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漂流

    巨浪威力很大，李卫父子和财叔像炮弹一些散射入海。父亲和财叔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李诚也被冲击得找不着北了。在入水的一弑那，双手抓着了一大块破碎的木板，木板承受不起躯体和海浪的双重压力，带着李诚一起沉入水下。冰凉的海水刺激得李诚连打了几个冷颤，眼睛鼻子嘴里都进了水，呛得他涕泪直流。眼睛看不到东西，一时辩不清方向，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水里还是在海面上。

    这时候，长期在水里的锻炼就产生效果了，李诚抱着木板双腿使劲扑腾了几下，浮上了海面。周围全是断木碎布，跟随着怒涛击打着身体，身上的救生衣都被割成了条状，皮肤破损海水侵入伤口，像被火烧一样，背部像被铁锒头重击过，痛得喘不过气来。李诚在海水中胡乱拨划着，运气还真好，又扒过来两块木头。趴在两三块木头上能让头浮出水面，这巳经很不错了。随着波涛起伏休息一下，待到适应一些后，李诚左右观望着，希望能够发现老爸和财叔，如果还能找到大一点的物件就更好了。

    “凤凰”号被挤压得粉碎，海上风雨很大，伸手不见五指，李诚把防水手电打开，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和短暂的闪电强光，隐约看到前方有一大团黑呼呼的物体。李诚喜出望外，游过去后发现是那个装小东西的大铁皮柜子，由于体积大密封效果好，并没有沉下去，和船壁的一些碎木条绑在一起漂浮在海面上。

    在海上漂久了，始终有力尽的时候，李诚没有多想，马上把绑在身上的防水手电和绳子都取下来，把手电筒连同那些木条和柜子用绳子绑在一起，自己再爬了上去。李诚环顾四周，希望能发现老爸和财叔的踪迹，他使劲大声呼喊，打开几个手电筒，扫视四周黑漆漆的海面，回应他的只有怒涛和狂风暴雨。

    狂风还在继续，雷电像要把天空和海面都要撕裂一样，雨水淋得眼睛都几呼睁不开，周围的木条撞击着铁皮柜子发出嘭嘭响声，波浪并没有削减一些，大铁柜随时都有可能带着自己永沉海底。自己身边总还有个能浮起来的东西，李诚很担心老爸和财叔，他们俩个虽然水性都很好，但年纪实在太大了，财叔又受了伤，实在不敢想像他们能不能撑下去。李诚趴在铁柜上把所有的手电都打开，朝着四周乱晃，希望老爸和财叔能看到他。

    李诚嗓子都喊哑了，人也筋疲力尽，趴在铁柜上，一动都不想动了。休息一会后，找不到老爸和财叔首先想到自保。铁柜面积太小了，滑溜溜的很容易翻转。李诚扫视四周，发现铁柜附近飘浮着很多碎木块，有些木块上缠有一些绳子，这些都可以利用起来。这些碎木块很快就会漂散，李诚没有多想，赶紧跳下水用绳子把周围还没有飘远的木头和大铁柜连在一起，再用多余的绳子绑在身上，一端系在铁柜的环上再去把更远一点的木头捞过来。借着闪电的强光，他还发现了10米外有一大块油布。

    绳子不够长，只能解掉身上绳子游过去才行。风浪很大，他有把握拿到油布，但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铁柜上。油布很快就会漂得更远，他巳没有选择，他一定要得这块油布。不然以后就算从风暴中脱困，如果长时间得不到救援，非得在海上晒死不可。李诚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决定博一把。

    海面上漆黑一片，闪电不可能像探照灯永远照着海面，李诚把两个防水手电绑在头部两侧，方便找到目标和返回到铁柜旁。就这会儿功夫，油布又漂远了不少，好在还在视线之内。这10多米的距离让李诚的信心一度受到考验，在这怒涛中要缩短这段距离抓到这块油布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手臂机械地来回划动，等到他把那块大油布和两块木块一起拽回来的时候，手都麻木了，都爬不上铁柜了。李诚用有些僵硬的手把油布的一角用绳子扎起来和木块一起缠在铁柜上，再把铁柜上的绳子缠在胳膊肘上休息一下，他动都不想动了。休息一下后，李诚感觉力气稍有恢复，只是手臂用力过大，现在还是很僵硬。既使这样，他还是努力试着爬上铁柜，不然在这冰冷的海水里，很快就会冻死。

    铁柜很滑，下来容易上去难，在海浪的颠簸下，更难平衡。有几次差点爬上去，铁柜一晃又摔落下来，脸擦着边上的木条，鲜血横流。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李诚的那倔强的性子更横了，求生的本能让他的体能超强发挥，他终于爬上了铁柜。

    休息片刻后，使劲掐自己的脸，双手大力揉搓着冻僵的胳膊和身体，打起精神，把油布拉了上来。铁柜太滑了，李诚用绳子在铁柜上隔一段距离缠一圈，这样就不用容易滑下去，自己还有抓拉的东西。感觉还是不安全，李诚把自己也绑在铁柜上。

    这一夜无比的漫长，把油布拉上来盖在身上抵挡风雨，李诚休息一段时间，就松开身上的绳子坐起来打着手电呼叫老爸和财叔，直到声嘶力竭。老爸和财叔可能凶多吉少了，李诚不禁悲从中来，趴在铁柜上嚎啕大哭。

    在铁柜上很不保险，谁也不知道时间长了铁柜里面会不会渗漏海水，李诚不敢睡太久，担心自己不知不觉沉入大海。身体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现在没有遇到鲨鱼是他的运气，但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他得尽量收集一些飘浮在海面上的东西保持铁柜的平稳，让自己尽可能与海面保持距离，增加自己生存的机会。风浪很大，收集东西很危险，他没得选择，要想虎口逃生必须得有坚强的毅力才行。风浪结束后，这些东西也不知飘到哪去了，再想收集就难上加难了。冒风险也有可能成功，坐着不动，只有等死的份。

    海上飘浮最多的就是木块，铁器早就沉入大海了，有些铁器可能带着木块半悬浮在海水中，他也看不到。李诚的努力还是有回报的。身体没接触冰冷的海水，经常活动一下，体温也没有进一步降低，还收集了几十块大大小小的木板。好在“凤凰号”不完全是铁船，不然就悲剧了，不要说收集木块了，搞不好还会直接被船下沉时拉进海底。

    李诚在漆黑的海上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坐在铁柜上随着波涛漂流。只要自己静下来，身体就冷得发抖，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身上几呼没有力气来活动身体了，想把自己的手抬起来都难，李诚眼前一阵发黑，头重重地磕在铁柜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