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征服之道
怒视着吉尔伽美什的Saber忽然开口了：“你凭什么笑我？！”Saber生气的站了起来，怒视着吉尔伽美什说道：“所谓的王者，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以求自己治理的王国繁荣昌盛。”Saber话音刚落，Rider就绷紧了脸说道：“此言差矣！王者不应献身，是国家与人民要为王献身才对，而绝非反过来。”……吉尔伽美什再次陷入了沉默，她打算就这样静静的听完两人之间的争辩，毕竟这是王道之间的对碰，仔细欣赏的话倒是能当作不错的余兴节目。 “你在说什么呀？！”Saber吃惊的质问Rider道：“那岂不是暴君的统治吗？”Rider一点也不在意Saber的大呼小叫，淡淡的说道：“然也！正因为吾身为暴君，方可成为英雄。但是，Saber，要是有一个王者后悔自己的统治以及其结局的话，那只是昏君罢了，还不如一个暴君。”……“伊斯坎达尔，你不是也子嗣绝灭，亲手建立的帝国一分为三吗？对于这样的结局，你敢说没有一丝悔意？”Saber再次高高的皱起了眉头怒声问道，看来她现在真的很生气，甚至直呼了征服王的大名。“没有。如果这是吾的选择以及追随吾的臣民们一生奋斗得到的结局，那么毁灭也是天意。吾会为之心痛，为之流泪，但绝对不会抱有半点悔意。”Rider此时说话的语气有种不容让人置疑的感觉。 “居然……”Saber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Rider看都没看Saber一眼，继续说着：“更不用说将其颠覆！此等愚行，对于吾一起创造时代的所有人都是侮辱！”Saber摊开手，极力的反驳着Rider的话：“只有武将才会赞美光荣的死！不能保护弱者的话，又有什么意义？”Saber还在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正确的管理，正确的统治，方是王者的夙愿！”Rider不屑的撇了撇嘴，与吉尔伽美什那嘲讽的表情有几分神似的反问Saber道：“也就是说，身为王者的你，是“正确”的奴隶么？”Saber听了Rider的话反而还引此为傲似的，抬起头说道：“那又何妨！为理想而殉身方是王者所为。”Rider立刻就接话了：“那根本不是一个人的活法。”Saber认真的回答道：“成为王者统治国家后，我已不奢求能有人的活法。征服王，仅为一己之身而去追求圣杯的你不会明白。为满足自己无尽的**而成为霸主的你，绝不可能！”…… 听了Saber先前的那一番言论，征服王看起来已经正真的生气了，他昂头对着Saber愤怒的吼道：“没有**的王者连装饰品都不如！”Saber听到Rider吼出的这一句话立刻愣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Rider居然会这么激动。Rider见Saber不再言语，于是便继续对Saber说道：“Saber啊，你刚才说了为理想而殉身这句话吧？原来如此，当年的你应该是一个公正廉洁的圣者吧。想必当时你的英姿应该也是高贵而不可侵犯的吧！但是，这条名为“殉身”的荆棘之路，究竟谁会心生向往？又有谁会为之心醉神迷？所谓王者，当比天下人贪欲更强，笑得更欢，怒得更盛，无论清浊，都要登峰造极！唯有如此，臣子才会对王者心生羡慕，为王者所倾倒，在天下万民的心里，点亮“我亦欲为王”的憧憬之光。在骑士中享有盛名的王哟，也许你说提倡的正义和理想确实曾拯救国家，救赎万民，但是……仅仅只是被拯救的那些人们，最后又有怎么样的结局，你不可能不知道吧？”Rider缓缓吐出了这些话…… 吉尔伽美什听完，再次把视线转向了Saber的脸上。只见Saber现在的表情和刚才已经大有不同了，此时，她的眼睛在不断的颤抖，Rider先前的一番话看起来应该是让Saber回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看Saber那不停闪烁晃动着的眼神，吉尔伽美什知道，Saber对自己的立场已经开始质疑了，Rider的那番话一定给了Saber不小的冲击。 “对自己的臣民，你只是一味的去拯救，而不知去引导，不成显示出何为“王者之欲”，抛弃了迷途的臣民们，只是一个人道貌岸然，迷醉在你那看似完美的理想之中。因此，你并不是真正的“王者”，仅仅是一个不为自己而活，被那只只为他人而存在，名为“王者”的偶像所束缚着的……小丫头而已。”Rider像是在品尝胜利一般，收起了刚才那副愤怒的样子，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吉尔伽美什的王之酒，好好的品尝了一番……仍是那股醇香的味道。 果然，这次的圣杯问答正如自己所想，Saber以一个守护者的身份去对抗Rider这一征服者，原本就处于劣势的防守状态。虽然也不是说Saber与Rider的争辩就一定会败在Rider的嘴上，但归根结底也只能说是Saber的信念还不坚定吧。如果Saber肯把她的“守护”之道给贯彻到底的话，那么这一场小小的嘴炮战，Rider这家伙还不一定会赢呢。虽然母鹿在狮群面前显得太过于渺小了，不过，即使是将死的母鹿，也能够因守护幼鹿而爆发出足以让靠近的狮子致命的一击呢。吉尔伽美什品了口自己的王之酒，看了看Saber，又看了看Rider，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是在欣赏着什么似的。 在沉默片刻后，Saber、Rider、以及吉尔伽美什三人忽然间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爱丽丝菲尔和韦伯也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异样。虽然看不见周围有任何的东西，一切都仿佛和之前一样的宁静，皎洁的月光也郎朗的洒落在整个庭院之内，院内任何的事物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但吉尔伽美什却能够感觉到非常浓重的杀意。身为统治所有野兽的万象之王，不懂得何为杀意那怎么行？要知道，这可是狩猎者最根本的一个条件。因此，吉尔伽美什在Assassin们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比在场的任何人先一步感应到了Assassin们的气息。 白色的骷髅面具正在夜色下散发着寒光，加上黑色的袍子，真是简洁而且明了的装扮，让人一看就能够判断出他们的职介来。Assassin一个接一个的从黝黑的黑雾中出现，数量实在是多得不正常。他们的装扮非常的统一，全部都头戴面具身穿黑袍，体格也各有不同。其中有着巨汉，也有消瘦的人，有孩子般的矮个子，甚至还有着一些女性的身形。“这是你搞的鬼吗，金闪闪的家伙？”Rider见状后好奇的问吉尔伽美什道。看起来他和他的Master已经调查出时臣与绮礼是一伙的了，所以Assassin的忽然出现Rider来问自己也实属正常。 不过吉尔伽美什的确不知道时臣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Assassin派来这里，事先不但没有通知她不说，而且还破坏了自己稍抱有一些兴趣的酒宴……吉尔伽美什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淡淡的对着Rider解释道：“本王才不会和这些杂种为伍！切……该死的时臣，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啊，是在瞧不起本王吗？”语气虽淡，但其中的愤怒却不难听出。Rider看吉尔伽美什有些愤怒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吉尔伽美什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吉尔伽美什当然知道远坂时臣此举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想要真正的放弃Assassin，试探出Saber或者Rider的最终手段吧？这次参加圣杯战争名声最响的除了自己以外就是被尊称为“亚瑟王”的Saber与“征服王”的Rider了。战争就是如此，把对手的信息了解的越多，那么胜利就越会往己方倾斜。不得不说，时臣这家伙在某一方面还真是意外的优秀啊。 Rider的Master急忙躲到了的Rider背后，慌乱的说道：“怎么回事啊？！怎么Assassin一个接着一个的跑出来啊？！”听到了他的质疑，Assassin们居然还真解释了起来：“我们是分裂的个体，是一群，也是一个Servant。然而我们既是一个，也是一群……暗影。嘿嘿嘿嘿……”眼见猎物的狼狈相，Assassin们不禁邪笑道，他们现在就是要来光明正大的充当“狩猎者”的身份。虽然这么做很愚蠢，但无奈于言峰绮礼令咒的威力，他们只能傻傻的跑来光芒正大的进行“刺杀”了。不过Rider的Master看起来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仍在感叹Assassin们的能力：“多重人格的英灵拥有的全部“自我”都实体化了么？”他这么不安的看着Rider，喊了起来：“Rider，喂……”Rider依旧没有任何行动，他看了看周围的Assassin，眼神依旧泰然自若。 半晌后，Rider拍了拍他Master的肩，安慰道：“好啦好啦，小子，别那么狼狈嘛。有无接待客人的容人之量，也可以看出王者的水平。”Rider此话一出，吉尔伽美什反倒是不乐意了。“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乌合之众也请入宴席吧？征服王。”吉尔伽美什皱着自己的眉头轻蔑的问道。Rider看着吉尔伽美什大笑着喊道：“哈哈哈！当然，王者的话语是说给天下万民听的，若是诚心前来倾听，则敌友不论！” 随后，坐在地上的Rider便将樽中的红酒用柄勺舀出后，向Assassin们伸去，同时说道：“好了，不必客气，愿入席倾谈之人，便来此举杯共饮。此酒与你们的鲜血同在！”不过，Rider的好意看起来并没有被Assassin们所接受，“咻——”一记穿透空气的响声回答了Rider，一柄利箭破空而来。现在，Rider手中只剩下了勺柄，勺子部分已落到了地上。这是Assassin中的一人射出的箭，勺中的酒也散落在中庭的地面上。“哈……”骷髅面具们嘲讽他一般发出了笑声。 “原来如此，吾可是有说过，这酒就是你们的鲜血，若你们自己要弃之不顾……那也无可奈何啊……”话音未落，随着Rider的起身，一阵旋风呼啸而起。风炽热干燥，仿佛要燃烧一切。这不象是夜晚的森林或者宁静的城堡中庭应有的风，这风给人的感觉像是来自于沙漠，在众人的耳边轰鸣着。 “Saber，还有Archer，这是此宴的最后一问——吾试问，王者……是否孤高？”站在热风中心的Rider开口问道。看他身上飞舞的大衣，不知何时他已经穿回了征服王应有的装束，而不再是那看起来有些傻，而且上面还画着世界地图的白色衬衣了。吉尔伽美什失声笑了，在吉尔伽美什看来，这根本没有问的必要，她从始至终都是孤高的王，因为她是世间世外，天上天下，唯一的王。于是，吉尔伽美什用沉默来回答了Rider。 Saber看起来刚从失神中醒来，她答道：“王者，自然是孤高的。”Rider背对着两人，让两人看不懂表情，他回答了Saber的话：“不行啊，你根本不懂。对于这样的你，我必须在此时此地，展示出真正的王者之风。”……旋风的势头更猛了，不明的热风侵蚀着整个城堡。随后，众人只觉得自己眼前忽然闪过刺眼的光明，众人不禁暂时遮住了眼。其中，唯独吉尔伽美什还淡定的坐在那里，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仿若无事的看着这股光芒。不错的光芒，不过和太阳神乌图那家伙的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些许，自然也比不上本王的光辉了。 当众人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沙漠之中，炙烤大地的太阳，晴朗万里的苍穹没有一丝一毫的云彩。一望无垠的黄沙形成了这片干旱的沙漠，视野所到之处没有任何遮蔽物。“怎…怎么会这样？？”Rider的Master和Saber的Master同时发出了惊叹：“居然是……固有结界？！”“这怎么可能？！居然是心中风景的实体化？”Saber的Master吃惊的说道。“哼哼……”Rider得意的笑道：“这是吾的军团曾驰骋的土地，是与王同甘共苦的勇士们一同将其烙印入心底的景色。”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Rider身后陆续出现了浩浩荡荡的实体化的骑兵。整齐划一的军团方阵缓缓向众人逼近，看他们强壮的身躯和强健的脚步，无一不展现出这支军队的强悍。“这世界，这景观能够现于今世，正是因为它是吾们所有人的信念！看吧！那便是吾天下无双的军团！” “纵使rou体烟消云散，其精魂被世界意识吸收为英灵，却依旧是为我效忠的，传说中的勇士们！与他们的羁绊，方是吾之至宝！吾之王道！身为伊坎达尔的吾引以为豪的最强宝具——王之军势！！！”……“哦！！！……”雄壮的军团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他们……每个人都是Servant！？”Rider的Master不可置信的说道。 看到了这么壮观的一幕，纵然是她吉尔伽美什也忍不住流露出了赞赏的神色，这正是Rider——征服王，与追随他的臣子们的羁绊，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新鲜家伙呢。吉尔伽美什终于了解他刚才最后的一问究竟是什么意义了……因为，征服王的王道并非孤高呢……吉尔伽美什微眯着眼，看着征服王与他旁边的数万大军。闭上眼，吉尔伽美什嘴角再次勾起了那抹久违的微笑。她承认，通过刚才的那番话与这让她也有些激动的场面，自己已经认可了征服王。 “所谓王者，是比任何人要活得精彩，令万众倾倒的身影！”征服王不知何时已经骑在了一匹黑马上在对他的军团们寻着话，而且征服王的话也得到了他军队们的认可：“然也！然也！然也！”……成千上万的英灵整齐划一的挥动着手中锐利闪亮的兵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征服王激动的喊道：“集万千勇士仰慕于一身，如路标般屹立不倒的人，方可为王！因此——王者不孤，因其意志即是其所有臣民志向的集合！”……“然也！然也！然也！”英灵们兴奋的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吼道。把他那稳重的视线转向已经流出了满头冷汗的Assassin们，征服王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那么让我们开始吧，Assassin！如你们所见，我们的战场是平原。不好意思，地利和数量的优势都被吾等所占据了。”吉尔伽美什和Saber都明白，征服王这看似平稳的视线中所蕴含着的极度危险。 “蹂！躏！之！——”征服王拔出亚历山大之剑，策马冲向Assassin。回应他的是巨大的轰鸣声，庞大的军团气势恢宏的跟随他们的王杀向敌人。“王之军势”所到之处，再也看不到一点Assassin的痕迹，空气中只留下些微的血腥和被卷起的沙尘。“呜哦！！——”胜利的欢呼声响起。 将胜利献给王，称颂着王的威名同时，完成任务的英灵们变回了灵体状态消失在了远方。结界也被解除了，所有一切都如同泡沫般粉碎，景色又变回原本的夜晚，几人重新站在了艾因兹贝伦城堡的中庭。白色皎洁的月光透露着寂静，空气中看不到一丝微尘。 “在收尾的时候扫兴了啊！”征服王静静的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喃喃自语道：“我们要说的话也说完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说罢便最后品尝了一口吉尔伽美什的王之酒，放下酒杯站起身，准备离开。但Saber还对之前征服王的话语耿耿于怀，不愿就此放过他，所以Saber也站了起来对征服王说道：“等一下！Rider！我还没有……”还没等Saber说完，征服王就阻止了Saber的话：“你还是别说了，今晚是让王者畅谈的酒宴，但是，Saber，我已经不再认同你是王者”说完，征服王便拔出亚历山大之剑，虚空一划，神牛战车伴随着轰鸣声从半空中出现。 “我说，丫头，该从那惨痛的梦中醒来了，不然总有一天，你连英雄最起码的荣耀都会失去。你所讲述的王者之梦，便是那样的一种诅咒。”……“怎么会呢……”看Saber脸上那不甘心的表情是还想辩解。但征服王没有理会她，驾着战车和他的Master飞入夜空，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看Saber那一副失意的样子，吉尔伽美什邪邪的笑了笑，把身体凑近了Saber。她一边嗅着Saber从脖子上溢出的少女芳香，一边在还未回过神来的Saber的耳边轻声喃喃道：“你没有必要听他的，Saber。你是对的，走你自己觉得正确的路便是，背负着常人难以担当的王道，在痛苦之中挣扎的那份苦恼，那份纠结，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遣。好好加油吧，名为“骑士王”的猎物哟，说不定今后你会得到本王的进一步宠爱哦？哈哈哈……”吉尔伽美什也大笑着，整个人在金光闪烁中便灵体化消失了。吉尔伽美什离开了半晌，Saber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错不错，这次的酒宴让本王很满意。征服王是吗？意外的与俗物不同啊，就信念来说，你值得本王接收你的挑战。好吧，本王等着……尽情的来愉悦本王吧。 当然，还有你，Saber…… 金色的威荣最终消失在了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