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万寿山
玄奘一行四人一路西进，这一路上经历各种风土人情，玄奘也是开阔了眼界，这比他从别人口中和书上认识到的西牛贺州要丰满真实很多。而且一路上，玄奘很是惊异地发现，这西牛贺州并不是佛门一家独大，他还发现了南瞻部洲诸子百家的痕迹，在农田中有很多西贺人在传授给别人农家的知识，村落里还有不少西贺人在跟着明显是南瞻人的人学着土木建筑。玄奘笑道：“徒儿们，没想到在这西牛贺州竟然还能见到百家学说，以前却是不曾听人说过。”悟空笑道：“师傅，你有所不知，当年大齐皇帝奉玉帝之命推行百家西进，当初这西牛贺州的土地上可是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争端，宝林国一扫佛门一家独大之势，而是形成了百家拱卫宝林国王室的态势，咱们目前所在地方十分靠近宝林国，所以能看到这等情况，若是到了金池国，可是不好见了。”玄奘点了点头，对于此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不像悟空这样了解得如此详细。 这一路行来，玄奘就仿佛是回到了南瞻部洲一样，到处都可以与人交流南瞻部洲的学术，他十分的开心，每天走走停停，游览山川胜景，还不时有饱学学子跟着他们同行，倒是十分轻松。这一日，忽见前面一片秀美山脉，真是好山：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只见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凛凛放毫光；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气。崖前草秀，岭上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淡淡。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载斗秾华；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争艳丽。龙吟虎啸，鹤舞猿啼。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莱阆苑只如然。又见些花开花谢山头景，云去云来岭上峰。 玄奘一见此山，惊喜道：“悟空，这一路走来，穷山恶水见了不少，却是少见如此美丽山水，颇有仙气啊！”“确实如此，西牛贺州之中还有这么一座仙气四溢的山脉倒是少见。”悟能点头道，玄奘疑惑道：“八戒这话何意？西牛贺州偌大的地方，有些洞天福地有何奇怪？”悟空笑道：“师傅，你没明白八戒的意思，你们说的仙气不是一个意思。您说的仙气是指此山灵秀，八戒所说仙气是道门仙气。”玄奘愣了一下，道：“你们是说这座山是道门地方？”“正是。”悟空点了点头，“只怕还不止。师傅，这一路上我们兄弟也教过您望气，您看那山前有一片红尘之气，隐隐有锦绣山河在里面闪现。”玄奘抬头看去，真个看见一片氤氲紫气飘飘荡荡，紫气中充满了红尘风味，还有无数锦绣山河隐现。“这是，”玄奘看着眼熟，细细思索，猛然惊醒道，“为师也曾与大齐游学而来的孔子弟子颜回论道，曾听他说过，儒家弟子聚集之地就会有浩然正气这等异象出现，而且这浩然气中竟然还有山河闪现，显然是有心怀天下的大儒在此啊！”悟空笑道：“师傅，不妨上前看看。”玄奘也是心生好奇，纵马前行。 不多时，玄奘来到山前，就见在山道旁有一片青瓦大院，院子中传出琅琅的读书声，正中一座大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万寿书院”，在大院外还有三两个道人在歇脚，他们一身紧身打扮，身旁放着一些远行之物。玄奘上前见礼道：“请问道长，此处是何地？”一个中年道人看了看，见是一行僧人，倒也没有什么脸色，笑道：“长老请了，想来是远道而来，不知此山。”“正是！”悟空凑到前面，道，“还请道兄指点。”“你这小和尚倒是不怕佛祖怪罪，与我等互称道兄。”道人笑道，“此山名唤万寿山，山上住着一位老神仙，尊号镇元子，诨名‘与世同君’，乃是地仙之祖，成道于洪荒，在此山建了一座五庄观，收徒授业，那是西牛贺州道门福地，我等都是慕名前来的，只盼能收录门墙，哪怕是做个杂役道人也是不错的。”“原来如此，倒是我们失敬了，一会我们也上山去打扰一番，拜见老仙长。”玄奘闻听，客客气气施礼感谢，“那这万寿书院是？”“哦，这万寿书院是西牛贺州的儒门弟子的聚集地，有一位来自东方的大儒在此传授儒家学问。”那道人笑了笑，道，“失陪，我们又要出发了。”双方各自施礼，就此分别了。 玄奘看了看万寿书院，笑道：“徒儿们，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悟空笑道：“我就不去了，我最讨厌听他们念书了。”悟能也摇头：“我也不去了。”悟净道：“师傅去哪，我就去哪。”悟空和悟能对视一眼，嘿嘿一笑，转身牵着白龙马去溜达去了。玄奘笑了笑，领着悟净走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过了一会，门开了，就见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愣了一下，恭敬施礼道：“不知长老有何贵干？”“贫僧乃是南瞻部洲大秦皇帝差来取经的，路过此地，听闻有南瞻部洲的大儒在此讲学，所以特来拜见。”玄奘笑道。“原来是老师的同乡，快请，晚生这就去请老师。”年轻人惊喜道，赶紧引着玄奘和悟净走了进去。 玄奘两人走进了万寿书院之后，悟空和悟能找了一处风景秀美之处停留了下来，一起躺了下来，白龙马在一旁闲散的游荡着。“哥哥，你说沙僧那个呆头鹅跟着师傅到那书院中去干嘛？你看他连听佛经都一头雾水，还能理解儒家的治学之道？”悟能笑道，“真是不知所谓。”悟空忍不住笑道：“表忠心呗，你可知道那家伙现在可是孤注一掷了。”悟能嘿嘿一笑，道：“哥哥，咱们不要理他了，趁着师傅不在，咱们兄弟搞些酒菜吃吃？”悟空一巴掌拍在他鼻子上，道：“你个呆子，就知道吃，还想吃酒，你能不能有点佛门弟子的样子？”这一巴掌可不轻，悟能鼻子都被打红了，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该死的猴子，下手就不能轻点？你还好意思说我，在四圣庄的时候，你自己吃吃喝喝，老猪倒是受了罪了！”“你个夯货！你怎么不说你还占了大便宜呢？”悟空笑道，“也罢，你在这等着，我去弄些素斋，再拿上点酒水。对了，你把白龙马的嚼头下了，他自然可以变成人形，这一路上也苦了他了。”“知道了！”悟能翻身而起，开开心心的过去把白龙马给松开了，白龙马翻身变作一个俊美少年，狠狠的伸展了一下筋骨，叹道：“真舒服！多谢二师兄！”“在这等着，大师兄给你弄吃的去！”悟空说着话，翻身不见了，悟能和小白龙一起坐了下来，小白龙许久不曾变成人身，此刻十分的舒坦，心情很好，悟能也是个善于聊天的，两人倒是聊得开心。 却说万寿山上，一座道观中，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抬头看着天上悟空离去的那一道云线，淡淡一笑，他身后的两个道童倒是十分的疑惑，不知道师傅为何发笑。这时，一个年轻道人手中捧着一块玉简，来到近前道：“师傅，玉虚宫门人送来圣人玉简。”这年轻道人一双赤红色的双目十分显眼，赫然正是当年来到来到五庄观的赤目，那道人正是镇元大仙。镇元子接过玉简，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原始天尊邀我前去玉虚宫论道，请我讲混元道果。清风、明月。”“弟子在！”清风、明月两个道童躬身道，要说镇元子门下出的散仙，也不计其数，见如今还有四十八个徒弟常伴身边，清风、明月是最小的两个弟子。镇元子吩咐二童道：“你两个在家仔细，一切以赤目为主。不日有一个故人从此经过，却莫怠慢了他，可将我人参果打两个与他吃，权表旧日之情。”二童道：“师父的故人是谁？望说与弟子，好接待。”镇元子笑道：“他是东土秦皇驾下的圣僧，法号玄奘，今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清风笑道：“那南瞻部洲的孔子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等是太乙玄门，怎么与那和尚做甚相识！”镇元子笑道：“你那里得知。那和尚乃金蝉子转生，西方如来佛第二个徒弟。五百年前，我与他在兰盆会上相识，他曾亲手传茶，佛子敬我，故此是为故人也。好了，此事就交给你们来办了，有事就询问赤目，他虽然比不上你们修炼日久，倒是比你们通晓人情世故，而且此来的有一个是他的同乡。”“弟子知道了。”清风、明月躬身答道。镇元子笑了笑，带着其余四十六个弟子离去了，留下赤目和两个道童留守五庄观。