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路程（2）
休息了一夜，躺在神庙房顶上的吉尔伽美什慵懒的坐起身来，闭着双眼，对着平原东方初升的太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吉尔伽美什感觉到她整个人比昨天更加精神了，昨天她几乎一整天都是在忙着赶路，没有休息过片刻。 “啊~这种惬意的感觉可真是太好了~”吉尔伽美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满意的说道。睡觉是一种享受，有享受就会让吉尔伽美什愉悦，愉悦可是发自与人类灵魂深处的东西，吉尔伽美什不会拒绝。 探出头看了看神庙的四周，除了正门有着一些早早赶来祭拜神灵的人外，其他的方向并没有什么人后，吉尔伽美什一跃便从神庙的房顶处蹦了下来，落在地上时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响，她不想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像模像样的学着前来神庙朝拜的人们那虔诚的表情，吉尔伽美什不受丝毫阻碍的进入了旁边的这间神庙。当然，她并不是来拜神的，而是来吃东西的，整个古巴比伦所有的神庙在吉尔伽美什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座座免费的食物存放室罢了。 吃饱喝足后，吉尔伽美什没有久留，很果断的离开了这个小城邦，对于这个小城邦来说，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过客，这里可不是能让她久留的地方。 离开了刚才的那个小城邦，吉尔伽美什再次踏上了这片一望无际的荒地上。 看着旁边的沙地上立着的一株全身都是尖刺，长相很是奇怪的植物，吉尔伽美什愁眉苦脸的想了半晌，她记得这是一种叫做“仙人掌”的植物。不过，到底是不是叫做“仙人掌”，吉尔伽美什已经记不清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记忆了，在吉尔伽美什的脑海中已经很模糊了。 荒地上并不适合放牧，牛羊可以吃的东西在这里相当的少，但在这片荒地上居住的游牧民却是最多的，因为这些游牧民非常喜欢这种干燥的生活环境，他们只有在放牧的时候才会把牛羊赶到远处的草原地区，天黑再赶回来。尽管有些麻烦，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 在吉尔伽美什的前方，就有着一个小型的峡谷，峡谷的中间就居住着不少的游牧民，在游牧民那里有着从许多年以前就有的迎接城邦来客的礼仪，他们并不在意城邦的人来他们这里观光。 吉尔伽美什决定先赶到那里去歇歇脚，看看能否从这些游牧民的手里要来一匹马，如果成功的话，就能一鼓作气的骑着马匹赶到库拉巴城了。虽然吉尔伽美什也可以在不被这些游牧民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牵走一匹，但是吉尔伽美什的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尊严不允许她这么做。 行走着的吉尔伽美什渐渐的看到了远方的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突起的山脉，一条大路从中凹进去，峡谷快要到了，那里就是荒地上游牧民的族群所在。 游牧民们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几百年前的氏族制度，他们搭建着帐篷居住在这片峡谷之中，有些不想搭建帐篷的人则是住在峡谷中的山洞里。 因为有着居住地的存在，周围也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在附近的沙地上游荡着的游牧民。他们纷纷好奇的看着吉尔伽美什，对她的到来而感到好奇，就和吉尔伽美什刚才路过的那个小城邦里居民们的眼神一样。 距离游牧民们的居住地的越来越近，路上的游牧民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了。终于，在吉尔伽美什一脚踏进眼前的峡谷时，一个由草制帐篷围成的小型部落出现在了吉尔伽美什的眼前，这里正是荒地上的游牧民们居住的地方。 帐篷的摆放杂乱无章，一些身着布衣的游牧民们，在帐篷里进进出出，看到吉尔伽美什后，无论是男女老少都停下了他们的动作，纷纷看着吉尔伽美什。 城邦里的人出现在着荒地上可不是常见的事情，就算有偶尔路过荒地的也只有一些贸易商队，又或者是几个城邦居民匆匆忙忙的赶回自己居住的城邦里去，更不要说来他们这里转悠了。 吉尔伽美什顺着帐篷群走着，她要去找一名圈养马匹的游牧民谈一谈，看看能否卖给她一匹马，来帮助她前往库拉巴城。 对于“金钱”这个东西，吉尔伽美什的脑海里暂时还并没有什么概念，她只感觉到自己似乎从出生到现在从未为“钱”发过愁，甚至在吉尔伽美什手中没钱的时候，走在乌鲁克的王宫里都能捡到几块金银珠宝。 吉尔伽美什在这里转悠了一小会，就很快找到了圈养牛羊的男性游牧民。走到他身前，吉尔伽美什指着这名游牧民身后的马匹们，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对着他说道：“你能否卖给我一匹马？我需要赶路，但是我要去的地方还比较遥远，如果步行的话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有了坐骑的话我想会快很多。” 游牧民愣了愣，在听到吉尔伽美什问他讨要马匹后，他立刻就摇了摇头，婉拒了吉尔伽美什：“很抱歉，城邦里的来客，虽然我也很想帮助你，但你应该不知道，这些卡姆西（马）并不是我个人的，而是我们整个部落的所有物，我不能擅自做决定，如果你真的很需要它的话，那么你可以去问一下我们部落的族长。”眼前的游牧民一脸淳朴的表情看着吉尔伽美什，仔细的向她解释道。 原来在这些游牧民的部落里牛羊是所有人共有的吗？而牛羊的归属权又都掌控在部落的族长手里，看来，游牧民们的族长和王宫里的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吉尔伽美什看着眼前这名游牧民身后的牛羊，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么，能带我去见一下你们的族长吗？”吉尔伽美什对这个游牧民问道。正背对着吉尔伽美什的游牧民点了点头，指着他面前的那些马说道：“可以，不过能稍等一下吗？我需要先用水冲冲这些家伙身上的污垢。” “给马洗澡？”吉尔伽美什不解的看着这个游牧民，他正在提着水桶，用自己的双手仔细的清理着这些马身上的灰尘与泥土，样子看起来细心极了，生怕不小心弄疼了这些马的身体。 “马？你从刚才就一直说这些卡姆西（马）吗？原来城邦里的人都喊他们叫“马”啊？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那么……我以后也喊他们为“马”好了，真是非常感谢你告诉我它们的名字。”先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这名游牧民就开心的站起来，感谢起了吉尔伽美什告诉了他这些东西叫“马”。 高兴了一阵后，游牧民就放下了手中的水桶，对吉尔伽美什说道：“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么一个好消息，那么我就要先带你去见我的族长了，等我带你过去后再回来继续清理好了，相信这些卡……马也会同意的，你跟我来吧。” 跟在这名游牧民的身后，吉尔伽美什走向了峡谷的深处。 吉尔伽美什忽然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实在是太小了，这十几年里自己大部分时间都一直呆在乌鲁克城那个小小的王宫里，偶尔出过一两次远门也都是她的父亲卢加尔班达带着她的，完全没有自由可言。而在碰到了兽王芬巴巴和这些在荒地的峡谷中居住的游牧民后，吉尔伽美什忽然对这个平原上的所有的事物产生了好奇的感觉，想要一探究竟。当然，天上的众神除外。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一定要走遍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一定会有着什么让我很愉悦的东西才对啊。 吉尔伽美什看着头顶的天想着。 “到了，族长就在前面的神庙里，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你去吧，我要回去继续清理马的身体了。”游牧民指着前方一座用泥土堆砌而成的神庙对吉尔伽美什说道。说完，他就向吉尔伽美什摆了摆手飞快的跑了回去。 对于神庙，吉尔伽美什向来没什么好感，不过游牧民寒酸的部落里竟然也会有神庙的存在，也不得不让吉尔伽美什感叹众神对人们的影响力。 游牧民的族长是一位中年男人，也许是部落里的事务很繁重，让他处理不过来，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了他还没有找到一位合适的女子。 但看到吉尔伽美什后，他就被吉尔伽美什的气质和容貌所倾倒，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春天来了。 于是，他便热情的接待了吉尔伽美什，并且夸赞了吉尔伽美什长的非常的美丽，甚至可以媲美天上的爱神，并且跪在地上向吉尔伽美什求婚。 但在吉尔伽美什满头黑线的盯着他，一脚踩碎地面上的一块花岗岩后，游牧民的族长满头冷汗的收回了他刚才说的话。吉尔伽美什提出了要买他们马匹的要求，游牧民的族长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他感觉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眼前的少女在下一个瞬间就会跑过来一脚踢飞自己。 吉尔伽美什从自己右手上取下一个金手镯，扔给了这个游牧民的族长，转过身去说了一句话：“不用找了，杂种，剩下的算是我的赏赐。”…… 然后便在游牧民族长心惊胆战的目光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