯也曾看过几场小顺子吹哨的太监球赛，嗯，有点裁判样子！

    可是这小顺子吹上“甲申杯”主哨就坏了事，问题就出在小顺子崇拜“恒大”足球队的球星郝连杰，结果小顺子光顾着崇拜球星去了，心中大约抱定“凡是球星踢出来的球都是好球”，所以郝连杰的几次明显的越位小顺子就当没看见一样，根本就没吹越位。坏就坏在郝连杰进的两个球都是越位在先，“中华”队的球迷顿时不干了，球场外于是响起了一片“黑哨”的起哄声，尤其当郝连杰进了第二个越位球之后，“恒大”队后来居上，3：2，反而领先了“中华”队一球。这回连本没有什么立场只是来打酱油的球迷也看不过去了，“黑哨”、“下课”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使得比赛差点踢不下去。最后还是锦衣卫发挥了作用，把起哄最起劲的一些球迷请去喝茶，这才恢复比赛。

    比赛的结果是4：3，“恒大”队胜出，捧得了“甲申杯”。围绕两个极具争议的越位球，《明报》发表了评论员文章——“球员还是裁判，究竟谁才是球赛的主宰？”，崇祯看到这篇文章，找来锦衣卫一问，心说这小顺子追星追糊涂了，只好把小顺子找过来教训了一顿。末了，小顺子只得在《明报》上对球迷公开道歉，同时做了辩白，宣称这绝非故意，纯粹是追星惹的祸。这本来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坏事，但是这事在市井被传为笑谈，“黑哨”事件的附加效应竟然使得足球引起了全民关注，以致很多太太小姐都在好奇这郝连杰究竟长什么模样。

    确切地讲，崇祯现在完全顾不上足球，脑子里装的不是装甲车就是坦克，一想到坦克，崇祯就为大明的工业基础烦恼。坦克这玩意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什么炼钢工艺、铸钢技术、铆接技术、齿轮加工、曲轴加工、变速箱镗孔等等，还有离合器、刹车、同步器、螺栓、轴承、履带、扭杆等等一应零件，还要配上坦克炮和机枪，乖乖，搞坦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还没有涉及到动力部分，若是没有一个大而全的工业体系，完全就是抓瞎。以前是缺钱也缺人，现在钱有了，但是每个项目都遇上了人才荒，缺人缺的厉害！当然主要是要干的项目太多，乃至十四五岁的孩子也赶进了项目组。

    江上云在十二月初旬就结束了巡回竞选，与顾炎武一道，赶回了南京。适逢公主到军事工程学院任教，推出了扩大招生政策，军事工程学院学业优秀的学生可以享受奖学金，并且招生对象不再限于男性，凡是识文断字的女性都可以报名，只要通过考试，照样可以上军事工程学院。

    最先报名的女学生，一个是周菲儿，另一个就是江上云。

    在崇祯自台湾凯旋而归之后，周菲儿就进了宫，一个与当今皇帝有绯闻的少女老是被撇在宫外，这显然不合适。有这绯闻满世界传着，这可不像后世谣传XX是地下第一夫人，并不影响人家的生活。但这是在明朝，这天子宠爱的女子，她也没法嫁人啊。所以崇祯借着胜利的余威，就把周菲儿接进了宫中。有御史一开始还想奏上一本，结果想想崇祯连台湾也收回来了，倒是不像李后主“爱美人不要江山”的做派，于是这事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君臣相安无事。只是民间传出了多种版本，不一而足，凭空多出来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崇祯担心没有女生响应公主的号召，正好周菲儿也需要学点自然科学方面的知识，所以崇祯就动员周菲儿报了名。这周菲儿正是少女心性，有了这种机会自然就兴高采烈，这一来就和江上云成了同学。

    周菲儿虽然没有加封皇妃，普天下人都知道那是迟早的事。连皇妃都进了军事工程学院，嗯，这学院看起来够档次，最起码有了结识权贵的门道。你还别说，这其中的吸引力比什么都强，于是名门淑女竞相报名皇家军事工程学院，就冲着公主授课，皇妃是同学。

    皇家军事工程学院的第一期女生班就这样诞生了，从八百多报名者中考中了150名女同学，分成了三个班级，开始学习起数理化来。

    这一年皇家军事工程学院的寒假很短，年前开了课，正月初六就又开始上课了，没办法，时间紧啊！最初王承恩绝没有考虑过这些女生，这些才上过几天课，对数理化没多少概念的女生，王承恩有点看不上眼，就算拉进专题组也就是个摆设。

    但是周菲儿进了崇祯的装甲车专题组之后，王承恩手下的专题组组长也都来凑热闹，都在抱怨人手短缺，如果实在没有男生，女生也行。王承恩在了解了一下装甲车专题组的情况后，发现一个周菲儿的作用竟然十分明显，对于提升技术也许作用寥寥，但是对于组员的积极性促进极大，王承恩心道，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是至理名言，哪怕明知是皇妃，也凭空就能让男士们增添莫大的干劲。嗯，不错，得找公主要一些女生来充实各个专题组。

    王承恩来到公主的办公室，道出了各个专题组的需求，请公主支持女生人才。公主一听，心说这些女生进学院统共才听了两周的课，恐怕连二分之一加三分之一都还不知道等于多少，就要拉进课题组，这哪行啊！公主有点发飙，说道：

    “我说王总监，人家女生刚会背九九乘法口诀，数理化还挨不上边，你就要把人家拉到专题组去，你到底想干嘛！是来找人才还是来找花瓶？”

    王承恩摇了摇头，一边叹气，一边说：

    “公主，这不是人才缺口太大嘛！谁不是赶鸭子上架！各个专题组中，都是一边学习一边上手干专题，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正正规规听过半年课的。这半年多来，先后展开了三十几个大项，各个大项往往又分出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小项，各个小项有时还分不同的方案，军事工程学院的男生，八千多人，个个都在专题组干活，有的还身兼两个甚至三个专题，都是边学边上手。皇上倒是说了，军事工程学院敞开招生，可是生源呢！师资呢！皇上说四川那边至少还有一万多人的生源，可愿意考军事工程学院又考得上的，我看也就是一千把人了不起了，再说等四川的生源到来，等不及啊！”，王承恩想到要等整个四川安顿好，最起码也要等张献忠出川，等大队四川的学子来到南京，只怕至少也得两个月以后了。

    公主看着王承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了想，说道：

    “你这还只是搞专题，你搞出来之后，又由谁来组织生产呢？那不是还需要一批懂的生产的人才吗！你这人才缺口可不是缺一点点啊！”

    王承恩苦笑一声，说道：

    “要不是小日本带着21世纪的装备穿越，我们还可以悠着点，慢慢来，用不着这样急着铺摊子。可是日本人穿越过来了一百多号人，还带来了超越这个时代的装备，咱要是不赶紧，就会落下人家一大截距离啊。你看，光是炼铁炼钢，上千号学生投入进去，对于如何提高炼铁炼钢的质量和产量，还才刚刚起步，至于合金钢，除了弹簧钢马马虎虎勉强应付，其他的还在实验室摸索，更不要说镍铬钢和钨钢了。至于化工，三酸两碱总算是有了，可有机化工还才开始，高爆炸药总得搞吧。还有动力，蒸汽机倒是差不多了，可是蒸汽机车、船用动力都迫在眉睫。再有，就是发电机、电动机以及蓄电池、电照明，还有大炮、机枪、弹药、海军的舰船，都是一个都不能少，无线电还放在一边，唉！都把我愁死了！皇上偏偏还要干装甲车，装甲车干出来了马上又要上坦克项目。既然要搞坦克，就得上柴油机，人力坦克也就是偶尔能作为攻坚用，是坦克就得用上柴油机，好了，问题又来了，且不说柴油发动机怎么造，柴油从哪里来？是钻探石油还是煤焦油合成柴油？总之，小日本一穿越，整个就乱了，说起来皇上也没错，坦克也得搞。可就算有钱，你公主还可以圈更多钱，人才呢？后世光是一年的大学毕业生就是几百万，还说缺人才，要说缺人才，大明才是真的缺！你说21世纪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干嘛就不穿越到我大明来，在这个时代还愁不能大展宏图吗！”

    公主噗嗤一笑，心说电影中的时光穿梭机看来很是不靠谱，一些时代人才过剩，要是搞上一台时光穿梭机，不光是走私紧俏物质，就是走私一点人才，那也是一本万利啊。想归想，时光穿梭机的梦想只是梦想罢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得支持王承恩快速建立工业体系。自己的作用吗，一是培养人才，二是圈钱，要建立工业体系，二者缺一不可。等等，这里面好像有一个问题，得说说：

    “呵呵，看你说了这么一大通，好吧，你就选人吧，这些女生都交给你了。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咱们的工业体系，是走国营还是民营的道路？或者两者都有？”

    王承恩猛不丁听到公主这个问题，心说咱21世纪过来的，难道真还要回到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国营工业体系不成！王承恩看着公主认真的样子，笑道：

    “当然是抓大放小，这个还用问吗？郑芝龙这个工商联主席，选上之后可有的忙了，皇上都把他的工作安排好了，抓大自然不劳他，‘放小’的事基本上就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