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道废之霸王开启
人去庐空。 原本冰冷的冰庐，此刻更加显得萧索冷清。 封凌躺在冰床之上，水清灵已经走了，留下的，是一些伤害彼此的话语，深深的刺痛着封凌。 这几天，封凌很是冷静的想过，原本，自己和水清灵根本就没有什么交往，吸引两人的，就是被人摆布的命运吧。 两人都是被命运摆布的人，也是同病相怜，封凌没有勇气反抗，水清灵更是为了浮生谷和壬水，舍弃了最真实的自己。 和封凌也谈不上不熟悉，只是在浮生谷相处了一段时间，然而就是这段时间，让彼此有了很深的了解，至于两人长辈所作出的决定，两人都很明智的不去触及，然而到这个时候，面对这个决定，两人几乎都被压得窒息。 水清灵为了壬水，甘愿不再与封凌接触，而封凌是受不住这个打击，太突然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本来以为，湘夫人请自己来壬水，应该是解决水清灵的事情的。 可是，原来的一切，只不过都是封凌的一厢情愿。 “同病相怜而已！”封凌喃喃的咀嚼着。 几天的思考，封凌已经明白过来，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封越离的安排了，对于这个安排，刚开始封凌内心实在很难接受，为什么，自己的一切，都需要别人来安排？ 封越离把手自己的一切，已经二十多年，二十多年，虽然没有怎么与自己的见过面，然而还是遥遥的把控着，自己根本不过封越离的眼睛。 所有的一切，自己走来走去，发觉还是在封越离的安排下过活，这种感觉，让封凌也别的悲哀。 然而，慢慢了解事情的真相的封凌，又能说什么？ 他是自己的父亲，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维护自己，却伤害了自己身边的人，这不是封凌想看到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看的过于理想化了。 封凌嗤笑，笑自己的幼稚。 封越离不来看自己，就是要自己感悟着人生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照着自己的意愿的，也不是自己努力付出了，就一定会有收获！ 这个道纪，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经过几天的思考，封凌已经慢慢的接受水清灵离开的事实，虽然，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竟然有这样大的感情。 封越离为自己做的一切，一点也不能说什么，以后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封越离的安排，能接受的，就接受吧，不能接受的，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走，这是封凌这几天来思考的结果。 时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自己身体中的魔种，一日不除，自己就没有安宁的一天，然而，封凌深知，自己远远没有那个能力。 自己能交流的，只有慧远，然而，慧远也在上次的谈话中，对自己的事情也有所隐瞒，看来，慧远那边也不能指望了，唯一能靠的…… 只有自己！！！ 封凌心中隐隐作痛，看来，自己注定是孤独的啊。 只有寂寞，自己才不会受伤，一个人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封凌不由得感慨。 渐渐的，封凌沉浸到自己的思考之中去了，不想别人的打扰，封凌选择了劫界，这是一个绝佳的躲避场所，将自己的意识封闭起来，只有自己愿意的时候，才会苏醒。 在冰庐之中，没有忧患，所以一切都不用担心。 劫界，还是那片紫色，唯一的不同，就在劫界的上层已经变成灰白。 这是封凌知道的，也知道，自己的战劫刀修行方式与慧远的不同，修行的路上，已经没有人能帮助自己。 所有的一切，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的，修行，也没有捷径可走，自己走了那多的路，未必就是弯路。 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不知不觉的封凌已经闭目沉思，在劫界中，自己与劫界就是一体的，任何与劫界有关的变化，都逃不脱封凌的眼睛。 这里，已经相当稳固了，紫色的真气，充满着劫界的每一个角落，封凌能充分感受到这里的浓密，就连慧远也说了，论真气之稀薄，就是他也比不上自己，而在上面那片白色的领地，封凌则还未触及过。 不是封凌不想，而是那白色的大门，还没有为封凌而闯开。 封凌知道，那是自己的境界还未到，也就是说，自己只是一只脚踏进了亘心境的门，另外一只脚，还一直停留在门外。 封凌不感到惊讶，如果这么容易就达到了，那么慧远的成就肯定远远不止如此，自己如果没有机缘，很难讲亘心境拿下来。 现在是尽力提高自己的时候，不管什么方法，都必须一试，否则，自己只怕永远都只能呆在壬水了。 封凌绞尽脑汁，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目前自己而言，自己修行的，只有战劫刀和四相印，很明显，四相印，自己根本驾驭不了，连门槛都为进入，谈不上纯熟了。 还有就是水千涟传给自己的浮生轻重两道，以及浮生三道，可惜的是，自己之了解到庶民之道，要达到后面的境界，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自己能够将庶民之道融入到出离境中，那么，就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惜的是，水千涟冰没有告诉自己庶民之道之外的其他两道，委实可惜。 封凌不甘心，自己似乎出了四相印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是，四相印要花自己全部的心思来推演，一种印法就能让封凌灰心丧气，别说潜心来修行四相印了。 不知不觉中，封凌将自己的生平一点一滴的在自己脑海中过滤，没有可能性的，全部扔掉，只留下可能让自己快速增进修为的东西。 很显然，这注定了封凌的失败，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封凌颓然，一种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个时候，自己也只剩下孤独了。 蓦然，封凌似乎发觉了一丝光亮，在紫色的劫界中，竟然出现一扇黑色的大门。 封凌感到一丝的讶然，在这里，应该是没有任何危险的了，轻轻的推开门，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 封凌忽然醒悟，这里，就是水千涟传自己浮生道总决的时候的地方，也就是那个浮生秘境。 想不到，自己无意识中，竟然能将那时候的情形，原本的移到这里来。 莫非，这才是战劫刀新产生的功能？ 封凌喜不自胜，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意外的惊喜，片刻之后的欣喜，封凌马上冷静下来，这个功能，到底有什么用呢？ 封凌全身心的投入到那黑色的空间中去。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 修之于家，其德乃余； 修之于乡，其德乃长； 修之于国，其德乃丰； 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在那个空间之中，金色的字体还是悬浮在空中，封凌怔怔的看着那金色字体，一时之间，竟然陷入沉思中。 那金色的字体，此刻竟然如同天书一样，在那个小小的框架之中，宛如一本厚厚的金书。 金书自动翻开。 庶民之道：治人事天，即尽人事以合天道。能尽人事，即合天道。天与人，虽一高一卑，迥相悬绝，惟在于安民为主，民治定则天心一矣。 …… 中间都是有关庶民之道的东西，这些东西，封凌之扫了一眼，就全部知道，因为，自己就是因为如此，才学会了庶民之道。 书页一页页的翻完，到尽头，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封凌不由得愕然，这算是什么发现，到头来，自己所发现的，竟然是自己造就明白的，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封凌没来由的一阵恼怒，一记受到劈在金书上，金书一阵摇晃，那黑色的大门，在受到攻击之下，竟然开始慢慢的关闭。 封凌见状，禁不住骂了出来，什么破东西，白白浪费自己那么多时间。 自己看到的，是自己知道的，自己想看到的，竟然还是一片空白。 封凌有点丧气了，想放弃，又有点舍不得，黑色的大门，缓缓的合了起来。 看着大门渐渐的闭合，封凌忽然记起水千涟在最后的关头告诉过自己。 不知天道，且观人心！ 人心，什么是人心，自己的见识，是在还是太少，不知道人心到底该怎样定义。 不过封凌不是傻子，毕竟，这劫界中，那扇黑色的大门以前就没有出现过，这个时候出现，必定是个契机，自己如果把握住了，整不住会弄出什么来。 封凌脑袋飞速的运转，人心，恐怕自己不能了解了，即使了解了，浮生道也是有历经沧桑的人，来能真正的了解。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人心，其实就是指自己的心境，水千涟是因为有着那样的经历，才能完全的感悟出浮生三道。 既然是浮生，那么，自己也有着相同的道吧，既然自己在战劫刀方面，都走着与慧远不同的路，那么在浮生道方面，也一定能走出与水千涟不同的路来。 与心境有关，封凌想着，不求与水千涟有着一样的层次，水千涟有他的庶民之道，自己也有。 现在自己的心情，只剩下孤独…… 孤独是什么？ 封凌心中豁然开朗，一阵明悟渐渐升上心头，孤独，王者都是孤独的，不论何时，帝王，总是代表着孤独，即使帝王再有情，也不得不在行事之中将自己的感情埋没。 最典型的，就是封越离了，在封越离身上，有的只是帝王的威严，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御天辰能做的，就是奉封越离的命令行事，封越离的话，在御天辰来看，就是圣旨。 在青冥的时间里，封越离根本就没有和下属打过交道，有的，只是命令。 王者，本来就是寂寞的。 有着这种感觉之后，封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劫界再次的变化，原本关闭的大门，竟然随着封凌的感悟，再次慢慢的打开。 黑色中的金色，是那么的耀眼。 封凌再次看到，那金色的书页，竟然，慢慢的分成两半，一半停留在紫色的空间之中，另外一半，竟然飞向了上面那灰白色的空间。 封凌有点意外，那一半金色的书页在飞行中自行慢慢的打开，四个金色大字映入眼帘： 霸王之道！ 封凌一震，看来，浮生三道之二的霸王之道，已经被自己揭开面纱。 庶民之道，被封凌赋予了出离境。 现在的霸王之道，竟然自行的进入了亘心境。 看来，霸王，始终不愿与庶民为伍。 封凌感到内心有点颤抖，缓缓的进入到那灰白色的劫界，那金色的书页，还停留在封凌面前。 封凌伸手，在书页上轻轻的摸着，口中喃喃道：“你才出现啊，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仿佛相应封凌的召唤，那金色的书页光芒一闪，自动的翻开起来。 在金色书页的最前面，写着六个大字： 大道隐，王者出！ 后面，再也翻不开，看来，这情况，只能自己领悟，领悟之后，就自行融入到劫界之中，化为真气供封凌使用。 不管怎样，自己总算摸到霸王知道的门槛了。 或许，想要完全了解到霸王之道，是要找自己的父亲了解一下了，做下心灵的交流，一切就能成功了。 封越离是整个道纪的霸者，修为不在水千涟之下，对霸王之道的了解，只在水千涟之上的。 封凌暗想着。 整个劫界，这个时候，已经慢慢的变形，一阵震动，整个劫界竟然开始轮转，紫色与白色，不停的分分合合，相继在交界边缘处，形成一条自然的隔离带。 虽然是隔离带，但是里面的真气丝毫没有变淡，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封凌放下心来，用心感受着。 封凌忽然皱眉，整个劫界，上面的白色空间，似乎比下面的紫色空间，要小了很多。 不管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霸王之道还没有完全明白吧，封凌这样想着。 一个空间，分为了两层，上面白色的空间，只有紫色空间一半的大小，不过，里面的真气，只怕是精纯很多。 看着这点变化，似乎自己又迈出了个台阶，封凌有点欣慰，总算有点回报了，不然，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办。 收回意识，回到现实之中，封凌想了下，刚刚融合霸王之道，需要一点时间来巩固一下，自己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湘夫人这么久也没有来看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打算。 不论如何，自己都该回去见母亲一面了，封凌想着。 此行之后，自己可能会在青冥好好呆一段时间，到时候，请教一下御天辰青冥四相印，按照封凌的看法，御天辰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做好计划之后，封凌整个人顿时轻松起来，水清灵的出走的阴影，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正想着，后面响起了脚步声，封凌转头一看，顿时一声冷笑。 来人是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