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切裂天地
征服王的固有结界已经完全形成了，刚才的红色大桥已经变成了这一望无尽的沙漠，景色是沙漠里的，空气也是沙漠里的。吉尔伽美什是第二次光临这里了，不过，第一次是以受邀请的身份来这里参观征服王是如何利用他的大军在沙漠里展示出他霸道的风采的。第二次，也就是这次，则是以征服王敌人的身份来领教他那庞大军势的风采的。不过，人数再多也不过如此罢了，仅仅是人多的话，是无法打败自己的。如果硬是要强行比较的话，也只能如此比喻了，征服王胜在量，吉尔伽美什则是胜在质。应该是如此比喻的…… 征服王并不是上来就指挥王之军势冲向吉尔伽美什的，而是事先对着自己身后缓缓出现的策马大军鼓舞了一下士气，他拔出自己的凯尔特长剑，大声喊道：“各位勇士啊！看见在前方阻挡吾等征服之道的人了吗？！她就是最古的英雄王！”……征服王此话一出，他的大军们立刻静到了极点，见自己的王表情这么的严肃，它们就不难想象，所谓的最古之王，英雄王，会有多么的强大。“这将会是吾等最辉煌的一场战斗！尔等有信心战胜吗？用最宏亮的声音回答吾哟！”征服王扯着嗓子大声的喊道。随后，一阵宏亮到足以震天的声音传到了远处的吉尔伽美什的耳朵里：“有！有！！有！！！”……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吉尔伽美什勾起了嘴角，这股气势堪称世界上第一宏大，这批人是真正的勇士，吉尔伽美什全部都认可了。仅凭着这股气势，她吉尔伽美什就承认，这支军队有资格让自己拿出真实的实力与其一战……没错，这是梦，一场需要自己来帮助他们把梦给粉碎的梦。 征服王或许是很满意这股气势，他用更激动的声音对自己的军队呐喊道：“对！吾等皆是如此！吾等皆无所畏惧！吾等要向世界展示吾等的霸道！勇士们啊！就让吾等在传说中的英雄王面前展示出吾等的霸道吧！！！”……“哦！！！……”由呐喊声所组成的潮汐一浪接过一浪，铺天盖地的向吉尔伽美什袭来。任何人在这世间至高的潮汐之下估计都会吓的后退吧？但是，她吉尔伽美什不会，她静静的聆听着，静静的欣赏着这股勇士们的热情。 “冲啊——！！！讴歌霸道——！！！展示霸道——！！！”征服王坐在马背上使劲儿的一蹬，一边咆哮着，一边带着他的勇士们向吉尔伽美什重来。随后，就是勇士们“啊——”的吼声，吼声似惊涛巨浪，不仅撕裂了热风，而且还撕裂了周围的空气。这种感觉足以让任何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人窒息，心生恐惧，脑海中会升出想要退避三舍…不……退避到他们后面的想法。 吉尔伽美什在整个过程中只是静静的抱着双臂，闭着眼直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轻轻的呼吸着这个不同与现世的世界的空气，吉尔伽美什想，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切身体会这种干旱的气息了。睁开那对红眸，吉尔伽美什嘴角轻起，喃喃道：“梦存高远，志在称霸……哼哼，不错，这股热情确实值得赞许。但将士们啊，你们明白吗？所谓梦，终有一天是要醒来的。”吉尔伽美什终于动了，不过，她的脚却没有移动半分。 看着一边呐喊着一边向自己冲来的征服大军，吉尔伽美什缓缓的伸出了双臂，稍稍勾着头，说道：“来，给你那无尽的长梦画上一个句号吧，我会亲自向你展示世间的法则。”……说完，吉尔伽美什右手一晃，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金色的物品出现在了吉尔伽美什的手上。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露出了少有的认真，这是她许久未曾露出过的表情，是在明白自己碰见了真正的对手时才会露出的罕有表情。她手中的金色物品自然不用多做解释，看那钥匙一样的形态就不难看出，吉尔伽美什现在手中拿的东西正是“古巴比伦的宝物库钥匙”。吉尔伽美什把自己手中的宝物库钥匙高举过头顶，稍稍的用意念一控制，就打开了宝物库的大门……那打开宝物库大门时壮观的景象再一次展现了出来…… 由红色的光芒所凝结成的红色条纹从钥匙的各处喷洒了出来，它们形成了各个无分布规律的条纹。虽然无规律，但是它们却显得异常的直，异常的挺拔傲立。红色的光芒凝结成的实化长条渐渐的延伸去往天际，慢慢的密布于整个固有结界内的苍穹之中。那红色光芒的每一丝，每一寸，里面都包含着星罗棋布的宝具与宝具资料，整个世界的宝具全部都包含在内，从宝物库大门中取出来的其中任何一把宝具，也只不过是无尽的大海中，连一滴大小也算不的小小水珠罢了。这就是宝物库，这就是整个世界的宝具，其数量难以用数字来计算。 吉尔伽美什要以最强大最华丽的方式来击败征服王，摧毁征服王的征服之梦，这样才算是对一位拥有“王”的资格的人的尊敬。古往今来，这一类的人吉尔伽美什除了恩奇以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而如今，征服王用他的征服王道虽然没能够征服吉尔伽美什，但是却赢得了吉尔伽美什的赞赏与承认。因此，吉尔伽美什才会下这个决定。 “唰唰唰……”或许是找到了吉尔伽美什想要的宝具，宝物库钥匙很快便收了回来，那些红色的实体光线像是极速生长的大树一般张开它的枝桠，随后又重新以极速凋零的速度枯萎了下去。征服王与他的勇士们在看到了着堪称奇观的一幕后也是纷纷愣了愣，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在刷什么把戏，毕竟那些像是电路图一样的红色实体化光线实在是太过于耀眼了。 征服王在看到了那奇异的景色后心中忍不住一动，他也不是没有仔细的考虑过，就算吉尔伽美什那奇特的宝具投掷攻击方式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军队靠近她之前就全部被解决掉。而且吉尔伽美什还曾下过保证，这次的战斗会站在原地不动，这意思也就是说，吉尔伽美什不会动一下，连飞都不飞。她想要拿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抗衡自己的军队呢？征服王现在也是满脑子疑问，但现在并不是疑问的时间，现在需要快些赶到吉尔伽美什的身旁击败她。只要赶过去了，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想要征服吉尔伽美什这位傲慢强大的王。 不过，看起来他并无法如愿了。红色的光芒很快便消失了，看起来毫无征兆的，它们原本看起来有着强大的攻击性，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出现在吉尔伽美什手中的是一把剑，剑身呈圆形，剑没有剑刃，红色的柱子一圈一圈的从这把剑的底部延伸到了剑尖。剑柄是由纯黄金打造而成的，上面还雕刻着蓝色的花纹，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把高调极了的剑。 这就是乖离剑，吉尔伽美什目前已知的最强宝具。吉尔伽美什没有丝毫的在意征服王与他率领的那些人投来的疑惑表情，她手握着乖离剑，看着乖离剑轻声对着乖离剑说道：“乖离，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说完，把乖离剑竖起来高举过头顶。乖离剑缓缓的转动了，耀眼的红色光芒忽然间从乖离剑从拼发而出，贯彻于天地之间。 乖离剑的光芒就像是一颗在不断旋转的红色彗星，正在缓缓的酝酿着它即将撞在地面上时的惊人破坏力。吉尔伽美什紧握着乖离剑，意念缓缓的控制着乖离剑。对于征服王这么一位可敬的对手，吉尔伽美什感觉如果只让乖离剑打出三四成力量的话，是在侮辱他。于是，吉尔伽美什准备使出乖离剑的全部力量，也就是八成力。虽然是八成力，但吉尔伽美什为什么会称为八成力呢？因为不知为何，吉尔伽美什暂时无法让乖离剑的功率全开。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Elish）”吉尔伽美什高举在她手中正在不断呼啸着的乖离剑猛然间被她给放下，目标指向正向自己这里奔来的征服大军…… “呼呼呼呼……”乖离剑正在快速的旋转着，红色的光芒仿佛在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吸引着周围的一切，就连天空之上那耀眼的阳光居然也无法照射进吉尔伽美什手中的乖离剑所散发出来的红色螺旋光芒的半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光芒…… 霎那间，地面开始了剧烈的晃动，一个硕大的裂纹从征服王军队脚下的沙漠上出现。它在不断的扩大，不断的延伸。从地面断裂的地方向下看去，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都听不到，任何的光线都无法传到下面，那仿佛就是深渊的大门，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恐惧。无数正在策马飞奔的勇士忽然间就掉了下去，他们呐喊着，无力的在半空挣扎着，睁得大大的双眼正看着两侧还不断在扩大的地面裂纹。地面……裂开了。 或许，他们知道被深渊吞噬的时候还在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无奈，他们只能就这么掉了下去。不过，这还远远没有结束，他们在掉下去，失去了视线的一瞬间之前，他们无法想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天空已不再是蓝色的，那是黑漆漆的颜色，那是虚无的颜色，黑中夹杂着些灰。原本万里无云的蓝蓝天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只能比喻成“天空已经恢复了最原始的混沌”这么一说吧？天空……裂开了。 似乎只是过了一瞬间，也有可能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征服王心中的沙漠渐渐的消退了，沙漠又变为了大桥……那红色的大桥。在大桥对岸，吉尔伽美什宛尔微笑着挡在他们的面前。双方的位置关系没有任何变化，整个战局就像被回溯到了初始之时一般。唯一能够证实变化的，就是吉尔伽美什手中的那把仍在旋转低吼着的乖离剑。征服王败了。 “Rider……”征服王的Master脸色惨白的站在征服王的身边，仰望着征服王。征服王晃了晃他那高大的身躯，把视线从吉尔伽美什的身上移回他Master的脸上，表情郑重地问道：“这么说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过你呢。”“哎？”他Master的样子看起来很吃惊。“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征服王看着他的Master问道。那名叫做韦伯的少年浑身都因激动而颤抖着，随后，他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停顿了一小会儿，那名少年说道：“您才是…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看到相同的梦境。”吉尔伽美什把乖离剑放在身侧，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人。听到韦伯如此起誓，征服王微微笑了，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的笑容，很灿烂。这笑容对于臣下来说，正是无上的褒奖与报酬。 “嗯，好吧。”征服王在韦伯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他提起来放到一旁。“……哎？”那名少年看起来很疑惑。 “展示梦之所在是为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为臣的任务。”征服王爽朗地笑了笑，毅然绝然地下令道：“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韦伯，征服王的Master对着征服王俯下了身子，再也没有抬起头。征服王看着韦伯，开心的笑了。随后，他把视线重新移回到吉尔伽美什的身上，自言自语道：“来！我们出征吧，伊斯坎达尔！”征服王的双腿一夹马腹，开始了最后的疾驰。他从容不迫的看着吉尔伽美什，这个将他打败了的强大的王。吉尔伽美什见状后便闭上了眼，一副“你过来吧”的样子迎接着征服王。 吉尔伽美什知道，那家伙已经领会到自己的强大了，宝具也是实力的一种象征呢。不过，以征服王这家伙的想法，越是强大的对手，他越是想要去挑战吧？王是寂寞的，难道还有什么比挑战强大的对手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吉尔伽美什送给了征服王最后的尊敬……她头顶开始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她控制着那些宝具，向征服王透支而去，阻挡着征服王前进的道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说过了，站在那里不会动的，现在自己只要过去，用自己的剑砍翻那家伙，自己就胜利了，自己就战胜了强大的英雄王呢……仔细想想的话……还是让人心潮澎湃啊！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征服王笑着，向自己靠近，看起来像是个疯子一样，其实这家伙的确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自己的宝具射中了他，他的鲜血喷洒了出来，喷洒的满地都是，但他仿佛就不知道疼痛一样，高声笑着持剑向自己走来。 这家伙……可真是…… “喝！！！——” 眼见着征服王的长剑就砍到自己了，但吉尔伽美什还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只是……征服王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两条长长的锁链…… “哗啦啦……” 征服王半天挣扎不开时，终于算是意识到了现状。“你这家伙……总是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有的只是感叹，以及功亏一篑的自嘲，还有染满鲜血的嘴角边的那一丝苦笑。 “噗次……”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的将乖离剑刺入了征服王的身体。视线缓缓的动了，她猩红的眸子盯着征服王，略带着些无奈对征服王问道：“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啊，嗯。是啊……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啊……”征服王身上的“生气”已经开始渐渐的弱了下去。不过，这丝毫没能打断征服王脸上那洋溢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见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仍是那副认真的表情，对其说道：“征服王，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直至时之尽头，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证，它是决不会让你感觉无聊的。”……“哦……那可、太好了……”最后，征服王从容地附合着吉尔伽美什的话，静静地消失了。 静了许久，吉尔伽美什再次移动了自己的视线，她用红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韦伯，韦伯也在与她对视着。吉尔伽美什向韦伯那里走了过去，看韦伯那浑身颤抖的样子，已经快要被吓的不行了。 吉尔伽美什走近他，毫无感情的问道：“小子，你是Rider的Master吗？”韦伯虽然还颤抖着身体，但他还是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嗓音答道：“不。我是……那个人的臣下。”“嗯？”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从头到脚把韦伯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发出令咒的气息。 哦……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征服王那家伙忽然暴涨回了一些魔力，原来是他用令咒帮助了征服王啊……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勾了勾嘴角，说道：“是这样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应当为死去的王报仇吗？”吉尔伽美什带着些有趣的眼光看着韦伯，她想要看看这小子想怎么回答自己。 韦伯再次摇了摇头，答道：“……如果向你挑战，我就会死。”这次的回答看起来比刚才平静了许多许多。吉尔伽美什说道：“那当然，”韦伯认真的说道：“我不能那样做，王下过命令，我要“活下去”。”…… 吉尔伽美什看了看紧张到闭上眼的韦伯，嘴角微微的挑了起来…… “忠道，乃大义所在。不要给他的努力蒙羞……”…… 待韦伯睁开眼时，吉尔伽美什已经消失了，空气中只留下了这么一句清亮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